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見到了比我還要無恥的人。
我終於明白了為啥都說無恥是情場無往不利的通行證。
就這麽眼睜睜看著捧著早飯的眼鏡男風度翩翩極其瀟灑的坐在了我的對麵,莎莎的身旁,我發覺我真的忍不住開始仰慕他了。他怎麽就能夠如此臉不紅心不跳的就坐在莎莎身旁,而不是我的身旁?他怎麽就能夠借著幾句話的功夫,直接就向我表明他跟莎莎才是一起的,而我不過就是個坐對麵的?更更重要的是,他在厚顏無恥做著這一係列動作的過程中,怎麽就能始終保持著矜持的微笑,淡然的神情,一副理所應當讓人以為本來,他就是應該坐在莎莎身旁的樣子?
我張口,但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
很沮喪啊。
盡管莎莎對眼鏡男的自來熟也表現出了她的矜持,微微一笑刻意拉遠了些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可這依然不足以安慰我嫉妒的心啊。
這一刻,我無比後悔我所謂的矜持,我裝啥紳士呢,我為啥要坐在莎莎對麵而不是她的身邊呢!
“我代表我們藝術學院歡迎你,怎麽樣,我們學院的飯菜還行吧?”風度男王全明同學坐下以後,很雲淡風輕的向莎莎微微一笑,便用一副跟我很熟的口吻說著話。
我心中腹誹著我代表月亮女神消滅你這個無恥貨,口中卻也隻能假裝很有風度的樣子,微笑回道:“是啊是啊,還不錯,現在我終於知道啥叫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了。”
眼鏡男一怔,肯定是不明白我話外之意。
而這個時候莎莎也有些意外的樣子,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身旁的眼鏡男,疑『惑』道:“你們兩個認識?”
“當然認識,還很熟來著。”王全明同學搶在我開口之前笑道,完了他還用一種很撥撩我的眼神,問道:“雖然我還不知道這位同學叫什麽,可你總不會否認我們本來就認識這個事實吧。”
我叉叉,我認識你個二五八萬是何許人?
當然,這肯定也隻能是我心裏想想,表麵上即便我再如何的痛恨這眼鏡男,可我也必須繼續表現我該死的風度!所以我隻能含淚道:“當然當然,我還記得你叫王……王全暗來著。”
“王全明!”莎莎糾正了一句,也不管她身旁哥們不懷好意的眼神,笑道:“原來你們認識啊,那……”說到這兒,她沒有再說下去,也不知道是感覺到了我眼中的殺氣,還是想到我倆目前共同的身份,就有些訕訕的笑了笑。
而至於王全明同學,盡管他知道我說錯他的名字肯定就是故意的,但他好象一點兒都不介意,就在莎莎說話的時候,他還很禮貌很矜持的向我微微笑了一笑。
這一笑……幾乎就把我笑的內傷發作了。
接下來。
感覺到了我的敵意,王全明同學也終於『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他也不再理會我了,他始終微笑著和莎莎說著話,那明顯就是一副讓我知難而退的模樣,我很悲憤,但偏偏我還根本就沒有『插』嘴的餘地,因為這廝就故意找一些關於他們學院的事情跟莎莎說……很明顯,我完全就是個局外人了。
這就讓我出離的憤怒了,我覺得我很有必要把莎莎身旁這個大尾巴狼給徹底趕走!
但該怎麽趕,怎麽在不給莎莎留下我是個小心眼沒度量的一個男人,這基礎上把他趕走?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難題。
……
也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幾乎就是束手無策的時候,正微笑跟莎莎說話的王全明很含蓄很挑釁的看了我一眼。他這一眼,讓我頓時就有了主意……
於是,我用一隻手擋著我的臉,不讓坐在我對麵左邊的莎莎有機會看到的同時,我用我全部的精力都死死的盯在了王全明的身上,他很快便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詫異望向我時,我可了勁的對他擠眉弄眼。
他當時便詫異了,很疑『惑』的就問我:“怎麽了?不舒服?”
迎著莎莎也投來的奇怪眼神,我恢複了正常神情,微笑道:“沒事兒。”邊說,我也邊垂下頭繼續埋頭吃飯。
等到他再次開始跟莎莎說話以後,我便又一次的盯向了他,然後如法炮製,仍然是在莎莎看不到我神情的前提下,我給王全明同學拋著媚眼,作著連我自己都惡心的飛吻狀……
王全明同學肯定崩潰了啊,再好的風度也沒用了,他當時愣完以後,就大笑:“你有病吧你?”
