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方澤也在交代著白芷接下來要做的事。

他道,“剛才,我已經把那兩位花神聖女的位置,告訴你了。”

“你去接管她們的時候,記得不要走漏了風聲。”

“一定要用咱們的自己人。”

白芷抬頭,無辜的看向他。

看到她的眼睛,方澤無奈的笑了笑,“好……我知道你自己沒有可用的人。”

“但是我最近培養了一些。”

“我和你說一下名單,你記一下,直接去用。”

接著,方澤報了一下可用之人的名單。

這裏麵,最值得兩人信任的,當然是南一、知西兩姐妹,和她們的小夥伴。

經過了幾次事件的考驗,現在,這一夥人,已經成了方澤真正的親信,值得兩人信賴。

而除了他們之外,就是上一批學員。

那批學員,當初,被方澤和南一裹挾,在方澤和平民派衝突的時候,站在了方澤一邊,從而得罪了安保局大部分的人,隻能依靠方澤。

而方澤也沒有虧待他們,為他們解決了科室問題,讓他們有了一個好的起步。

後續,他們在南一幾個小夥伴的組織下,也一直為方澤傳遞情報,和幫方澤做事。

所以,他們也算是可以信賴的人。

至於最後一批人,並不是方澤之前在培訓中心培訓的那批新學員,而是……這兩天,方澤挑選的那10個老專員。

他們都是在安保局工作多年,但是因為實力不濟,無法晉升的底層專員。

方澤是他們晉升的唯一希望。

如果壞了方澤的事,他們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有第二次機會,隻能一直待在底層。

所以,相對而言,他們也是值得信賴的。

把這些名單全都告訴了白芷以後。

方澤對白芷說道,“接下來,你要重點做三件事。”

“第一件是接管兩位花神聖女。”

“第二件是盡可能的收集那七個家族的信息。尤其是他們家族的創始人。雖然這一批人已經退出了江湖,但是他們一定都還活著。”

“很可能,他們就是幕後的黑手。”

“至於第三件……是去尋找這個人。”

說到這,方澤指了指紙上所寫的【周】字。

他道,“七大幫派,因為是花朝節的參與者、主導者,和花朝節利益一體,很難撬開嘴。”

“薑家這些年,這麽努力,也隻得到了一些邊緣線索。”

“他們都做不到,咱們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相比他們,隱藏在暗處的,同樣知道真相的這個人,可能才是關鍵。”

“隻要找到了他,也許一些的真相就都會水落石出。”

聽完了方澤的安排,白芷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她信心十足的說道,“放心!我一定盡快把這幾件事搞定。”

方澤笑著點了點頭。

片刻,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白芷的影子,然後對白芷說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先回去,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吧。”

“如果有進展,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接著,兩人又聊了幾句家常,然後方澤就把白芷送出了會議室。

出了會議室,那兩個保護方澤的聯邦守備隊隊員立刻就又一左一右的跟了過來。

就這樣,方澤在他們的“保護”下,目送白芷離開了空天母艦。

一直到白芷離開,方澤從進會議室開始,一直緊握的手緩緩的鬆開:餌已經扔下了,能不能上鉤,就看事情的發展了……

而就在這時,護衛方澤的一名守備隊隊員手捂著耳朵聽了聽,然後“嗯”“嗯”的答應了兩聲。

片刻,他朝著方澤敬了個禮,然後說道,“方澤科長,副官大人有請。”

方澤回過神,不由的看向他,“有什麽事嗎?”

那個守備隊隊員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看著那個守備隊隊員滴水不漏的樣子,方澤的眼神微眯,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黑豹】的能力沒有過24小時,隻是之前被法禁手銬打斷,現在還可以使用。

所以,方澤悄無聲息的打開。

頓時,他的麵前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方澤感知了一下。

不是殺身之禍,但是……卻充滿了不祥和前途混沌……

驗證了吉凶,方澤心中有了一點猜測。

該不會……是心靈能力者來了吧?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真的到了考驗的時候了。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些準備,有沒有用啊……

這麽想著,方澤回過神,然後對那個隊員說道,“好的,帶路吧。”

在兩人的護衛下,方澤朝著悠長的走廊而去……

……

與此同時。白芷在接送方舟的護送下,從空天母艦之上,回到了地麵。

回到地麵,白芷坐上自己的車,然後信心十足的朝著安保局開去!

