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被吻住的那一刻, 葉晨夕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想要把頭撇過去。
但下巴被扶著,她隻能任由自己的嘴唇被另一雙唇瓣壓實, 有個濕濕的柔軟東西觸碰著唇縫,循循善誘著想要探進去。
...........探進去!?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短短幾秒鍾愣神的功夫,扶住自己下顎的那隻手掌便向下一扳,令她的雙唇無意識打開。
溫熱的異物緊跟著侵入口腔,卷走了舌尖。
“....等......嗚.........”
葉晨夕感官奇怪地想要直起身, 扶住她下顎的寬大手掌卻在彼此呼吸交纏的間隙, 慢慢向後移動, 轉而嚴嚴實實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這下連扭腦袋也做不到, 她隻能被迫感受著自己口中的空氣被奪走。
大腦在對方的力道中漸漸乏氧, 壓在麵前的黑發少年似乎也有些呼吸吃力, 低喘聲很重, 並沒有指導身下的人該如何換氣,滾燙的吐息帶著幾分探索。
生澀但強勢。
驚愕的情緒已經因為乏氧而不斷模糊, 葉晨夕的意識本就混沌,渾身包裹著舒適的能量, 身體和口中逐漸變得很舒服,她實在受不了,不知不覺暈了過去。
再後來的事, 她都不記得了。
..........
簡直就是一個不真實的夢。
葉晨夕這次的發燒不像前兩次那樣睡一晚就好, 她的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的,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
有時候自己站在大雪天裏被冷風拍打、隻為了等待著誰;有時候一個人在教室裏朗讀小組英語, 專注的聲音與周圍熱火朝天的討論格格不入;也有的時候,一個看不清臉的女生主動來找自己搭話、那笑容羞澀但明媚, 與陰鬱的自己完全不同。
因此她羨慕她。
這種低燒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天。
葉晨夕徹底恢複意識的時候,外麵一絲光亮都沒有,臥室裏的灰色滌綸窗簾密不透風,根本分不清現在是幾點。
她的額頭非常痛,睡多了導致的疲憊感蔓延全身,睜開眼的瞬間甚至有點疑惑這裏是不是夢境。
話雖如此,睡醒前做了啥夢、故事的完整邏輯鏈都不記得了,腦子裏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似乎都是這具身體小時候的事。
葉晨夕揉著太陽穴坐起身,看清楚身下的床鋪,她立馬分辨出了這裏的環境——
便宜老哥的臥室。
很好,現在可以前景回顧一下了,她為什麽在F1的房間來著?因為糾結攻略路線,想和對方談談。
她為什麽躺在F1的**來著?因為對方當時在忙工作,沒空搭理自己,所以她隨便躺到了人家**。
那麽,她為什麽在F1的床鋪上徹底沒了意識來著?
“............”
葉晨夕重新倒進了被褥裏。
救大命。
絕對是因為她不知不覺睡著了吧!?
後麵發生的一切亂七八糟的畫麵全部包含在夢裏,自己也太無恥了,單純因為便宜老哥之前在走廊裏的動作心煩意亂、覺得他對自己有意思就做了那種夢,這是有多饑渴啊.....!
葉晨夕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麵既沒紅腫也沒破裂之類的,和沒意識之前最後的印象不一樣。
所、所以肯定是夢境吧?
沒臉見人了!
手機不在身邊,來葉景裕房間之前好像被她扔在自己的臥室裏充電,葉晨夕心情古怪又複雜地重新爬起來。
四周的光線黑乎乎的,她先下地拉開了遮光性很好的灰色窗簾,刺眼的白色光芒緊跟著湧入房間,隨後才看向牆壁上精致的深色鍾表,9:48。
看來便宜老哥幫自己請了假,她第二天沒有去上課。
床頭櫃上還有一些退燒藥、體溫計之類的遺留物,除了發燒......葉晨夕對這些毫無印象,感覺這裏快成為自己的臥室了,繼續待下去不是事,她悄咪咪打開房門先回到了自己真正的房間。
事實上,等回去後才發現時間不僅僅過去了一晚。
葉晨夕整整睡了三天。
打開手機才發現已經是星期四了,不僅如此,她的微信裏收到了各種消息提醒,右上角的小紅點掛著幾十條的數字。
自己到底耽誤了多少時間!?
