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猶如驚雷般落下,粉碎了舒意歡所有的希望,她的臉色一凝,血色又褪去了幾分,慌亂地扯了扯唇角。

“哥,別開這樣的玩笑,都說禍害遺千年,像傅司寒那樣的大禍害,怎麽可能會死,況且他還等著我原諒他呢……”

“歡歡!”舒亦白蹙緊了眉頭,眼中全是不理解,狠了狠心說道,“我沒有和你在開玩笑,傅司寒他死了,他是真的死了!我知道你和他糾纏了很多年,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但同時你也別忘了,他曾經對你,還有咱媽做過的好事,是咱們兄妹共同的仇人!!!”

“所以哥你其實什麽都知道?”

舒意歡驀然間紅了眼圈,心疼的快要瘋掉,忍不住地質問道,“那我和媽媽遭遇那些的時候,你又去了哪裏?!!”

舒亦白一噎。

他麵色變得沉重,避開了她的視線。

“對不起歡歡,哥有不得已的理由。”

他的身份並不止是醫生那麽簡單,他是國家元首秘密培養的特工,是上頭的授意下創辦了K9組織,易容遊走在各個國家之間執行暗殺任務。

有時候為了大家,他不得不暫時拋下他們這個小家。

“你總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舒意歡落下了淚,閉目了一瞬,緊接眼眶猩紅喊道,“我也不逼你說出來,可是哥,你千不該萬不該一聲招呼不和我打,突然插手殺了我的丈夫,突然殺了我兩個孩子的父親!”

昨天實驗基地的爆炸那麽蹊蹺,舒亦白又給她發了那樣的信息,今天就又出現在了這裏,她不想將這一切聯係在一起都難!

她現在隻要一想到那個為她拋棄所有的男人,就心如刀絞般的疼。

病房內忽地沉默。

舒亦白不置可否。

這一切,的確是他策劃的!

他想要替妹妹,想要替死去的母親報仇……

他根本無法原諒傅司寒對她們所做的一切。

於是就聯合了慕時衍,在實驗基地掐算好時間,製造了這場爆炸複仇!

本以為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他怎麽也都沒有想到的是妹妹的反應,她怎麽能……

“舒意歡,你是瘋了嗎?!”

舒亦白不可置信,“他毀了你人生,害死了我們的母親,他該死!!!”

“如果你當年沒有突然失蹤,那麽一切都不會開始!”

舒意歡失控,極端地反駁。

聽到這話,舒亦白頓時受傷地看著她,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的嘴裏麵說出來的。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走,不想她和那個叫傅司寒的男人有任何的交際!

但上頭下來的緊急任務根本不給他有任何的緩衝機會,他不離開,遭殃會是整個國家……

這些事,對於兄妹倆來說都是不可言喻的痛,都是血淋淋的傷疤,舒意歡在傷害舒亦白的同時,又何嚐不是在傷害她自己。

舒意歡坐在病房上,崩潰捂住了臉,痛苦至極,語無倫次,“對不起,哥,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失蹤的,我……我……就是好難受……”

她的心好疼啊。

從來都沒有這麽疼過。

像是突然壞掉了一樣……

舒亦白窒息,心情沉痛萬分,妹妹的指責是對的,是他虧欠了她,虧欠了母親,虧欠了他們的這個小家,到底,是他對不起了他們。

他閉目抱住了她,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摸著她的頭安慰。

“歡歡,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過不去,過不去。”

這種毀滅性的打擊,不亞於失去母親的那天,舒意歡的世界都好像黑了,近乎絕望地仰頭說道,“哥,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也去了那個工廠,那個實驗基地,如果不是傅司寒,你不可能還能再見到我……”

是他用生命救了她啊。

舒亦白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他的確是沒有算到妹妹會突然跑去找傅司寒,闖入了他的計劃中,他當時也慌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雖然到了最後傅司寒保護了舒意歡,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感激他。

因為這在舒亦白的眼中,是傅司寒該還的債。

就在這個時候,舒意歡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猛地推開了他,光著腳跳下了床,朝著病房外跑去,她絕不相信傅司寒就這樣死了。

他還等著她的解釋呢。

他一定給自己留了後手……

“歡歡!”

舒亦白瞳孔一顫,急忙去追。

醫院的走廊內,慕時衍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麵等待著,看到舒意歡的那霎那,琥珀色的眼眸一亮,剛想要和她打個招呼,卻被她直接跑開。

舒意歡頭發淩亂,麵色慘白,眼神空洞,就好像是個瘋子一般,無視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跌跌撞撞從樓上跑了下去,來到醫院樓下。

她要去那個實驗基地。

她要去找傅司寒……

“夫人!”

傅洲迎麵和她撞上,被她這副瘋癲的模樣嚇了一跳,急忙阻攔,“您這是在幹什麽?”

“傅洲。”

舒意歡看清楚眼前的人,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忙問道,“你找到他了嗎?”

傅洲怎麽會不明白這個‘他’是誰,眼眶忍不住地一紅,裏麵裝載滿了悲痛,“夫人,請您節哀,我們已經搜過實驗基地了,傅總他……屍骨無存,真的已經去了。”

聞言,舒意歡抓著他的手鬆了鬆,踉蹌後退了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

“我過來,是來給您送文件的。”

傅洲強忍著難過,打開了公文包,“傅總他早在很久之前,就立好了遺囑,一旦他出事,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都由您來繼承。”

在傅司寒知曉自己患有精神疾病,有第一次自殺傾向的時候,就找律師做了公證離下了這份遺囑,算是他對她的補償。

舒意歡看到上麵蒼勁有力的‘傅司寒’三個大字,情緒再也繃不住,一把揚翻了那些文件,白紙在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下。

“傅洲,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蠢了,傅司寒他沒有死,這份遺囑根本無法成效好吧,既然你們一個個都懶得去找他,那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