而就在車子啟動開了五分鍾,離開了接送方舟範圍的時候,突然,一個影子武士緩緩的從白芷的影子裏冒出,坐到了駕駛座上。

那是一個長的無比漂亮,麵容嫵媚的影子武士,她身體纖細,玲瓏有致,再加上影子武士和人類的區別,有一種異域風情的美。

見到她突然出現,白芷嚇了一跳,差點一拳轟出去。

幸好她想起,這個影子武士,是方澤昨晚,讓她去接的自己人,她才猛地收住了手。

她打了下方向盤,靠邊停下,然後看向一旁的影子武士,遲疑的說道,“你……是叫魅,對嗎?怎麽沒去方澤那,而是跟著我回來了?”

魅巧笑嫣兮的看了白芷一眼,嫵媚的說道,“長官。是主人讓我留下來,告知您一些安排的。”

白芷愣了愣,“安排?他不是已經給過我了嗎?”

魅搖搖頭,說道,

“剛才主人告訴您的情報,雖然都是真的。但是,安排卻都是假的。”

“假的?”白芷驚訝了一下。

魅道,“是的。”

“主人說,您接下來的其實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調查七大幫派七位創始人的信息。”

“至於,其他的兩個,可以全都放棄。”

聽到魅的話,白芷不由的愣了一下,“為什麽?”

魅道,“主人因為是用心靈通信和我交流的,信息傳遞不了太多。我也不是非常清楚。”

“他隻是說,周家那個人,薑承找了接近10年,都沒找到。咱們在一個月內找到,幾乎不可能。所以不要白費力氣了。”

“至於,那兩個花神聖女,她們非常的危險。”

“危險?”白芷眨了眨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是因為都是升靈階,咱們的人手拿不下她們嗎?”

魅搖搖頭,“主人沒有說。但我覺得不是。”

“因為他傳達的意思是:那兩個人很危險,不要接觸。讓顧清去試,咱們在一旁看戲。”

“從這看,應該和實力沒有關係。”

聽到魅的話,白芷徹底迷茫了。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

這兩個花神聖女的危險和實力沒關係?

那和什麽有關係?

另外……這又和顧清有什麽關係?顧清為什麽會去找那兩個花神聖女?

想了半天,白芷感覺一腦袋的漿糊。

不過,片刻,她就決定不想了。因為……她覺得無所謂。

她腦子不夠用沒關係,反正,她有方澤嘛。

方澤就是她的腦子!

……

而此時,方澤也見到了聯邦守備隊的副官。

副官並沒有和他多說什麽,隻說要帶他去會客室,見一位客人。

方澤現在沒什麽拒絕的權利,所以也就默默的跟著去了。

而在去會客室的路上,方澤也在思索著他剛才的釣魚行動。

其實,這個釣魚的行動,是方澤昨晚就定好的。

在被關押的這半天時間裏,方澤其實一直在分析著花朝節的事,和聯邦守備隊的立場問題。

首先是花朝節。

就像剛才方澤對白芷說的,在嚇跑了薑承和複興社以後,方澤其實已經是整個翡翠城最接近真相的一個人。

隻要給他充足的時間,他一定可以找到花朝節的真相,而且一定是第一個!

但是……問題是,他沒有充足的時間。

化陽階的死,提前開啟了花朝節。

而花朝節是有時間限製的:一個月。

如果在一個月內沒有成功解密,那麽這場“遊戲”將沒有贏家。方澤也要再等10年,才能把真相給解開!

