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黑羽的話,方澤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一邊整理了下衣服,一邊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見到方澤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黑羽也沒有繼續問。通過這段時間的這些事,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年輕的少主心裏有一杆秤,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些事,而且要比他們這些隻會動武的手下處理的要好的多。

這麽想著,黑羽在匯報完情報以後,也就不再說話,隻是站到了方澤身後。

而此時,在兩人交流的時候,飯店的大門也已經打開,賈二叔帶著自己的女兒梨香,還有賈家的附庸們滿臉笑容的迎了出來。

大步流星的來到方澤麵前,他笑著主動伸出手,和方澤握了握,然後說道,“賢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這兩天我是真的想死你了。”

聽到賈二叔的話,方澤笑了笑,然後也客套的說道,“二叔見怪,我這兩天工作太忙了。不過,今天一有空,我也馬上來赴約了。”

有時候見麵的幾句話就可以看出對方今晚的態度,所以隻是聊了這麽兩句,兩人心中就知道今晚的事問題不大,所以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不少。

就這樣,在賈二叔的迎接下,方澤一行人上了樓,進了包廂。

這次賈家請客的餐廳依然是子母包廂,隨從在外麵包廂,方澤和賈二叔父女兩人在裏麵的包廂。

進到包廂坐定,賈二叔還沒說話,他的女兒梨香就率先開了口。

梨香笑盈盈的看著方澤,然後說道,“方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聽到梨香的話,方澤不由的看向她,然後點了點頭道,“怎麽會忘記呢,梨香小姐嘛。”

方澤確實沒有忘記這個女孩。倒不是說方澤對這個女孩有意思,而是方澤一直覺得這個女孩很危險。

十幾歲的升靈階,幾乎內定的賈家接班人,未來的女半神,真正的天才少女。

這樣的身份再結合賈二叔想要撮合兩人,所以方澤覺得這女孩簡直就是危險中的危險,麻煩中的麻煩。所以方澤上次吃飯回去以後,也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個女孩的資料。

怎麽說呢……真的是華麗到極點的一份資料。如果不是方澤更妖孽,幾個月就修到了化陽階,這個女孩幾乎就是方澤見過最出色的覺醒者,沒有之一。

這也讓方澤……更警惕這個女孩了。

而此時,聽到方澤的話,女孩不由的笑了笑,然後她甜甜的說道,“其實上次見麵以後,不止父親對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也是的呢。”

“上次和你見了那一麵,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想伱。”

聽到女孩的話,方澤錯愕了一刹那,然後不動聲色的看了賈二叔一眼:這剛談判就開始用美人計,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而在方澤這麽想著的時候,梨香看著他,話音突然一轉,“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怎麽破的那些案子。”

方澤沒想到梨香竟然會說話喘氣,所以他不由的微微一愣。結果,就在這時,梨香又語出驚人道,“所以我回去以後,一直考慮你拒絕我的理由。我覺得很有道理。”

“安保局是保密部門,不能因為私人感情就讓人隨便參觀或者參與案件,隻有讓唐州安保局開一份申請,允許我翻閱西達州的案件,你才可能教我破案。”

“不過,緊接著我又想了一下,如果隻是拿一份申請,你又找其他的理由拒絕我怎麽辦。”

“所以,我直接致電了唐州安保局,要求把我借調到西達州安保局司法處,在你手下任職。”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貼身在你身邊學習,取經了。”

說到這,梨香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唐州今天已經批準了我的申請,然後也已經和西達州這邊對接好了。按照正常的流程,我明天應該就可以直接上班了。”

說完,她站起來,朝著方澤敬了個禮,“所以,長官好!”

方澤:……

那一刻,方澤的心在狂跳!

‘這女孩絕對是個危險人物!’

說實話,上次和女孩見麵的時候,方澤心中的警鍾就一直在不停的敲響。

隻是看到那個女孩,他的本能就告訴他,這個女孩絕對不簡單,不是個簡單人物!

果然,現在一切全都變成了現實!

方澤回憶了一下自己那天隨口說的話:他確實有說安保局是保密部門,案件不能講給女孩聽,也說過讓女孩走官方途徑打申請。

說實話,他當時真的隻是找個借口罷了!

但是……他是真的沒想到,女孩不僅打了申請,而且還打的這麽絕,直接堵死了自己所有的路!

這麽想著,方澤不由的再次給女孩判了個死刑:這女的不能招惹,要離得遠遠的!

雖然心中這麽想,但是方澤麵上卻不顯,他見女孩敬禮,所以也笑著說道,“那咱們以後可就是同事了,以後互相關照,梨香小姐。”

梨香淺淺的一笑,臉色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互相關照,方澤哥哥。”

方澤:……

‘果然危險啊!’

