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口自己兒子的聲音,薑家家主條件反射的站起來,然後大步流星的迎了出去。

此時門外的薑承已經掙脫了侍女的攙扶,他披頭散發,踉踉蹌蹌的跑進了大門。然後他一見到自己父親,就猛地一下跪倒在自己父親腳下,痛哭著喊道,“父親,你可一定要幫我啊。方澤欺人太甚了!”

見到薑承這樣子,聽到薑承的話,薑家家主麵色冷峻,目光中滿是心疼。他一邊扶住薑承,一邊說道,“承兒,你別著急,先站起來慢慢說。”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薑承卻是根本不起來,明明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人了,卻像個孩子似的抱住自己父親的腿,一邊哭,一邊說道,“父親。我從來沒受過這麽多的委屈啊。”

“那天晚上,我明明躺在家裏的**睡覺,但是一睜眼,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且我的能力被封禁,實力被控製。根本就無法反抗。”

“而方澤就出現在我的麵前,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他抓起來……”

說到這,薑承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堪回首的表情,一臉苦相的說道,“然後我就被他吊起來……各種羞辱。”

聽到薑承的話,薑承父親一邊雙臂微微用力,把薑承扶起來,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一邊深呼了一口氣,臉色難看的說道,“你確定是方澤?”

薑承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定!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是他!”

薑承父親目光閃爍,片刻,他看著薑承,然後問道,“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薑承臉上不由有點遲疑。他迷茫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我隻知道方澤這幾天一直都在折磨我。但是今天突然有事不在。晚上,不知為何,捆著我的手腕的鎖鏈就突然斷開,我從刑具上掉了下來。再睜眼,就回到了家裏。”

“可能是他困住我的方法有時間限製?”

薑承父親目光微眯,低頭開始了沉思,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片刻,他抬頭,又詢問了薑承這幾天失蹤的更多細節。薑承按照方澤的要求,半真半假的把這幾天的事說了一遍。

薑承父親明顯不是一個容易被騙的人,一直詢問了薑承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打住了自己的詢問。之後,他安撫了一下薑承,告訴薑承自己一定會為他主持公道以後,就叫來了侍女把薑承帶了下去,讓薑承先休息,明天再說。

待目送著薑承離開以後,薑承父親一雙眼睛卻是緩緩的眯了起來。片刻,他突然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開口說道,“伱怎麽看?”

聽到薑承父親的詢問,房間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來了一個身穿漢服,手拿著折扇,文質彬彬的書生。他的眉頭緊鎖,顯然也在分析著剛才薑承所講述的一切。

片刻,他朝著薑承父親微微一躬身,緩緩說道,“家主。我覺得這件事另有隱情。很可能是一個陷阱。”

聽到那個書生的話,薑承父親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那個書生分析道,“首先是少爺的離奇失蹤和同樣離奇的出現。想要無聲無息的突破家族的層層防禦,肯定是要半神出手才能做到的。”

“西達州現在還活著的半神隻有老祖宗和白家老爺子。”

“這兩位冕下都不可能為方澤做這種事。”

“所以如果真的是半神出手,很可能是某位偷偷降臨到西達州的域外半神或者其他州的貴族。”

“其次是少爺說方澤一直折磨他了三天。”

“但是在少爺失蹤以後,咱們就第一時間監視起了方澤。他這兩天一直在為安保局執行秘密任務。因此還把整個州府的局勢搞得亂七八糟,人心惶惶。他根本就沒有時間。”

“而且,他今天剛剛見您,晚上就把少爺送了回來。這會不會太巧了一點?巧的都像是故意安排的了……”

“最後則是少爺……”

說到這,他不由的停了下來。

薑承父親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不用顧慮。繼續說。”

“是。”書生答應了一聲,然後分析道,“少爺剛才所講的事情粗略一聽感覺沒問題。但細想卻經不起推敲。漏洞和含糊不清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少爺實在太不會撒謊了。他一撒謊左手的手指就喜歡摩擦,而他說這件事時,左手幾乎就沒停下。”

“所以綜上所述,我覺得這件事裏一定有隱情。”

聽到書生的話,薑承父親也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的呼出來。

他目光冷峻的問道,“那你怎麽看方澤身上有承兒的氣息?”

