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畫麵,看起來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了。

江野的眸底快速掠過了一道鄙夷,吊兒郎當笑著,“呀,原來是總經理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有點近視眼,將你看成垃圾了,就給歸納到了垃圾桶這邊了,你沒事吧?”

總經理聽出他話裏麵的嘲諷之意,臉色瞬時青一陣,白一陣,心裏麵滿含怨念,卻也隻能強壓了下來,從垃圾堆裏爬了出來。

“小江總你……還真的是幽默……”

江燕京冷冷瞧著,鏡片下的眸光晦暗不明。

江野單手插兜,踱步上前,微微抬起下巴,不可一世。

“那看來總經理還真不了解我,對比幽默,我的拳腳功夫更勝一籌,尤其是愛揍那些滿嘴噴糞的老東西!”

說完後,他還假模假樣地瞅了他一眼,“總經理,你別誤會啊,我這話不是在說你啊,你可千萬別對號入座。”

總經理氣結,胸口不停上下起伏。

江燕京剛剛一直沒有去管,現在見江野教訓的差不多了,便出來做起了好人。

他蹙了蹙眉頭,象征性地嗬斥道,“阿野,不許胡鬧,和總經理道歉!”

聞言,總經理的心頭一熱,怪不得江家的這混世魔王繼承不了公司呢,一點兒也不會做人,和他二叔簡直沒法比好吧!

若說江野剛剛還隻是不爽,那現在這種情緒可以說是到達了頂峰,五指漸漸收緊,握成了拳頭,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二叔是真的喜歡喬語安嗎?

剛剛這個人那麽嘴賤,自己替他出手教訓了。

他現在反倒是還回頭怪起他了?

江野冷笑一聲,目光不善盯向了總經理。

“怎麽著,剛剛的道歉還不夠嗎?”

他剛剛那裏道歉了?

總經理想到他在外麵的惡名,生怕他在這裏繼續犯渾,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地擺了擺手,“夠了夠了!”

“那就好。”江野重重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朝著江燕京的方向看了眼,別有深意地說道,“要是哪裏有什麽不舒服,你直接找我二叔,讓他領你去醫院看,反正他這個人……向來大度!”

“江總,小江總,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就先去忙了……”

總經理汗如雨下,在說完了這話後,一溜煙跑了。

瞬時間,長廊內隻剩下了他們叔侄二人。

江燕京不虞瞥了他一眼,隻覺得他還真的是幼稚,不由地提點起來。

“這裏是公司。”

他揍一個總經理不要緊,要緊的是人心所向。

想要教訓,大可以在公司之外的地方,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然,生氣的江野顯然是沒有領會到他這層意思。

他陰陽怪氣地說道,“沒辦法,我這個人天生心胸狹窄,做不到二叔你這麽大度,要是他敢嘴我的女人,別說這裏是公司了,就是我親爹在我麵前,我也照樣揍他。”

江燕京眸間暗流湧動,“聽你這口氣,是對我很不滿?”

“豈敢,我哪裏敢對您不滿,要是讓您不高興了,再給我一腳,塞倆未婚妻我可怎麽辦?”江野一臉欠揍。

這小子,還挺記仇。

江燕京笑了,“懂事了,既然這麽有自知之明,那以後就別做觸碰我底線,讓我不高興的事。”

瞬時間,江野的臉臭了下來,再看看江燕京脖子上刺眼的吻痕,心髒處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意,他……和喬語安,已經發展到那一步了嗎?

江野的那點兒小心思,怎麽能逃的過江燕京的眼睛,他就知道,這小子根本沒放棄喬語安,指不定在憋什麽壞呢。

“昨天晚上有點累,腰到現在還疼著呢,就不和你在這裏胡扯了,先回辦公室了。”

江燕京是懂往哪裏紮刀子的,江野一下子被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一拳招呼上去,發泄般又是一腳踹在了垃圾桶上,一聲不吭,憤怒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老男人!

還啃嫩草……

特麽的,怎麽累不死你呢!

還有這喬語安,腦子是怎麽想的,怎麽這麽快就被這老男人給騙到手了。

思及此,江野又是頭疼,又是難過的。

他現在手頭上還沒有多少實質性的證據,又連著放了兩次喬語安的鴿子,要是貿然去找她說二叔的不好,隻怕會適得其反。

心中不禁再次湧現起了縷縷煩躁。

‘叮鈴鈴……

江野站在休息室抽煙,兜裏的電話突然響起,不耐煩地掏出一看,發現是林南撥打過來的,臉色霎然間變了又變,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才接了起來。

“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老子這兩天找人脈,連著喝了三四場,總算是查到了些眉目。”

林南繼續說道,“五年前和喬語安父親合作的人,叫做胡賢,b市人,我調查了他的社會關係網,發現他在六年前的時候,曾欠過你二叔的錢……”

指尖的香煙在不停纏繞,灰色的煙灰留了半截,啪的折斷掉落在了江野的手背上,微微發灼,卻遠比不上心中的驚駭。

果然……

他沒有猜錯,這件事果然是有問題的!

“你說真的?”

“老子親手調查的,還能有假?”

林南沒好氣地說道,“不僅如此,我還調查了喬語安離開後,這五年內幫扶喬家公司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和你二叔沾上點關係!”

林南一開始對江野說的話,多多少少是有點懷疑的,覺得江燕京不至於如此,可是他越往下查,心就越往下沉,那些信息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一盤久久布好的困棋,隻待獵物跳入,江野沒有說錯,江燕京——真的是對喬語安蓄謀已久!

“你把這些整理好的資料發給我,還有……”

江野頓了一下,又問道,“你知道胡賢現在在哪裏嗎?”

林南如實回答,“他自從破產後,離開了盛京一段時間,不過後麵又回來了,隻是生活窘迫,沒有固定的住所,找起來還能要費點時間,但不過人既然在盛京,應該也用不了多久。”

“行,那就靠你了。”江野一點兒也不客氣地說道。

林南真的是想要罵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