方澤不可能等10年。

再加上,化陽階之死的事,一天沒有解決,聯邦守備隊一天不會放他離開,他根本沒辦法全力去破案。

所以……他在思前想後以後,決定玩一手刺激的借雞生蛋。

借顧清這隻雞,幫他生出真相的蛋。

而借雞生蛋的辦法也很簡單,他會把部分真相拋出來,推動顧清去尋找線索,然後把難啃的骨頭扔出去,讓顧清去啃。

最後,再靠深夜調查室,從顧清團隊的成員那回收線索。

和在一旁,觀察事情的變化,從中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而方澤有把握告訴顧清這麽多信息,卻不會被他超過。

是因為,他手裏始終還捏著一條關鍵性的線索。

沒有這條線索,顧清雖然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但是卻永遠找不到真相……

至於怎麽把消息傳給顧清。這個就涉及了方澤對聯邦守備隊立場的判斷了。

他覺得,雖然明麵上來看,聯邦守備隊是直屬於聯邦的暴力機構,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也不攙和西達州各方勢力的爭鬥。

但是,沒立場就是最大的立場。

在平民派逐漸掌權的這些年,聯邦守備隊一句話不說,這本身就是一種傾向。

更何況,聯邦守備隊直屬於聯邦,平民派也是完全聯邦用來平衡貴族勢力的一柄利刃,這兩者之間要是沒關係,鬼都不信。

所以,方澤就想著利用聯邦守備隊,給顧清傳遞消息。

而怎麽樣隻把假消息傳給顧清,卻不傳給白芷?

方澤想到了魅和俊。

在昨晚化陽階死後,方澤其實也知道事情大條了。

但是他不可能逃跑。

首先,聯邦那麽多高手,他根本跑不掉。

其次,他不跑還沒事,一旦跑了,反而會引起聯邦的懷疑。

作為一個“人證”“受害者”,如果心裏沒鬼,為什麽要逃跑?

這也和他剛才對那個怠慢了自己的聯邦守備隊隊員發怒,打臉一樣。

看起來好像有點大題小做。

但是……細想一下。

他作為“人證”“受害者”,還是名高級官員,沒被尊重也就罷了,連一個小兵都“欺辱”他,他不應該借題發揮,順便發火嗎?

當然應該了。畢竟,作為一個人證,他可是“受了不公平對待”!

如果他忍氣吞聲,其實才證明了他心裏有鬼,不敢發脾氣,這更引人懷疑。

所以,有了這個想法以後,那天晚上,他並沒有逃走,而是大大方方的站出來,吸收法則之力,然後坦然的被帶走。

當然,他雖然自己“被迫”留在那,但是卻讓魅和俊先回了安保局。

畢竟,他可不覺得,影子武士可以瞞住聯邦守備隊。

到時候,他倆被抓住,變數就更多了。

當時方澤隨手做的一步閑棋,結果沒想到在昨晚製定計劃的時候,起了作用。

他可是和魅、俊有著心靈感應的。

雖然無法傳遞非常多的信息,但是簡單的關鍵信息,卻也足夠了。

而這一切的因素加起來……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場布局……

……

一邊這麽想著,方澤也一邊來到了會客室。

進到會客室,印入他眼簾的是一個手拿佛珠,身穿袈裟的和尚。

見到方澤,那個胖和尚慈眉善目的笑了笑,然後朝著方澤點了點頭。

方澤眼前的灰色霧氣變得更加濃鬱了。

方澤頓時,知道眼前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那名心靈能力者。

他心中警惕,但是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回以了示意。

副官見到那個和尚,稱呼了一聲,“芬達法師。方澤來了,接下來,就交給您了。”

說完,他又看向方澤,說道,“方澤科長,這位是芬達法師。是我們守備隊專門請來的專家。”

“接下來,他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您。希望您可以配合。”

方澤點了點頭,說道,“好的。”

副官見方澤答應了下來,轉身出了房間。

片刻,他來到了監控室。

老頭此時已經站在那觀看審訊的畫麵了,副官走過去,一邊看著畫麵,一邊說道,“芬達法師,算是附近幾個州,最出名的心靈能力者了。”

“身為一名升靈階段的覺醒者,他的七個能力裏,有三個和心靈有關。”

“第一個能力叫【看茶】。在給別人倒茶以後,他通過觀察自己茶杯裏的茶葉,就可以看出對方是否說謊。”