別墅裏除了傭人沒有其他人在,葉景裕估計也上學去了,一想到她少薅了這麽多天的羊毛,葉晨夕痛心疾首,當機立斷洗了個澡,穿好校服決定去聖亞斯學院上學。
黎姨辦事很周到,自她醒後立即熱了飯,還叫來了新的司機。
家裏本來有兩個司機,一個是葉晨夕來都城之前就專門負責接送葉景裕的司機,一個是她和井熠很久之前被綁架受傷後、葉景裕從主宅叫過來的司機。
由於她私底下出門很少用到司機,平時上下學與便宜老哥同框的時間很多,家裏目前還是用原來的司機比較多,主宅來的那位反而很少用到。
多虧了對方,自己不用打車去聖亞斯學院了。
直至坐進一輛新的保時捷裏,葉晨夕才有時間打開手機,重新翻開積攢了好幾十條小紅點的微信。
【林子辰:阿夕。】
【林子辰:聽景裕說你發燒了,身體還好嗎?】
【林子辰:收不到回複我有點擔心,我會找時間請假去看你的。】
嗯?!
對方的消息最晚是昨天半夜11點發過來的,前麵還有蠻多消息,葉晨夕擔心林子辰現在真的找過來,趕緊第一個回了他的消息。
【是鹹魚呀:學長我已經好啦。】
【是鹹魚呀:前幾天不太舒服所以沒看手機,現在打算去上學,謝謝你擔心我。】
【是鹹魚呀:我馬上就到學校了,不用特意來看我!兔兔揮手jpg.】
消息發過去,手機立即“嗡嗡”了一聲。
【林子辰:這樣嗎?】
【林子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林子辰:我會在學校等你的,嗯,不過稍微有點遺憾。】
遺憾?
葉晨夕沒想到太多,以為林子辰隻是和自己開了個玩笑,她快速調出鍵盤回複了對方。
【是鹹魚呀:嗯嗯,一會兒學校見。】
退出F2的聊天頁麵,葉晨夕轉而看向其他未消的小紅點,非常難得,平時經常消息轟炸的井熠竟然隻給她發了幾條。
【落井狗:....在嗎。】
.........
............
【落井狗:你怎麽沒來學校啊?】
【落井狗:薩摩犬頭頂點點點jpg.】
【落井狗:你是不是生病了?】
有點不好回複,再往後看看花池濯的。
等等,花池濯!?
目光觸及到F3的聊天框,看到對方才想起之前鬧出來的一係列烏龍,無論是被親額頭還是說酸話,葉晨夕順著這些烏龍毫無懸念地回想起了自己遺忘在家裏的袖扣。
她猛然直起身子,那個袖扣是套裝禮盒裏僅剩的最後一對,紫色的琺琅背景和蝴蝶浮雕,剛才收拾書包的時候竟然忘記一並扔裏麵了。
雖然先前礙於形勢不小心嘴了瓢,但已經答應把東西給花池濯,這麽久才去上學,肯定要把袖扣給他才行。
“司機師傅。”
葉晨夕急忙把頭往前探了探,她拍了幾下副駕駛座的枕頭:“先掉個頭,我有東西忘在家裏了,要回去取一下!”
“好的,二少爺。”
司機也不廢話,當機立斷打轉向燈,態度比另一位司機還要恭敬和死板一些。
他們已經開到了科技館附近的位置,再往前走是冬嶽大街,往右就是通往聖亞斯學院的路,所以這裏有個T字路口。
隻要等紅綠燈過了,開過前麵的斑馬線就可以掉頭回去,葉晨夕老老實實坐在後座等著,反正她上學這事沒告訴葉景裕,班主任也不知道,沒有遲到這一說法。
然而,車子在打轉彎的時候突然出現了變故。
一輛直行的黑色車子剛好從後方快速開向這邊,兩輛車冷不丁蹭到一起,他們車的車尾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司機登時踩了急刹車,後麵那輛車也往右邊打了方向盤。
葉晨夕:“.........”
