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女人真有方總說的那麽厲害嗎?

於是,就先放下了手頭上的公務,觀看了起來。

隻見電腦屏幕上,舒意歡穿戴好了護具後,便開始做起了修複,她的神色專注而又認真,拿著殘卷研究,很快就在心中製定好了方案。

這副古籍留存至今,哪怕主人盡可能的保管,但也有蟲蛀,發黴,酸化,斷線等傷病的常態,舒意歡按照‘修舊如舊’的原則修複。

說起來簡單,但實際工序極為繁華,處處都是講究,舒意歡屏氣凝神,連深呼吸都不敢,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做起了第一項清洗的工作……

梁總也算是古董行裏的老玩家了,自然也是見過這項基本功的,但像舒意歡操作如此紮實的,還是頭一回,眼中不由露出了欣賞的光芒。

看來,是他多慮了。

隻是這個叫紀寧的設計師,為什麽他越看越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但具體時間地點,卻又有些想不起來。

梁總搖了搖頭,也沒再繼續多想,專心處理起了公務。

一個小時的時間,眨眼間便很快度過。

舒意歡低頭忙了這麽久,脖頸處一陣酸痛,也就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走出去活動了兩下身體,順便,想要去接一杯咖啡。

然而,沒想到的是,當她走了出去後,就看到梁總公司內的職員全都興高采烈,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和她剛來臨時打工疲憊的低氣壓完全不同。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難不成是他們公司年終獎了?

但現在才是六月,離年底不是還很早嗎?

舒意歡皺了皺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個時候,恰好有職員走了過來,在看到了她後,主動笑眯眯的打起了招呼,“紀寧姐,謝謝你的下午茶。”

而後又有人說道,“紀寧姐,破費了。”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吃到MG的蛋糕呢,平時我都舍不得買,謝謝紀寧姐,以後你在公司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和我說,我一定萬死不辭。”

“……”

這都什麽和什麽?

舒意歡一頭霧水的,真的是越聽越糊塗。

他們都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看不遠處前台人多,幹脆就走了過去,就看到傅洲帶著人拎著一大堆下午茶,打著她的名義在公司裏發。

這時候,舒意歡還有什麽搞不懂的。

又是傅司寒……

她的眉骨突突狠跳了兩下,臉色也是慢慢沉了下來。

彼時,傅洲也注意到了她,眼眸蹭的下亮了起來,下意識喊道,“夫……”

人字還沒有說出口,忽然想到她現在和自家總裁的關係,怕惹了她生氣,馬上改口,“紀寧小姐,你好。”

舒意歡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他的麵前,掃視了一眼。

“這些都多少錢?”

她不需要傅司寒的好意。

哪怕這些東西再貴,她也要還回去。

聞言,傅洲的臉上頓時露出尷尬之色,“紀寧小姐,傅總他也是好心……”

好心?

這種遲來的好心誰需要?

舒意歡永遠也都忘不掉他對自己所做的事。

那種痛徹心扉,她至今都難以忘記。

舒意歡冷冷地說道,“二維碼給我。”

“……”傅洲哪裏敢收她的錢。

他可不想被總裁懲罰……

於是,他裝蒜轉移起了話題,“這蛋糕不錯,您要嚐嚐嗎?”

舒意歡的臉徹底黑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更讓人意外的還在後麵。

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有保鏢捧著一大束梔子花從外麵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她的麵前,溫聲說道,“紀寧小姐,這是傅總送給您的花,希望您工作順利!”

傅洲,“……”

完了。

少夫人這會兒本來就生氣。

現在再送這花過來,不是火上澆油嗎?

一直在周圍圍觀的職員們,在看到這一副畫麵後,也是不禁有些驚呆了。

這個叫紀寧的女人到底什麽來頭啊?

怎麽有人又送禮又送花的……

不會是什麽隱藏身份過來體驗生活的大佬吧?!!

舒意歡沒想到自己第一天過來上班,傅司寒就給她整這事,這會兒她的眼中已經冷的不能再冷了,“都拿回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眼看舒意歡是真的生氣,傅洲也不敢多言了。

隻是……

將這些東西帶回去。

傅總又怕是會生氣。

傅洲感覺自己夾在中間,都快成夾心餅幹了。

正想著該怎麽周旋時,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的門口走了進來。

全場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目光都齊刷刷注視著那邊。

“這人為什麽這麽眼熟?”

有人看到後,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也覺得,難道說我和他之前在哪裏偶遇過?”

“你是不是傻,這是傅氏集團的傅總啊,前幾天我們才看過他的采訪!”

“我去,竟然是傅總,他來咱們公司幹什麽啊?”

“他本人好像比電視上還帥……”

“……”

傅司寒一襲黑色筆挺的西裝,單手插兜,從外麵走了過來。

他的五官出色,深邃浩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舒意歡的身上,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那雙鋥亮的皮鞋,停留在了她的麵前。

傅司寒緩緩勾唇,笑著說道,“這些東西既然送給了你,那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隨便你怎麽處理。”

舒意歡眼神憤怒,幾乎是強壓這才沒有在公司發泄了出來。

“傅司寒,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看不出來嗎?我在追你。”

傅司寒說的坦然而又無畏,垂眸隻用他們兩個人的音量,開口,“歡歡,我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回到我身邊!”

這次,他絕對不會再讓他受傷……

舒意歡扯了扯唇,冷笑出了聲音,真的是可笑至極。

“不可能。”

也許在以前,她還會對他抱有天真的憧憬和幻想。

然而,自從母親離世,他欺騙自己後,那份感情早就死了,被他給親手殺死了。

他們,永遠也都回不去曾經!

舒意歡無情轉身,回了辦公室投身工作,不再理他。

傅司寒在來時,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