書生淡淡的說道,“故意栽贓。”

薑承父親沉默了一會,然後也開了口,“我和你想法差不多。這件事實在太巧,而且手法也太粗糙了。”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方澤幹的。那他根本就沒有理由把承兒放回來。這樣隻會徒增他的嫌疑。”

“而且,就算這件事真的是方澤做的,那說明他的背後有半神的支持,咱們也不敢出手!”

“而如果這件事不是方澤做的,那麽事情就有意思了。”

他的目光閃爍著,“白老爺子應該不可能做這件事。那麽幕後黑手就很可能是域外半神或者其他州的貴族家族。”

“目的應該就是想要激化咱們和方澤之間的矛盾。讓西達州生亂,或者……打壓方澤。”

“又或者……”

說到這,他自己都有點說不下去了,“這一切都是承兒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目的就是為了讓家族打壓方澤,幫他出氣。”

聽到薑承父親的話,書生笑而不語。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一點,隻是不方便說出來罷了……

畢竟,三種可能性:

1.方澤身後有半神,突破薑家的層層防禦擄走薑承,然後又不小心讓薑承跑掉。

2.域外半神或者其他州的半神為了搞亂西達州或者打壓方澤,突破了薑家的層層防禦,策劃了這麽一起粗糙至極的綁架案,又故意放走薑承。

3.薑承自己偷偷的藏在莊園裏,讓人找不到,兩天以後再自己出現,栽贓給方澤。

這三種可能性裏,最簡單實現,和最說得通的,其實就是第三個了。

想到這,薑承父親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感慨了一句,“這孩子都快四十歲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

說完,他有點疲憊的擺了擺手,說道,“明天帶他去檢查一下,確定沒問題以後,這件事下封口令,誰也不準談。”

“如果真的是前兩種可能,方澤和那些半神見到沒效果,不可能隻做這一次。”

“如果是最後一種……”

片刻,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哎。”

聽到薑承父親的話,書生連忙躬身道,“是,主上。”

兩人聊完了這個,薑承父親又突然問了一句,“你對今天方澤迎回了司家舊部怎麽看?”

聊到這個,書生的麵色也凝重了不少。他說道,“當初司家因為掌控聯邦守備隊,加上能力的特殊性,所以附屬勢力是整個東部管轄大區最強的。”

“再加上司家老爺子對半神的立場一直比較曖昧,所以各家默契的打壓他們,抑製司家的發展。”

“結果沒想到,當年隻是逃出去了那麽點人,結果現在都變得這麽強大。”

說到這,他不由的感慨道,“現在的司家除了沒有頂尖高手之外,實打實的貴族底蘊啊。再給他們幾年時間,西達州到底到底由誰說了算,真的不好說啊。”

薑承父親也是麵色陰沉的說道,“是啊。今天方澤展示的這一波實力真的是著實震驚了我們。”

“九名化陽階啊。這還是缺少資源的情況下。假以時日,這裏麵再出兩三個褪凡階……”

他的話沒往下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證明了他的憂慮……

可能他的情緒感染到了書生。書生站在那,搖著扇子也若有所思起來……

……

方澤還不知道自己以進為退的計策,成功的把薑承失蹤的危機給化解,他在送走了薑承以後,就開始了今晚的調查。

他調查的對象是第二個內奸議員:許議員。

方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許議員的身上得到更多大黑伽羅還有第五個內奸的信息……

就這樣按部就班的調查了兩個小時……

調查結束以後,方澤斷開了還沉浸在夢中的許議員的鏈接,然後閉上眼梳理了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

“原來是他啊……”

