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愣了愣,將雨衣脫了下來,放置在了門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才走了進去。

之前他們打視頻電話的時候,舒意歡不願意讓他和孩子們看到招待所的環境,基本都是在窗戶那邊,一切看起來還算湊合。

但當傅司寒真正來到這裏後,才發現這裏是有那麽的簡陋,很小的房間,連電視機都沒有,衛生間就真的隻是衛生間,連澡都洗不了。

而舒意歡一直住在這裏,對他們隻字未提!

瞬時間。

他的心裏麵遍布滿了酸澀……

“你先擦擦,”舒意歡翻出了自己的毛巾給他,然後燒起了熱水,“待會再喝點衝劑,千萬別感冒了。”

外麵許多家店都關門了,這裏的交通又不便利,要是在這個時候感冒了,那事情可就真的要麻煩了。

傅司寒聽著她的話,神色微微發怔,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

舒意歡被看的渾身不自在,沒忍住皺眉回頭,“你不擦自己,看我幹什麽?”

傅司寒低頭看著她的粉色毛巾,眸子發亮,“這還是你回國以來,第一次照顧我。”

而後,他又勾了勾薄唇,“我很開心。”

應該算是這趟行程的意外之喜。

舒意歡頓時啞然。

酸脹的情緒無處發泄,在胸腔內野蠻橫衝直撞著,捏著感冒衝劑的手指緊了又緊,有什麽東西好像已經徹底失控,衝破爆發了出來。

“傅司寒,我看你是真的沒腦子!受罪跑了這麽遠過來,才隻是敷衍你了一下,你就開心了,你是不是傻子……你看不出我很討厭你嗎,看不出我在冷卻這段感情嗎,何必做這種無意義的事呢……真的何必呢……”

舒意歡紅著眼睛,語無倫次說著。

她母親的死,橫在他們之間,她不知道該怎麽過心裏麵的那關!

她真的不知道。

傅司寒一默,沒有說話,隻是將充滿寒氣的外套脫掉,靜靜上前抱住了她。

舒意歡掙紮,捶打著,最終哽咽靠在他的肩頭。

他為什麽要對自己付出這麽多。

為什麽要打破原有的平衡。

她明明都對他已經死心了。

為什麽又讓她對他開始動搖……

良久後,傅司寒望著出現裂紋的天花板,悶聲道,“就當我是在贖罪吧。”

在來的路上,他也不是沒有猶豫過。

但心中的擔憂戰勝了一切。

他想要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小聿和心心之外,她還有一個家人,在乎著她,守護著她。

一瞬間,舒意歡顫抖地厲害。

傅司寒抱著她,等著她的情緒平靜下來,才垂目再次開口,“心心和小聿那邊你放心,我讓三嬸過去照顧了,而且你那閨蜜也在,不會有事的。”

他在臨行前,安排好了一切。

舒意歡的喉嚨堵的厲害,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低垂著眼瞼,房間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在熱水燒好了之後,推開了他轉身去拿,不料一隻手搶先在了前麵。

“你去休息,我自己來就好。”

舒意歡沒有拒絕,坐回到了**。

傅司寒對於這些瑣碎的家務早就爛熟於心,撕開感冒衝劑喝完了藥後,用熱水拿著毛巾擦起了身體。

舒意歡就這樣瞧著,在他收拾完一切後,心緒也平複了下來。

她拍了拍床單,“上來睡吧。”

“嗯。”

燈啪的一聲熄滅。

房間內的是單人床,兩個成年人睡在一塊著實有點擁擠。

舒意歡的後背緊緊貼著他灼熱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的傳遞而來,玻璃窗外風雨交加,卻沒了之前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那種慌亂不安的感覺,取而代之更多的是踏實和安寧。

因為她知道,隻要有傅司寒在,他會替自己解決全部的問題,會替自己撐起這片天。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地轉了個身,麵前是男人寬厚的胸膛,以及那熟悉的淡淡雪鬆香氣。

“怎麽了,睡不著?”

黑暗窄小的空間內,傅司寒關心的聲音傳遞而來。

舒意歡沒有回答。

傅司寒揣摩,“在想台風,還是在想心心的事?”

舒意歡緩緩揚起了臉,正巧在這個時候,傅司寒也在低著頭看她,他的那雙墨眸在這黑暗中顯得尤為明亮,璀璨如珠。

視線在這昏暗的空氣中交匯在了一起。

傅司寒的呼吸一停,喉結滾了滾,很怕自己會犯錯誤,幹脆閉上了眼睛準備睡覺。

忽然,一直纖瘦白皙的手停在了他的側臉上。

傅司寒頓時怔住,猛地睜開了眼睛。

舒意歡依舊瞧著他,水眸暗沉沉的,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歡歡,你……”

可能是他守護了心心,可能是他在這極端天氣趕來這裏隻為了確定她的安全,也可能是這夜太長太冷,舒意歡做了一個不理智,不恰當的決定,連她自己也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她也不願意去深思為什麽。

舒意歡看著錯愕的傅司寒,捧著他的臉頰,忽地上前封住了他冰涼的雙唇,傅司寒的瞳孔震顫,呼吸頃刻間錯亂,心髒狂亂的跳動著。

是他的幻覺嗎?舒意歡在主動吻他?!

空氣似乎凝滯。

傅司寒四肢僵硬,完全不敢動,生怕下一秒鍾,這美好夢幻的泡泡會被戳破。

舒意歡漂亮的手指,緩緩上移摩挲到他鋒利的眉眼,動作溫柔的不像話,唇一下又一下輕啄著他的薄唇,轉而伸出舌進入了他的唇齒間勾纏,輕柔猶如江南飄飄細雨,傅司寒盯著她,呼吸越來越急促,呼吸也在這黑暗中變得格外的粗重。

舒意歡閉上了眼睛,傅司寒再也忍不住,手指穿過她烏黑的長發,急不可耐地回應了起來,卷入了這場唇和舍的追趕。

逐漸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而輾轉劇烈,失控了起來,掃**,掠奪,汲取,魯莽到毫無章法可言,傅司寒和舒意歡接過很多次吻,但卻從來都沒有過像現在這般瘋狂。

傅司寒劇烈喘息著,舒意歡也急促呼吸著,他們的額頭抵在一起,鼻尖碰著,咻咻不停交換著這稀薄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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