慕時衍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
玩味的聲線傳來,背景鬧哄哄的,像是在什麽聚會上。
“怎麽打電話了?”
“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
“現在?”
“嗯。”
慕時衍愣了愣,狹眸長眯,促過了一道危險的光芒。
“今天晚上不行,回慕家了,不太方便出門。有什麽事非要見麵,不能在電話裏麵聊?”
“不太方便。”
電話裏根本說不清。
慕時衍若有所思,隨即勾了勾唇:“行吧,這兩天我抽出空了,去公司找你。”
傅司寒輕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他在陽台上抽了很久的煙,直到時間臨近淩晨,這才折返了回去。
舒意歡已經睡著,幾縷發絲貼在了她光潔的側臉,眼角還帶著濕濡的淚痕。
傅司寒的心口窒息,伸手輕輕幫她拭去,眼神漸漸變得柔和。
“為什麽非要鬧的兩敗俱傷……”
“乖乖待在我的身邊,不好嗎?”
“……”
已經熟睡的舒意歡,自然是沒辦法回應的。
傅司寒的眼底無奈,在她的額上輕輕落下了一吻。
……
第二天。
舒意歡迷迷糊糊的醒來,以為傅司寒已經去上班了。
就洗漱下樓,去了餐廳。
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偷偷潛入臥室,給舒曼西發了條消息出去。
舒意歡抵達餐廳,沒想到在這個時間點,傅司寒居然還沒有走。
一看到他的那張臉,舒意歡就想到他的威脅,以及他所帶來的痛苦,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沒了胃口,轉身就要回去。
“站住!!!”
傅司寒的眼底發冷,薄唇開闔。
舒意歡的腳步沒有停頓,似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和抗議。
傅司寒的眉骨突突狠跳,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舒意歡,你非要惹我生氣?!”
舒意歡聞言,神色沒有出現半分波動,譏誚看著他。
“我現在連回房間的自由都沒了嗎?”
傅司寒深吸了口氣,板著臉說道:“吃飯,別逼我動手喂你!”
舒意歡頓時氣結,但也知道憑借傅司寒的性格,是真能做出這事兒來的,隻好強忍了下來。
長方形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
舒意歡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機械性慢慢吃著……
兩個人都沒說話。
整個餐廳內的氛圍,死氣沉沉。
“待會兒,我帶你去見你母親。”
忽然,傅司寒開口說道。
舒意歡一愣,木然地看向他。
這是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傅司寒的心中發堵,受不了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不是挺伶牙俐齒的嗎?怎麽現在啞巴了?說話!”
“好。”
舒意歡應下後,又不說話了。
空氣如同死水般靜寂。
傅司寒的臉色更黑了,用過早餐後,就帶著她乘車出了門。
舒意歡不用想,也知道傅司寒這次故意讓她去見母親,是為了認清局勢。
果然,到達精神病院後,就看到了無數黑衣保鏢,戒備森嚴。
她母親所在的那一棟樓,更是誇張,進出都要進行實名登記。
顯然,傅司寒吃了上次的虧後,長了記性,不允許生人再踏入。
舒意歡看到後,心髒沉了又沉……
這種情況,就算叫來組織的人幫忙,恐怕也是難如登天。
“隻要你聽話,隨時都可以過來看伯母。”
傅司寒強硬牽住她的手說道。
舒意歡抿唇不語。
傅司寒也不惱,帶著她踏入了那棟住院樓內。
兩側的黑衣保鏢在看到了他們後,齊刷刷地喊道:“傅總好,太太好。”
他們乘坐電梯,來到了母親的樓層。
這裏麵被重新翻修,醫生的辦公室擴大,裏麵入駐了許多傅司寒聘請來的國外專家團隊,全部都為舒母一個人服務,治療她的病情。
“我媽呢?”
舒意歡看著這突然變得陌生的環境,再想到母親前天發病的事,心提了又提。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急什麽,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傅司寒難得說了句人話,牽著她的手,來到了一間豪華病房的門口。
他們站在走廊,隔著玻璃,就看到了裏麵大平層的陽光房,裏麵的牆壁是舒服的草綠色,上麵還貼著對精神病患者治療有關的圖騰,視覺效果極佳。
舒母精神頭不錯,坐在板凳上。
正在和傅司寒新聘請來的專家醫生聊天。
也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
舒母的臉上還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金黃色的陽光鍍在她的身上,有種不太真實的夢幻感。
舒意歡站定在了原地,麵露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