確定沒有什麽遺漏以後,方澤麵帶笑容的睜開眼。

漫步走到桌前,此時桌上已經多了一個古怪的像是銀質懷表一樣的東西,顯然就是今天的收獲。

因為今晚得到的情報價值還不錯,所以方澤對這件收獲也有點期待。

這麽想著,方澤拿起了那塊懷表,然後耐心的等待了兩分鍾。

片刻,他的腦海當中出現了這塊懷表的信息。

【敵意懷表】

打開此懷表,你身邊十米範圍內的生物將出現在懷表上。生物對你友善或者正常會顯示綠色。如果生物對你有敵意,則會顯示紅色。

非常簡單的一個介紹和一件物品。但是作用卻不小。

方澤手持這塊懷表,想了想,然後“啪嗒”一聲打開。

頓時懷表的表盤出現在了方澤麵前。分針、時針、秒針,刻度應有盡有,隻有表盤是一個古怪的網格狀,而在網格距離中心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淡綠色的光點。

方澤沿著綠色光點的方位看過去,然後就看到了蹲在角落裏正在那無聊的畫著圈圈的小草。

小草是綠色的,方澤沒有絲毫的懷疑。

‘看來是有用的?再試試其他人。’

這麽想著,方澤離開了深夜調查室,回到了現實世界。

在現實世界裏,方澤打開了敵意懷表。

頓時懷表上出現了三個綠色的光點。一個就在懷表的正中心,顯然是正趁方澤睡覺,在偷偷吸取方澤能量的花神。

還有兩個,一個看方位應該是站在門外,顯然是值夜的侍女。還有一個則是動態的:從懷表的上方一路移動到了下方,最後消失不見。方澤猜測可能是別墅外巡夜的護衛,或者某隻路過的生物。

看著眼前懷表的作用,方澤點了點頭,和他想的差不很多:雖然說是敵意雷達,但因為可以顯示身邊所有人,所以其實也可以作為一個周圍生物監測器。這在某種程度來說,甚至要比檢測敵意還要有用!

隻要定時查看這個物品,方澤就不怕有隱身的生物偷偷靠近自己,或者有生物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而且,有了這個物品,他明天也正好可以看看議會裏這幾百名議員們對他的態度如何。做到知己知彼。

‘今晚收獲還不錯。’

這麽想著,把懷表放到枕邊以後,方澤躺在**沉沉的睡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是方澤要去篩選眾多議員,找出最後一名內奸的日子。

因為事情比較重要,所以不到七點,方澤的就在侍女的服侍下,起床、洗漱、解決個人問題。

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方澤帶上黑影,還有南一、小優等親信前往了安保局。

來到女局長的辦公室門口,方澤讓南一和小優在門外稍等,然後他和黑影先進了女局長辦公室。

女局長明顯是個工作狂魔,方澤明明已經比正常上班時間早來了半個小時,結果她竟然來的比方澤還早。而且看那樣子,明顯已經工作了很久。方澤一度懷疑……她是不是昨晚直接就呆在了安保局裏,沒有回家?

而見到方澤帶著黑影進到辦公室,女局長的目光在黑影身上掃了一下,麵無表情的問道,“這就是那位擁有窺私能力的高手?”

接著她像是稍微感知了一下黑影的情況,片刻,她微微點了點頭,“一位實力不俗的影子武士?人選的不錯。所有的細節都可以圓過去。”

“我昨天一度擔心你會選一個昨天已經曝光的司家高手。現在看,你沒有那麽傻。”

說到這,她頓了頓,“那今天就讓他陪在咱們身邊演這一場戲吧。”

聽到女局長的話,方澤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局長。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今天咱們的計劃可不可以變一下。”

“變計劃?”女局長看了方澤一眼,目光中有些微的不解。

方澤道,“是的。我的想法是今天我不出麵,隻讓他出麵來調查。”

“隻讓他出麵?”,聽到方澤的話,女局長的眉頭微微皺起,有點詫異的看了方澤一眼,又看了看自從進到房間就一言不發的站在那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