什麽鬼。
不會發生車禍現場了吧。
她的身體隨著急刹車的慣性差點撲到前麵,幸好及時扶住車把手,腦門才沒有撞到柔軟的副駕駛座枕頭。
“二少爺,您沒事吧?”司機第一時間轉回頭,率先關心這位新來的小祖宗。
“.....沒事。”
“好的,我下去看看情況,您在這裏等一下。”
“哦。”
司機看上去完全不慌,葉晨夕除了說“哦”好像也沒什麽好講的,她對這種車禍現場一竅不通,隻能眼睜睜看著經驗豐富的司機離開主駕駛座,先去看了看車尾的擦傷。
貌似不是很嚴重。
涉事車輛隻有兩輛,對麵應該也不嚴重吧,便宜老哥車庫裏這些豪車肯定都上百萬千萬的保險,後麵的車應該也能賠的起。
葉晨夕順著司機的方向探頭看了看另一輛肇事車的牌子——法拉利。
靠。
那輛法拉利還不是普通的法拉利,她之前上學的時候曾在大門口看其他學生坐過,那個從車裏下來的大眾臉學生特意跟周邊的人炫耀,那是他爸爸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市麵上價值500多萬。
太離譜了,這年頭豪車是滿大街到處跑麽!
葉晨夕有點慌了,戰戰兢兢想下車,但轉念一想,她現在坐的這輛保時捷也不便宜啊!
司機當時隨便從葉景裕的車庫裏取了一輛中不溜的,特意告訴葉晨夕隻有這輛車大少爺給了他很大的行駛權利,目前隻能開這輛送她去學校,因為不算太好,請她忍耐一下。
葉晨夕很想說250萬價位的保時捷已經夠牛逼了,再說下去她就要覺得自己是二百五了。
沒想到人外有人,扭頭發現那輛車的駕駛座也開門走下來一個人,身穿工整的西裝和大墨鏡,貌似和她的司機一樣都是專門開車的司機,有點像賣保險的大保鏢。
兩個人不知道聊了什麽,交談沒有想象中順利,那個“大保鏢”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小卡片遞給司機,一副言盡於此的樣子。
葉晨夕搖下車窗,把腦袋探出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司機直接轉回了身子,見她把腦袋探出來,連忙說道:“二少爺,這樣很危險。”
“....嗯。”
葉晨夕維持著懨懨的人設縮回身子,但沒有關上車窗,她開門見山地問道:“車子怎麽處理?”
“那位先生說他們很趕時間,現在必須要走,走不了保險公司,所以他們願意承擔全部責任。”
司機一邊恭恭敬敬地解釋,一邊繞回主駕駛座打開車門:“他給了我一張名片,後續可以聯係他。”
“二少爺,您不用操心這件事,車尾隻是蹭了點漆,我已經取證好了,咱們走吧。”
葉晨夕:“哦。”
不是吧,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開500萬的豪車就是不一般啊,口氣如此豪邁,但是不用賠歸不用賠,車尾已經被刮壞了,後麵肯定要和便宜老哥說一下,她坐的好歹是人家車庫裏的車。
葉晨夕癱回舒適的椅背上,一想到自己要接觸對方就莫名頭疼,心中升起一股燥意。
恰在此時,另一輛被刮的法拉利剛好心無旁騖地繼續向前,從她的旁邊筆直開了過去。
不想繼續感受外麵的氣流,葉晨夕正要關上車窗,不曾想,對麵那輛車子在後窗口正對她的時候,突然把車窗搖了下去。
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男性麵孔慢慢出現在了對麵的後駕駛座。
說他陌生是因為,葉晨夕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說他熟悉,是因為........對方的那張臉總覺得十分麵熟。
男人差不多30、40的年紀,五官俊挺、眉眼懨懨的,一雙細長的眼睛如果再年輕一點的話,應該十分無害,但對方的表情很冷淡,耷垂下去的眼皮令麵容看上去陰鬱且嚴肅,氣勢凜然。
似乎是個容貌英俊,很不好說話的中年男人。
葉晨夕的心口一跳,她還來不及去細看,對方的車子已經越過自己極為快速的揚長而去。
“二少爺?您是冷了嗎,用關空調嗎?”
“不用。”
被司機的聲音叫回神,葉晨夕猛地收回視線,食指不停按著關車窗的按鈕,把旁邊貼了防曬和防窺膜的車窗死死關嚴。
“司機師傅,你.......”
