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站著的人,正是——傅司寒的母親,阿曼德!
自從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後,喬語安麵對她時略有些不自在,扣了扣手指。
“阿曼德醫生,您怎麽過來了?”
阿曼德微微一笑,“聽說產婦醒來了,我來看看她的術後情況。”
“這,這樣啊……”
喬語安邊說著,邊回頭對著舒意歡眨眼睛示意,讓她接下來說話時不要露餡了。
舒意歡看著那張和傅司寒極其相似的麵孔,原本平靜的心湖,像是被人投進了石子,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她對著她,扯了扯唇,笑得蒼白,“阿曼德醫生,你好,謝謝你幫我接產。”
“不用。”
阿曼德擺手,臉上寫滿了不好意思,歎息說道,“其實說來也都怪我,要是我早知道最開始是阿衍派人來請我,也許就不會讓你們一家人分開了,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會盡力解決的,再不濟,叫我老公過來幫忙。”
阿曼德和傅父離婚後,就和現在的愛人領了證。
舒意歡想到因為傅父死亡引發的一係列事,忍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阿曼德見狀,連忙輕輕拍起了她的後背,皺緊了眉頭。
“身體是哪裏有什麽不舒服嗎?”
“沒……”
舒意歡虛弱靠在床頭,眼眸微暗,“可能是有些著涼。”
阿曼德還是有些不放心,幫她檢查了一番,確定沒問題後,就幫她拉了拉被子,“雖然西方人沒有坐月子這麽一說,但到底體質不同,你這段時間還是放下一切工作,好好休息。”
舒意歡很討厭傅司寒,也不想要再接觸一切和他有關係的人,但神奇般的,對傅司寒的這位母親,她的心裏麵並沒有多少抵觸,反而……
還久違的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溫暖,很像是她離世已久的母親。
舒意歡的睫毛垂落了下來,眸光複雜,淺笑了笑,“好,我聽您的。”
阿曼德看著她,眼神中多了幾分慈愛,“阿衍成熟懂事,又有你這麽一個溫柔的賢內助,是他的福氣,不像我的大兒子……”
說到這兒,她的話戛然而止,顯然是不願意多言,神色也漸漸黯淡了下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先出去了。”
舒意歡和她寒暄了一番,目送著她離開。
阿曼德路過嬰兒室時……
隔著玻璃看到裏麵睡在保溫箱裏的女嬰,目光不自覺變軟,心中產生了一股莫名想要疼愛的衝動,隻以為是因為慕時衍的緣故,也就沒有多想。
同時,她也在心裏麵感歎,這時間過的可真快,一眨眼,昔日的小小少年,已經成為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也不知道她的那倆孩子如何了?
小兒子傅星宸還好,他們偶爾會打電話關心彼此。
但大兒子傅司寒性格薄涼,又從小是由傅老夫人帶大,根本不和她親近。
他們之間差不多已經有三年沒有聯係過了……
想著,碰巧小兒子傅星宸在這個時候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阿曼德調整了一下心情,揚起笑容接了起來。
“星宸。”
傅星宸一如往日裏的陽光開朗,一隻手騎著單車,背後是盛京大學的梧桐樹,眼中露出擔憂,“媽,你怎麽在醫院啊?是身體哪裏有些不舒服嗎?!”
“沒有,是幫阿……”衍的妻子接生。
話剛要說出口,想到慕時衍要求自己保密的事,阿曼德隻好改口,“幫一個小輩的妻子接生。”
傅星宸略有詫異,要知道母親已經很久都沒有下過手術了。
“順利嗎?”
“你這臭小子,懷疑你老媽的技術是不是?”
阿曼德和傅星宸的相處模式輕鬆而又舒服,就好像是朋友一般,她勾起了唇角,自豪回應說道,“我今天可是幫忙接產了一對雙胞胎。”
傅星宸毫不吝嗇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母子倆人調笑了一會後,才說起了正事。
“媽,奶奶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太好,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回去看看吧。”
現在可真的是見一麵,少一麵了……
阿曼德明白的,不管怎麽說,傅老夫人都是她的婆婆,對她也不算太差。
“嗯,我知道了。”
“到時候您要回來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親自到機場去接您。”
阿曼德嘲弄地笑了笑,“現在在盛京,也就隻有你記掛著我了。”
傅星宸一愣,“媽,您別怪我大哥,您不知道,他這兩年經曆了很多事,事業感情雙雙收到打擊不說,現在又要照顧奶奶,又要操心公司,也挺不容易的。”
“感情?他談戀愛了?”
阿曼德遠在國外,又和傅司寒不聯係,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情況。
傅星宸驚愕,“媽,大哥沒告訴你他結婚的事嗎?”
他一直以為,母親是知道的,所以沒有提及。
況且,他們之間也很少聊他大哥,沒想到……
阿曼德聽到這話,嘴角的笑容僵住,心中是無法掩蓋的落寞。
果然,傅司寒的心真的是冷的。
結婚這麽大的事,居然沒和她透露……
氛圍突然間變得奇怪。
傅星宸訕訕,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說出真相,整個人尷尬不已,也不想母親和傅司寒的感情變得更糟糕,就在後麵找補。
“媽,他們倆也隻是因為一場意外才在一起的,不過現在已經分開了,我想大哥也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嗬。
他哪裏是怕她擔心,是心裏麵根本沒有她這個母親。
“先掛了。”
傅星宸看著暗下去的屏幕,滿臉黑線,完了,他好像做錯事了……
……
舒意歡休養了兩天後,就能坐著輪椅下地了,當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拚死生出來的孩子,喬語安推著她,來到了嬰兒間。
在進門的那霎,舒意歡的心情變得格外的緊張,手心裏麵更是冒出了許多汗,呼吸都亂了幾分,頗有些不安。
“你這當媽的怎麽這麽會兒害怕起來了?”
喬語安開起了玩笑。
“也不是怕,就是心裏麵突然感覺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