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坐在病椅上,在聽到這話後,眉眼間劃過了一絲詫色:“她同意了?”

說實話,按照舒意歡對他的態度,他沒想過她會答應!

保鏢想了想,隨後用力點頭:“她親口答應的。”

那看來,她還是有那麽一絲在乎他的……

傅司寒這顆冰涼的心髒感到了陣陣暖意,連帶著額角處的傷都沒那麽疼了,薄唇不自覺跟著彎起,露出這些日子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等傅洲回來,就去和他領賞吧。”

“謝謝傅總,謝謝傅總!”

保鏢歡天喜地的離開,治療室內瞬時間隻剩下了傅司寒一個人。

他的眼底藏著忽視不得的期冀,靜靜等待著舒意歡的到來。

果然在五分鍾後,聽到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不由得坐直了身體,胸腔內的心髒都跟著激動。

可下一秒鍾,當治療室的門被推開,看清楚了來人後,卻是徹底怔愣在了原地,他剛剛有多高興,那麽現在就有多麽失望。

傅司寒的麵色不愉,眼眸黯淡了一瞬息:“你怎麽過來了?”

宴茉茉聽出了他語氣內的不歡迎,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她今天下午剛被舒意歡打過,哪怕回去後上過藥,臉上的紅腫仍舊沒有消除,看起來極其駭人,再聽到這話後,透露出些許難堪。

“是嫂子說你車禍受傷,需要人在旁邊陪著,讓我過來的,阿寒,我好擔心你,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好嗎?”

傅司寒愣神了一秒鍾,臉色慢慢鐵青:“你說……是舒意歡讓你過來的?”

宴茉茉點了點頭,那會兒她在病房內休息,舒意歡突然找了過來,她還以為這女人是來找事的,都已經做好了應付的準備。

但誰成想,她卻給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那她也沒有客氣的必要了。

宴茉茉彎起唇角,用力點了點頭。

傅司寒的心中一堵,接憧而來的無數洶湧澎湃的情緒。

他可以理解她不願意來探望自己,卻永遠也無法理解,她親手將自己推給別的女人。

她是忘了,自己究竟是誰的丈夫嗎?!

想到這兒,傅司寒不由生氣,站了起來冷聲說道:“這裏不需要你,你先回去吧。”

宴茉茉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硬,眼中流瀉出悲憫:“你現在……就這麽討厭我嗎?”

“我隻是不想讓舒意歡再誤會我們什麽。”

音落,傅司寒也不管她究竟是什麽反應,不顧額角上的傷口,抬腿朝外走去。

他的胸腔內卡著一口氣,直接去了舒意歡的病房,走到了沙發前,麵對麵地質問:“為什麽讓宴茉茉來?”

他希望見到的人,明明是她。

舒意歡平靜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歡她了嗎?我給你們創造機會,你不高興嗎?”

他高興什麽?!

傅司寒壓下怨氣,俯身握住了她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舒意歡,我再和你解釋最後一遍,我和她什麽都沒有,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

舒意歡的眼中疑惑,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你說你喜歡我,那為什麽我和孩子從來都沒有感受到?在你的眼中,不應該是宴茉茉舒曼西都能排在我們的前麵嗎?”

她的控訴,讓過往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快要將傅司寒吞沒。

他感到一陣窒息,將人強硬抱在了懷中,喃喃說道:“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現在在他心中,任何人,都比不過舒意歡。

可是現在,舒意歡已經心灰意冷,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隻是仍由他這樣抱著。

‘叩叩叩……’

忽然,病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護士走了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副畫麵,連忙背過了身子,尷尬說道:“傅先生,您的觀察期還沒有過,不能亂跑啊,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傅司寒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還有輕微腦震**的事,卻也不願意回去。

“我想和我夫人待在一起。”

而後,他又在後麵補充:“反正這都是在醫院,要是接下來不舒服了,我會通知你們的。”

舒意歡的身體一愣,眼中的情緒複雜。

護士真的是沒想到他們的感情能這麽好,不禁打心眼裏羨慕起了舒意歡,居然能有如此專情的丈夫……

“那也行,如果有什麽情況,一定要及時按鈴。”

好在,傅司寒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接下來一直都沒有異常。

晚上睡覺前,他的手機震動一下,收到傅洲發來許梁州逃脫的消息,墨眸瞬息間陰沉下來,劃過了一道冰冷。

有人在背後幫他!

不然,憑借他如今的勢力,怎麽可能會逃掉……

就在這個時候,傅司寒突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小事。

那就是舒意歡曾經被綁架時,是慕時衍最後做的收尾工作,將何威和麵具男攔截抓了回來。

但結果,卻讓他們失望。

那個麵具男,並不是傷害舒意歡的那個人,而是有人頂替的……

傅司寒之前一直以為,慕時衍是被人蒙蔽了。

可是現在得知所有真相後,卻是忽然改變了這個想法,也許,在背後幫助許梁州不斷逃脫的人,就是他慕時衍!

傅司寒一直以為,慕時衍很愛舒意歡,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

可是現在看來,也真不過如此。

傅司寒拿著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

【盯緊慕時衍,也許會有收獲。】

……

接下來的兩個月。

舒意歡一直在醫院休養,等醫生確定徹底沒問題後,這才被準許出院。

盛京已經到了深冬,樹梢的枝丫光禿禿的。

一出門,迎麵就是冷空氣。

舒意歡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下一秒鍾,雙肩就被披上了一件溫熱的大衣,夾帶著淡淡的雪鬆香氣,是傅司寒的大衣。

“你身子弱,別著涼感冒了。”

這段時間,傅司寒公司醫院兩頭跑,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陪在她身邊,無微不至照顧著,可這怎麽也換不來舒意歡的一個笑臉,她心中的芥蒂從來都沒有消除。

上了車後,舒意歡就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

傅司寒看出了她的疑惑,牽起了她的手說道:“你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