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9
u0013!三嬸扶著傅老夫人上前,中間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讓她們站在了最前麵。
“醫生,人怎麽樣了?”
醫生的麵色嚴肅,額頭上都還有著未來得及擦拭的一層薄汗,儼然剛剛的手術耗費了他大量精力。
“患者腹部中刀,失血過多,後麵又氣血攻心,導致徹底失去了意識,好在送來的時間及時,醫院這邊又有屬於他的血型,經過搶救治療後,現在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隻需要等著醒來好,不過之後,切記讓他保持情緒的平穩,不要動怒……”
現在舒意歡下落不明,隻怕傅司寒很難……
傅老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謝謝醫生,我們知道了。”
“嗯。”
醫生微微頷首,抬腿離開。
稍後,護士就將傅司寒給推了出來,轉入了豪華病房。
傅老夫人放心不下,一直坐在旁邊親自守著。
她要親眼看著傅司寒醒來,才算是安心。
潔白的病床,傅司寒闔眼躺在上麵。
臉色蒼白,看起來極其虛弱,更多了幾分病態。
而且,他睡的極不安穩,眉頭始終緊蹙在一起,夾帶著明顯的不安。
“歡歡……回來……歡歡……”
他在夢中囈語著。
傅老夫人聽到後,紅了眼圈,這孩子……怎麽就偏偏在感情的事上犯了糊塗……
她抹了抹眼角,替傅司寒掖好了被子。
又再接著過了幾分鍾後,傅司寒緩緩睜開了眼睛,茫然看著這陌生的天花板。
他這是在哪裏?
“阿寒,你終於醒來了!”
傅老夫人看到後,聲音都變得激動了起來。
“奶奶。”
傅司寒出於禮貌,尊敬問候了一聲,但這會兒他的心裏麵,更關心另一件事。
“歡歡呢?人攔下來了嗎?!”
傅老夫人頓時啞然。
說實話,她現在也不知道意歡丫頭在哪裏。
她的沉默,讓傅司寒的心中漸漸沉落到了穀底,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走了……
她真的不要他了……
而這一切,全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他對她造成的傷害,無以複加!
可是……
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舒意歡在他的人生中,早就已經成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他不該自私,不該不顧忌她的想法,他不逼她了,再也不逼他了……
隻要她能回來,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他會贖罪,會將舒意歡所遭遇的一切全都經曆一遍,隻要她能回來!
傅司寒的眼角發紅。
此時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舒意歡。
她一個女人,孤身在外,身上又沒有多少錢,怎麽生存的下去?!
他現在已經不勉強她和自己在一起了,隻是卑微希望她能留在盛京就好,哪怕隻是自己遠遠的看著……
她不是一直以來都想和自己離婚嗎?
隻要她回來,他願意簽協議。
思及此,傅司寒一把掀開被子,掙紮著就要起身下地。
可他的傷口才剛剛止住血,那裏能經得住這樣的折騰,隨便輕輕一個動作,就都能扯到傷口,臉色白的近乎透明。
傅老夫人看在眼中,心痛的要命,連忙去摁他。
“阿寒,我知道你著急,可是你也不能不管你的身體啊!!!而且,我也已經派人去找意歡了,一有什麽消息,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好嗎?”
傅司寒知道奶奶的好意。
但他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全是舒意歡的容顏,整個人都快要瘋掉。
“奶奶,我要去找她,我真的……不能沒有她!”
傅老夫人的身子一僵,手慢慢垂落了下去。
她攔不住。
孽緣,真的是孽緣啊……
傅司寒的眼底染上了一抹瘋狂的焦灼,不顧腹部的還在滲血的傷口,直接下了床朝外走去,此時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找到舒意歡,不惜代價,不計成本,一定要找到她!
他強忍著痛意,一步,一步艱難走出了醫院。
太陽已經落山,溫度降低,寒風變得愈發凜冽,傅司寒病號服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大衣,薄唇都泛著青紫,但他卻好像什麽都感受不到一般。
他的心口,在舒意歡離開的那霎就轟然破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痛徹心扉,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疼,好像生了重病,永遠也都無法痊愈。
傅司寒開著車,來到了婚禮的禮堂,是他無數個夜晚所期待憧憬的地方,可現在,隻剩下了一片狼藉,從國外空運過來的梔子花,被人踐踏在地,沾滿了汙垢。
舒意歡的頭紗,上麵沾著他的血,孤零零丟在地毯上……
“傅總,您的身體還沒有好,怎麽突然過來了?”
處理現場的保鏢看到他後,臉上充滿了擔憂。
傅司寒沒有回應。
隻是望著不遠處的頭紗。
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保鏢還是頭一次看到自家總裁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是真的有些被嚇到了,連忙轉身跑開,去尋找起傅洲求救。
傅司寒走到了地毯上,不顧腹部的傷口半蹲了下來,撿起了地上的頭紗,眼前卻不停浮現出舒意歡仇恨的眼神——
“傅司寒,為什麽,為什麽死的那個人不是你呢?”
“傅司寒,你不配活著!”
“……”
他的耳朵內嗡嗡嗡的,變得無比擁擠,周圍人過來說什麽話,也都、根本聽不進一般,胸腔內疼痛難忍,讓他近乎無法承受。
她說的對。
他是該死……
他欠了她那麽多,哪怕她真的拿走這條命,他也無所謂,能坦然接受。
可她沒有這樣做,卻帶來了比他死亡還要慘重的懲罰。
他永遠的失去了她!
戒指……
對了!
他們的戒指!
傅司寒的傷口不斷流血,他卻毫不在意,狼狽在地上尋找著那枚婚戒,試圖從中找到他們的過往……
但,那枚婚戒,早就不見了。
他怎麽找不到了呢。
傅司寒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
“傅總!”
傅洲回來,就看到傅司寒一個人在禮堂大廳絕望無助的畫麵,連忙跑上前去攙扶。
傅司寒卻是笑了,不斷低聲喃喃,“是我弄丟了,是我弄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