“二少爺,我姓馬,您叫我小馬就行。”
坐在主駕駛座的司機語氣依舊很恭敬,看上去得有30歲出頭,頭發用發膠打理成了三七分,手上戴著小羊皮手套,對待自己客套得像AI,但處理事情十分老練,和剛才那個一臉精英模樣的男人有幾分相同的氣質。
葉晨夕覺得自己一個高中生叫人家小馬還是算了,她默默說道:“馬叔,你把那張名片給我一下。”
“名片?”
馬司機這下有點驚訝地透過倒車鏡看了她一眼,趁著紅綠燈把口袋裏的卡片交過去。
可能是以為這位涉世不深的繼少爺被嚇到了,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麵手足無措,他遲疑了一秒還是開口解釋道:“二少爺,您不用擔心剛才的事,我送完您會去處理好的。”
“嗯,謝謝。”
葉晨夕當然沒被那點剮蹭的小事嚇到,出於禮貌道了一聲謝,她接過名片,把留著電話號碼的那一麵放到自己腿上,掏出手機拍了一張存進相冊。
自己在意的當然是這件事了。
平心而論,葉晨夕覺得她長得其實蠻不錯的,完美繼承了便宜媽媽江女士的臉型和美貌,但是她那平日裏總是一副沉鬱得要死的眼睛和眉型,實在不知道隨了誰。
車子開回家還要10來分鍾,葉晨夕拍完照片便把名片還給司機,窩回後座裏重新打開手機,翻到了葉景裕的聊天框。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現在就隔著屏幕告訴他。
【是鹹魚呀:那個。】
【是鹹魚呀:有件事想和你說........】
下意識想打哥哥兩個字做開場白,腦子裏卻莫名閃過去幾個片段,她硬生生刪掉了那兩個字。
心裏反複措著辭,某段不知道是不是夢境的畫麵卻像控住不住了一樣,無止境似的來回徘徊,葉晨夕狠狠捏住自己的嘴唇,甩了甩頭把那天晚上的事扔出腦袋。
另一隻手卻因此不小心碰到屏幕,後麵那句沒打完的話竟然就這樣直接發了出去——
【是鹹魚呀:我出車禍了,】
.........
但隻是車尾剮蹭了一下,另一位車主願意承包所有責任,我馬上就能到學校。
完整的話本該是上麵那句,葉晨夕嚇了一跳,在撤回和繼續打之間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繼續打字,她正打算劈裏啪啦快速把話接上,手機卻突然響起了“叮叮當當”的音樂。
響鈴與震動齊鳴,寬敞的後車廂頓時被這道刺耳的鈴聲填斥,把前麵的司機都震了一下。
葉晨夕定睛一瞧,竟然是已經很久沒打過的本機電話(林子車的微信通話不算),讓人夢回剛穿越那會兒在機場接到的電話。
但這次與最開始那次不同,來電號碼寫著清晰的備注:大哥。
啊這。
她連忙滑動了綠色的接聽鍵。
還不等說話,電話另一頭直接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冷清中帶著一絲聽不出來的波動,語速很快:“你在哪?”
“額,我在上學的路上。”
怕葉景裕誤會,葉晨夕趕緊解釋道:“我不發燒了,本想去上學的,但是路上有個車子蹭過來,好像把你那輛保時捷卡宴的車尾刮掉了一點漆,另一個車主趕時間所以先走了,他留了名片後續聯係,願意承擔所有的賠償。”
葉景裕打斷了她還想講車子的話:“你有沒有事?”
“........沒事。”
葉晨夕心情微妙地說道:“人一點事都沒有。”
葉景裕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沉默了幾秒,從她的口吻中判斷出確實沒有事,才傳來聲音:“嗯。”
“現在到哪了。”
“應、應該在科技館附近,有個東西忘了所以回去取一下,我還有十幾分鍾就能到學校了。”
葉景裕那邊似乎又皺起了眉:“東西讓家政給你送。”
“回去幹什麽?”
葉晨夕:“........”
原來還能這樣!?