我麵無神『色』,放下手以後,很委屈的看了眼莎莎……然後繼續埋頭吃飯。
而這個時候,王全明也依舊是沒能察覺到他那一句貌似是罵我的話,已經是讓莎莎同學很不滿了,再怎麽說,我畢竟是這藝術學院的客人,同時也更是莎莎的朋友,即便目前依舊處於普通朋友這一階段。
莎莎出於麵子問題,這個時候依舊是在忍,也依舊沒說什麽。
一直等到王全明同學再次在我背對著莎莎給他展現了我最豐富的麵部表情以後,他便終於忍不住脫口道:“莎莎,你朋友有神經病吧?!”
於是。
不難想象他這句話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就在我滿是委屈與無辜的神情下,莎莎再好的修養也終於忍不住暴發了,她起身便道:“你這人怎麽這樣!”說完,她甚至壓根兒就不去理會當時這位風度男的豐富表情,很幹脆的便主動拉著了我:“走,我們走。”
我很同情的看了眼他,一邊暗道著叫你風度叫你風度,你風度呢?一邊也終於還是異常舒坦的被莎莎拉著,揚長而去。
小樣吧,跟哥顯擺,哥隨隨便便拿小朋友整人的手段都能幹翻你!
……
走出食堂,仍是忿忿於眼鏡男同學過分的莎莎一出門口,便很不好意思的跟我道:“不好意思啊,我也沒想到他今天……”
我大手一揮,很是清楚這個時候就該我表現我的風度與豁達了,所以我蠻不在乎的就道:“沒事兒,不過你也不用生氣,他可能就是太生氣了吧,畢竟第一次碰到你的時候,他就在你身邊,他嫉妒也是正常的。”
“可他也不能罵你啊……”莎莎依然是為我抱不平。
我連忙再次強調:“我習慣了被嫉妒。”
說著,我也很若無其事的看了眼我胳膊上的那隻玉手,就是我倆邊說話邊走向校門口的路上,不知是因為莎莎的氣憤,還是因為某種讓我竊喜的原因,她好象一直都沒意識到,這一路上,她挽著我胳膊的手似乎是忘了鬆開。
“好了不提他了,那個接下來要租房子的話,你有沒有想好租在哪兒?”我肯定不會留給莎莎空餘的時間去意識到她的手的位置。
莎莎果然很配合,她挽著我的胳膊,有些茫然的樣子:“其實這次租房子是打算跟我一個同學一起租的,她也隻是說合適就行,不要離市中心太遠,也不要離學院太遠……”說到這兒,她終於察覺到了我奇怪的眼神,臉一紅,就怒道:“想什麽呢你!是我們宿舍的一個女同學!”
我鬆了口氣,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除了莎莎想養狗這個事情以外,她肯定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出去租房……隻是想到歸想到,被莎莎確認,得知我壓根兒沒機會跟她‘同居’以後,難免還是會失望。
“我當然知道是女同學啊。”辯解了一句,我想了想,道:“這樣的話,你就跟我走吧,你那天一說你要租房子,我就幫你考慮地段了。”
“真的?”莎莎狐疑,確認我的神情認真以後,她靦腆的笑了笑,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你真好。
“當然是真的,我們就先去地鐵站那一塊,我記得那邊位置就挺好的。”
“好吧。”
到底是個女生,租房子這種事情肯定還是由我來『操』辦的,因此接下來的一切事情她肯定都會采取我的意見,我們從藝術學院出去以後,便就直奔地鐵站。
地鐵站的概念肯定是相當的大,我雖然也經常路過這個站口,可剛走出站門的時候,我著實是吃了一驚,因為我發現即便我知道該租在哪一塊,可要找肯定還是很困難的。
“我們去哪找?”第一次租房子,莎莎明顯是興致勃勃的樣子。
我站在地鐵站路口,頂著碩大的太陽,看著馬路,再看著附近的幾個小區,躊躇不決。
而正在我猶豫向左走向右走的時候,迎著我跟莎莎的麵前,忽然就走來一老外,他站在了我的麵前,微笑看了我跟莎莎一眼,就開口問道:“我……需要……地鐵……”
這種情況我自然不陌生,那肯定就是問路的,所以考慮到這就是地鐵站口,我也很樂意發揚國際友人互助的精神,轉身指了眼地鐵入口,張口就道:“youaresolucky,followme!”
這肯定不是我在莎莎麵前刻意顯擺,隻是我雖然考了九次四級都沒能考過,但好歹還是念過幾年書的,搞定這個小問題自然不在話下……當然,如果同時能夠稍微挽救一些我先前作弊為莎莎留下的不學習的惡劣印象,那肯定更好。
隻是,相當令人驚訝的是,我剛說完,這外國友人便糾結的一字一句道:“對,不,起,我,聽,不,懂,英,語,我,需,要,地,鐵。”
我幾乎當時就跳了起來,隻差沒脫口叫囂,英語都不懂你裝啥國際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