“第二個能力叫【化齋】。他每天有三次化齋的機會。”

“每次,他都可以一邊向被審訊者索要財物,一邊提問問題。”

“當他使用能力時,被審訊者會【被迫】回答問題,並主動把財物交給他。”

“而他接過財物以後,財物如果正麵朝上,說明說的是真話。”

“反麵朝上,說明說的是假話。”

“如果立住,說明有所隱瞞。”

“而第三個能力,也是他最強大的能力【夢中問道】。”

“人在睡著以後,是警惕心最鬆懈,也是大腦最不靈活的時候。”

“而芬達法師卻可以進入被審訊者的夢裏。然後,構築夢境,引導對方說出真相。”

“心靈能力者之所以稀少,是因為心靈能力太過於珍貴。而芬達法師自己一人卻擁有三個強大的心靈能力。”

“而且,能力之間相輔相成,效果倍增。對低於他境界的人,全都有效。”

“也因為,破獲了非常多的懸案。”

“成為了很多州市安保局的座上賓。”

老頭微微點頭。顯然芬達法師的名頭他也如雷貫耳。

所以,在得知芬達法師要來以後,他才會那麽的放心。

而現在……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這麽想著,兩人也觀看起了芬達法師和方澤的審訊……

……

會客室裏,芬達法師已經和方澤閑聊了一會,漸漸熟絡。

而在熟絡了以後,他主動給方澤倒了杯茶,然後說道,“方居士,請喝茶。”

方澤看著那杯茶,眼前的灰色迷霧濃鬱的已經快要變成了黑色。

但是……他能不喝嗎?

顯然不能。

不喝,這不是有鬼嗎?

想到這,方澤笑著端起了那杯茶,然後淺淺的喝了一口。

見到方澤喝了茶,芬達法師溫和的笑了笑,然後也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然後他端著自己的茶,問道,“方居士。不知道,您是否認識昨天晚上激戰的幾位化陽階高手?”

聽到芬達法師的問題,方澤心中暗道一聲:來了。

他昨天和今天做的準備,其實就是為了這些問題。而能不能成就看現在了……

這麽想著,他笑著搖搖頭,“我隻認識其中一個,其他人並不認識。”

芬達法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茶碗裏茶葉的布局,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方澤,繼續說道,“是嗎?那請問您認識的那位化陽階高手,是誰?”

方澤道,“我認識的那名化陽階高手,是白芷長官的姨母,具體名字我不清楚,我隻管她叫金姨。而她也被聯邦守備隊控製了下來。”

芬達法師看了看茶杯,再次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他想了想。可能擔心自己的問題有漏洞,他又補了一句,“那您是否知道其他幾位化陽階高手的身份?哪怕隻有一位?”

方澤明顯遲疑了一下。

然後他搖頭說道,“我隻知道死的那人好像是薑家的化陽階,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芬達法師看了看茶杯。茶杯裏的茶葉顯示方澤沒有說謊……

說實話,正常來說,連問三個問題,對方都沒有說謊,芬達法師應該已經大致可以確定對方很可能沒有問題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審訊犯人的經驗,芬達法師就是感覺……眼前的人好像沒說真話。

那是一種很怪的感覺。

好像對方讓自己的能力沒有生效一樣。

但是問題是,這是不應該的……

自己的【看茶】能力,是不管【對】【錯】,都會發生變化。

如果對方有著可以瞞過測謊能力的寶具,或者法禁律令,那麽茶葉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所以……這是什麽原因?

真的是自己的錯覺嗎?

這麽想著,芬達法師沉思了片刻,覺得……自己還是要把這件差事辦好,不能這麽帶著疑問的結束審訊。

這是對案件的不負責任。

想到這,他覺得自己也許……要用第二個能力【化齋】了……

這麽想著,芬達法師笑著放下了茶碗,然後對方澤說道,“方居士,不知道您身上可有錢?”

方澤看著他,無辜的說道,“沒有。我的錢都被聯邦守備隊搜走了。”

芬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