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江燕京的那一瞬間,她宛若看到什麽救世主般,一路踉蹌小跑了過去。
“江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來打擾您的,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吳總他瘋了,完全不把我當人來看!”
孟雪似是怕江燕京不相信,慌忙解開外套,擼起了袖子,纖瘦的胳膊上傷痕縱橫交錯在一起,好像是用鞭子抽的,又好像是用刀劃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不僅如此,她的脖子上還有著明顯的掐痕,單薄衣衫下的後背也好像受了什麽傷,在一直不間斷的滲血,眼中滿是絕望和無助。
江燕京卻無動於衷,甚至眼底閃過了一絲嫌惡,居高臨下涼涼瞧著。
“你做了什麽,讓他這麽動手?”
“我什麽都沒做……”孟雪滿臉汙穢,淚水控製不住地簌簌掉落,糊了一臉。
“他說什麽,我就聽什麽,在去他身邊之前,我就知道他在那方麵玩的比較狠,也一直在盡力配合著,可是沒想到他現在越來越變態,不但在那方麵狠,平時有事沒事也對我動手,今天晚上,他甚至拿我弟弟威脅,還叫了別人來,我不願意,他就又對我動手,還說要要了我弟弟的命……”
她真的是快要瘋了。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走投無路之下,隻好想到了江燕京!
現下,能幫自己和弟弟的人隻有他了……
她的眼中泛起期冀的光,“江先生,我求求您了,求您再幫我和我弟弟這一次吧,孟雪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您!”
“可是孟雪……”
江燕京麵無表情,平靜漠然瞧著她的崩潰,絕望,似乎是在看一個和自己不相幹的人,薄唇吐出涼薄殘忍的字眼。
“我為什麽要幫你,你家人是死是活,關我什麽事?”
聽到這話,孟雪的神色一僵,紅腫的眼中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她好像是不敢相信,這樣傷人的話語,是從江燕京的嘴裏麵說出來的。
因為一直以來,在她的印象中,江燕京和其他的那些有錢人是不一樣的,他有著良好的教養,對待各行各業,從不戴有色眼鏡看人,也從來都不會和人紅臉,斯文有禮,矜貴溫潤,極具親和力,救人於水火中,是個頂好的人。
孟雪的唇囁嚅著,“江先生,您……”
頭頂是白熾刺眼的光線,江燕京點了根香煙,坐在了包間內的沙發上,嫋嫋煙霧遮住了他清雋的麵孔,“或者說,你身上還有什麽可以值得我利用的價值嗎?”
孟雪呆傻在了原地,心髒伴隨著他的話語,墜落到了穀底,隻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麵前的男人一般,陌生至極。
“別把我當成慈善家。”
江燕京惡劣朝著她錯愕的臉上彈了彈煙灰,輕笑著說道,“你既然已經跟了吳總,無論他對是你打,還是罰,你都該受著,誰讓你拿了那四十萬呢。”
孟雪看著麵前這個曾經令自己心動的男人,心髒處好似被針紮了一般,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意,幾乎快要窒息,比吳總打她,折磨她時還要疼上一千倍,一萬倍!!!
原來他也其他那些人無甚區別,從始至終,都隻是將自己當成一個玩物罷了,隻有她,一直傻乎乎的認為,在這汙濁的世間,江燕京是特別的清流。
可是她忘了。
能走到那個位置的人,怎麽會是心慈手軟之輩!!!
是她太蠢了。
她早該想到的。
“阿坤,送孟小姐回去。”
江燕京希望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淚水模糊了孟雪的視線,看著眼前男人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地想到他們初次見麵。
那時,她為了錢走投無路,被人欺辱。
是江燕京……
是他的出現,將她從那水深火熱的地獄中救出。
他替她的母親看了病,替她弟弟償還了賭債,還給了她優渥的生活。
她是自願跟著他的。
他沒有拒絕,隻是問她是真的想好了?
孟雪想要報答他,無比堅定地點頭,江燕京隻是笑了笑,動動手指,就安排好了她的一切,她正式成為了他養在外麵見不得光的女人。
之後,他經常過來,卻從來都沒有和她發生過實質性的關係。
隻是有一些奇怪的癖好。
比如說,讓她換一些不適合她風格的衣服來看,或者讓她對著他來笑,笑的越燦爛越好,最越舉的行為,也隻是讓她靜靜坐著陪著他整夜工作。
當時,孟雪真以為自己走了大運,遇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但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身份的差距,所以不敢有任何的逾越,隻是盡力按照他的要求,討他的歡心。
他喜歡她笑,她便每次見麵都那樣笑著。
直到近日來,她才知曉,他這一切奇怪的舉動都源自於那個叫喬語安的女人!
她隻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
多麽可笑,多麽荒唐……
可即便如此,她對他的心中仍舊抱有最後的一絲幻想,幻想他還能對自己心軟,再次將他從火坑裏麵撈出。
助理已經走了過來,催促說道,“孟小姐,走吧。”
孟雪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會所的,隻感覺自己渾身很冷,很涼,讓她不知道接下來究竟該怎麽辦……
她不想認命!
……
喬語安這邊。
她今晚約定了和林南見麵,掩人耳目從喬家溜出來後,就打車來到了和他約定的地方,不成想,剛要下車,便看到一臉失魂落魄受傷的孟雪,以及江燕京的助理阿坤!
推車門的手頓時僵住,精致的娃娃臉上寫滿了愕然。
孟雪?
她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還有,江燕京不是說不記得她這號人嗎?現在阿坤為什麽又在和她糾纏?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還是說,江燕京還有別的事瞞著她?
忽然,喬語安的心頭變得一片混亂,隱隱覺得真相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與此同時,孟雪似是忽然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冷不丁地望了過來。
喬語安連忙將自己藏了起來。
出租車司機一臉懵逼,這姑娘突然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