差點忘了家裏的女傭也可以幫自己送東西,對不起,是她鄉下待慣了土包子一個,完全沒有打開這種思路。
不過袖扣畢竟是個有點尷尬玩意兒,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葉晨夕完全不想讓別人進自己的房間隨意翻找東西,她決定使用老技能糊弄過去,放乖了一點聲音:“對不起。”
“我馬上就要到學校了嘛。”
“哥......哥,我剛才隻是消息沒發完,車裏什麽事都沒有的。”
下意識想喊哥哥兩個字,叫出前一個字又有些莫名的卡殼,好在葉景裕那邊反應正常,冷漠的語氣甚至比剛才軟化了幾分,低沉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過來有些失真,像是在安慰她。
“一個人怕嗎。”
“呃,還好?”不是什麽大車禍,就是蹭掉了點漆,萬能司機也在的。
隻有最開始慌了一小下,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些麻煩事。
“有事打電話給我。”
“.......好。”
對方說完便掛掉了電話,葉晨夕把手機從耳朵旁邊拿下來,垂眸看著退出去的通話頁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司機後半程開的很順利,等車子進了別墅,她快步回到房間,找到擱置在玫瑰和粉色小花旁邊的精致袖口禮盒裝起來,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物品,確認沒有什麽忘帶的才離開別墅。
車子再次啟程,眼看著快要開出小區,葉晨夕卻突然在門口發現了一個無比眼熟的身影。
那人留著一頭燙染過的栗色韓式短發,耳垂墜著銀色的耳飾,身上穿著熟悉的黑色夾克和修型牛仔褲,身下騎著一輛深紫色的摩托,稚嫩的臉頰是一貫的拽樣。
不是井熠還能是誰。
她連忙示意司機停車,搖下車窗對著那道身影喊道:“井熠!”
被喊住的少年身體一僵,桀驁不馴的惡霸模樣秒變小狗,剛才還因為不耐煩對門衛揚起來的下巴縮回去,深棕色的眼眸亮起了一層光亮。
他下意識想扭頭四處尋找聲源處,腦子裏想到什麽,很快又蔫了下去。
葉晨夕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直接拉開車門下車,彎下腰趴在門口讓司機小馬不用管自己,心無旁騖地去處理車尾的修補。
廢話,有F4在,誰還會自己坐幹巴巴的私家車上學!
一想到這些天少蹭了好多Buff值就心痛,正好井熠騎了摩托車,等會兒死皮賴臉也要讓他帶自己一把。
葉晨夕告別司機便去拍了拍某個栗發少年的肩,想到對方之前還和自己鬧別扭,幹脆拉住了他的袖子,乖巧地說道:“井熠。”
“你怎麽在這裏?”
“是特意來探望我嗎?”
“才....!”井熠看到葉晨夕真的出現在了自己身後,紅著耳根下意識想要反駁的話僵住,才了個半天實在說不出來否認的話,隻能咬著小虎牙別過頭:“才.......有。”
他隻是想偷偷來看一眼葉晨夕,樓下轉轉就走的。
對方這幾天都沒去上學,連續兩天都見不到,甚至連消息都不回,雖然井熠那天上午主動走掉在先,但是他當天晚上就後悔了。
看不到葉晨夕,簡直寂寞的不行了,平時周末還能依靠微信聊天緩解相思病,可現在一點音訊都沒有,井熠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難受得想哭。
他是不是生自己氣了?
連麵都不想見了。
那天上午井熠實在控製不住醋壇子,明明葉晨夕想參加任何表演都是他的自由,井熠的理智卻控製不住情緒,他看不得別人與對方親親蜜蜜,腦補一下都受不了。
池濯哥後來直接在活動室裏笑著冷嘲熱諷:“所以是你把她惹生氣了吧?”
井熠對此揪心了好久,還好裕哥今天告訴他葉晨夕隻是發了低燒,這幾天都在家休息。
他遲疑了幾秒,當機決定在快午休的時候出校園去看對方幾眼,走之前沒忘找某個小弟借當初根本看不上的基佬紫新摩托,雖然對一幫小弟們毫無基情,但是想見葉晨夕的心情很急切!
擔心他不想見到自己,井熠甚至做好了轉悠幾圈就離開的準備。
“有?”
葉晨夕有點懵逼,不管怎麽說先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你是從學校過來的嗎?這也太巧了,我剛好打算去上學,看到你就下車了。”
“井熠,你可不可以拉我一程啊?”
