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茂盛的榕樹下,放置著木色的畫架。

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靜靜拿著畫筆,側臉清雋而又矜貴,身後是被晚霞暈染的紫紅的天空,瑰麗而又磅礴,如夢如幻。

恰逢此時,男人轉過身,冰藍色的星眸璀璨耀眼,視線剛好和舒意歡的碰撞在了一起。

舒意歡瞬時間被定在了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莫名有種緊張感,手腳都無從安放。

男人似乎看了出來,忽然勾起了唇角,溫柔一笑,如沐春風。

他們又見麵了……

舒意歡握緊了掃把,不由地朝那邊走了過去,來到了他的麵前:“你……又在這裏畫畫啊?”

男人微笑著衝她點了點頭,還將畫板轉了過來給她看。

這次他並沒有畫她,而畫的是今晚的晚霞,正熠熠生輝。

“很漂亮。”

舒意歡看著他,眼中滿是濃鬱的疑惑,忍不住地問道。

“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上次也在這裏見過,不過有人喊我,你就突然唰的一下不見了,你當時去哪裏了啊?怎麽能速度那麽快的消失的?還有,你為什麽會畫我啊?我們以前認識嗎?我不記得我們之前有見過噯?”

她一連串問了一堆,隨後,又想起他好像有隱疾,不會說話,又連忙道:“你可以拿筆寫下來。”

男人看到後,從喉嚨中溢出一抹輕笑,嗓音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而又醇厚。

“我記得你。”

現場流動著的空氣忽地安靜,舒意歡的神色有那麽一瞬間的凝滯,不敢置信:“你會說話?”

“嗯,誰說我不會說話的?”男人揚了揚眉梢,唇角的笑容馥鬱芬芳。

舒意歡人都傻了,眨巴了兩下眼睛。

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是啞巴,沒成想搞了半天,人家其實是會說話的!!

小臉滕然紅了起來:“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

“是我的問題,”男人冰藍色的眼眸藏著笑:“因為我沒有早點跟你說話,你有這樣的誤會也是正常。”

這才是講理的正常人!!

要是換了傅司寒那個陰晴不定,不講理的混蛋,肯定會將鍋直接扣在她的頭上……

明明他們長的一模一樣,性格差距怎麽會這麽大呢?

舒意歡問道:“對了,我聽管家叫你二少,你是傅司寒的弟弟?你也在他的公司裏麵上班嗎?”

聽到“傅司寒”三個字,不知為何,男人臉上的笑意瞬時**然無存,透亮的眼底立即凍結成了冰川。

舒意歡敏銳的察覺到了,心中一驚。

正準備詢問,突然聽他開口道:“別在我的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舒意歡一愣:“啊,好……好的……”

什麽情況?

提名字都不行?

這兄弟倆有仇?

男人抬眸,看舒意歡似乎沒聽懂,表情十分呆萌,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容溫暖又和煦……

舒意歡頓時被吸引住了。

傅司寒長得很帥,卻根本不愛笑,眼前這個男人有著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笑容又如沐春風,像冬日的暖陽,簡直帥到了極致,真的太迷人了!

舒意歡看得發怔,就在這時——

‘叮叮叮……’

忽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了風鈴碰撞清脆的響聲,很像是她第一次在閣樓裏聽到的。

舒意歡頓時回神,下意識朝著榕樹上望去,這上麵什麽都沒有掛,沒有風鈴,那這聲音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太陽落山,天空已經暗沉了下去。

“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不然你為什麽會畫……”

‘我’字還沒有說完,舒意歡扭頭,就被麵前空****的場地給驚到了。

不知何時,那個神秘的男人連同他的畫架,再次消失不見了!!!

又是眨眼間的事……

舒意歡驚愕的朝著周圍望去,連忙四處找了找。

沒有!

什麽都沒有!!

灰蒙蒙的莊園內,一個人影都沒有!!!

就好像剛剛的一切,又是她的一場臆想,一場大夢……

不!

不對!

她還和他說話了啊……

這絕對不是幻想……

可他又突然消失是怎麽一回事?

舒意歡想到自己還未問完的問題,頓時皺緊了眉頭,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她愣在原地,半響才拿著掃把往回走。

庭院內的路燈一盞盞亮起,而在歐式別墅的客廳內。

傅司寒和舒曼西一同從樓上走了下來——

舒意歡看過去。

傅司寒如同雕刻般的麵孔疏離又冷漠,墨眸如同冬日裏的寒雪,穿著同樣的白色襯衫,熨燙服帖,沒有一絲褶皺,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和方才那個男人的穿著一模一樣……

一樣的衣服,但她知道,他絕對不是那個男人!!!

……

夜幕降臨,整個盛京籠罩在了一層紙醉金迷中。

慕家私人別墅的露天遊泳池內。

一個健碩而又清瘦的男人,緩緩走了出來,在地上拉出頎長又高大的身影。

水滴順著他俊美非凡的麵孔快速滑落,皮膚白皙,精壯的胸膛,八塊腹肌,逐漸沒落。

在慕時衍上岸的那霎,助理馬上將黑色的浴袍披了上去,態度恭敬至極:“慕少!”

慕時衍眉眼邪肆,夾雜著些許玩世不恭,坐在了休閑椅上,淡淡抬眸:“怎麽了?”

助理臉色凝重:“舒意歡小姐……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