“比起司機我更想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
眼睜睜看著上次見麵還委屈巴巴的栗發少年滿血複活,把頭重新扭回來悶聲點了好幾下頭,葉晨夕給自己的嘴點了個讚。
果然打直球是最厲害的武器。
回去的路上順帶著再次解釋了一下睡美人的劇本,告訴井熠她那個劇本很正經,是花池濯親自改編的沒有任何齷齪,公主也非常討喜,希望他能支持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睡美人”和“公主”這兩個字,前麵的栗發少年猛地把頭轉了回來。
這次他比剛才的滿血還要滿血,簡直快要溢出去了,英俊帥氣的容貌充斥著希冀,頭發因為動作被吹得翹立在風中,像兩隻豎起的耳朵:“真的?!”
“我肯定會去看的!”
井熠差點停下車子,回過頭把心心念念的人摟到懷裏。
他紅著臉垂下眸,看向自己腰上的兩隻纖細白皙的手臂。
不、不過被摟著也不錯。
說真的,他這幾天一直萎靡不振,都忘了去查一下Sleeping Beauty具體是什麽意思,差點把劇名丟到了腦後,原來是睡美人啊!
葉晨夕竟然願意繼續給自己解釋,原來他沒討厭自己。
井熠的心裏甜滋滋兒的。
“嗯嗯。”
葉晨夕察覺到F4被哄好了,心裏頓時鬆了口氣,示意他趕快專心繼續開車,不要東張西望。
待摩托車開了差不多30分鍾,兩個人才徹底進入聖亞斯學院的大門,回到各個班級的座位裏。
藝術節將至,留給社團排練的時間非常緊張,現在不隻是周一、周三、周五進行社團活動,周二、周四也要去社團記背台詞、圍讀劇本。
葉晨夕耽誤了整整兩天,自然不敢懈怠,利用下午體育課的時間抓緊把台詞背熟,確保一個字都不會磕巴才安了點心。
接下來,無論是給花池濯送袖扣,還是後麵遇到林子辰和便宜老哥,事情都進展的很順利。
與夢境裏那些光怪陸離的孤寂感不同,葉晨夕全身心放在把羊毛薅回來這個方麵,攻略的路途非常順暢。
葉景裕和花池濯的態度也與想象中不同,他們對待自己仍和平時一樣,差點讓她誤以為那天遭受到的某些舉動都是錯覺。
不過這兩個人.....亦或者說,四個人的反應很可能和最近藝術節將至、學生會快要忙爛了有關。
連井熠這種占據主席團位置混吃等死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了,裝扮校園、采購物資,負責方方麵麵的簽到,他作為統領組織部的管理層,隻能帶著那群小弟親力親為,更不同提其他三位掌管事實的F4。
所以他們能維持現狀已經很不錯了。
在這種所有人都很忙,忙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階段,戲劇社發生了一件十分重大的變故——
有個人撂擔子不幹了。
時間是下周二,距離正式表演還有兩晚的那天社團活動。
表演室內最基本的初步排練已經完成,其他部門的人則是逐步開始清點道具、服裝,以及準備掛在身上的麥克和各種到時候需要準備的東西。
祝葉彤本身沒有參與初步的排練,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服裝設計上,把活扔給其他人做的時候才能騰出時間背一背台詞。
所幸她是天才,王子的戲份又很少,基本都在後麵兩場戲,用各種奇奇怪怪的符號標注一下,讀了兩遍竟然就能記下所有句子。
然而,變故也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有個社員在拾掇道具的間隙,不小心踩到公爵的衣擺,伴隨著“撕拉”一聲令人牙疼的響聲,那件新鮮出爐的戲服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啊啊啊啊!!!!”
正在旁邊清點手工小道具的祝葉彤聞聲看到這一幕,差點當場暈過去,狠狠吸了一口氧才從地上猛地爬起來。
手下還有公主的那套壓軸作品沒完成,沒想到現在突然毀了一件,作為一個對服裝0零容忍的設計狂魔,她絕對不能接受縫兩下湊合穿。
哪怕是放棄飾演王子這種任務,祝葉彤都堅持連夜重新趕製一套,也就是說她需要在兩天之內做整整兩套衣服出來,根本沒有時間參與演員那邊的排練。
理所當然的,她不演了。
事件的最後。
王子的飾演者換成了宋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