而此時,一直在一旁全程笑看兩人聊天的賈二叔,見兩人聊完了,也笑著對方澤開口道,“梨香申請借調的事,我也是今天才剛剛得知。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以後隻能麻煩賢侄多加照顧了。”

方澤能說什麽?他隻能笑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就這樣,賈家父女在開局就給了方澤一個“下馬威”,這也讓方澤心中的一根弦都崩了起來。

而在梨香開完場以後,賈二叔給三人倒了杯茶,然後就緩緩開口聊起了正事,“賢侄,兩天過去了,你對咱們合作的事,考慮的怎麽樣了?”

聽到賈二叔的話,方澤喝了口茶,然後緩緩的說道,“二叔。這件事我有仔細的考慮過,我覺得咱們兩家很適合合作。”

聽到方澤的話,賈二叔眼前微微一亮,他剛想說點什麽,結果緊接著他就又聽方澤話音一轉,“但是……合作歸合作,條件還是要談一談的。”

方澤道,“我的條件比較苛刻一點。我可以允許賈家在司家的附屬城市做生意,享受稅收等優待,也可以保護賈家人員在司家兩個附屬城市的安全,甚至還可以賣給賈家一部分聯邦的份額……”

“但是同樣的,賈家在司家的附屬城市做生意需要遵守城市法律和聯邦法律,要依法納稅,而賣給賈家的聯邦份額,賈家也要以物品的官方原價付錢。”

“至於賈家付出的東西……我需要的也不多,隻需要你們要派一些管理人才,培養和協助我們司家的管理人員治理城市,並且還要允許司家到唐州經商並享受相關權益。”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半神間的守望相助:在司家沒有半神之前,我希望當司家遇到半神級威脅的時候,你們賈家的半神可以出麵進行協調、斡旋。”

聽到方澤的條件,賈二叔的眉頭不由的深深皺了起來。

方澤的這個條款嚴格意義上來說,除了半神那條之外,其他的都很公平。但是……這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啊!

現在司家是什麽情況,賈家又是什麽情況?賈家就算再弱,也遠比司家強的多啊!

賈家可是來賺錢的,不是來做慈善的!所以賈家給方澤的條件肯定會比其他貴族優厚很多,但是還是要大賺一筆才可以!

結果,現在把方澤的條款掰開了揉碎了看,賈家不僅賺不到便宜,還要賠資源?這怎麽可能!

想到這,賈二叔臉上的表情也不由的有點僵硬,他看向方澤,然後強笑著說道,“賢侄,你這……真的是漫天要價啊。”

“你這麽平等的條件,我們為什麽不去找其他的貴族合作呢?畢竟,和其他貴族合作,還不需要勞煩我們的半神。”

聽到賈二叔的話,方澤卻是笑著搖搖頭,然後自信的反駁道,“因為其他貴族給不了我這個條件。”

聽到方澤的話,賈二叔的瞳孔微微收縮,他剛想要反駁,但是方澤卻是微微抬手打斷了他,然後開始了講解,“聯邦分為九個大區,為了應對半神降臨的衝擊,每個大區都是完全獨立,互相隔絕的。”

“所以這種情況下,跨州生意都是由聯邦官方或者幾個大貴族壟斷,根本輪不到你們。”

“至於管轄大區內的生意……”

方澤頓了頓,繼續道,“東部管轄大區共有七個州和13位半神。七個州分別是直屬州、唐州、陀耶州、西達州、雲嵐州、落星州和鷹峰州。”

“而這其中,唐州、陀耶州就不用說了,兩位絕顛半神坐鎮,獨霸一州,就連聯邦都不敢掠其鋒芒,根本沒你們的機會了。畢竟,要是有機會,你們也不會從唐州出來。”

“而直屬州也一樣,三位登天巔峰半神坐鎮,三位一體,聯盟牢固,水滴不入、雨打不進,根本不可能和你們合作。”

“至於落星州和鷹峰州……”

方澤笑了笑,“金家和陳家雖然也是州內唯一的貴族,但因為他們兩家的半神實力太弱,隻是褪凡半神,州裏又沒有貴族盟友,所以這些年,全州上下都已經被聯邦完全控製,別說你想去他們地盤發展,他們甚至還想去你們的地盤發展呢。”

說到這,方澤豎起了兩根手指,“所以,你們麵前隻有兩個選擇,一是雲嵐州,二是西達州。這兩個州都是有多家貴族,延緩了聯邦的掌控,卻又沒有絕顛半神,不會完全被某一家控製。”

方澤繼續道,“先說西達州。”

“西達州有三家貴族,我們司家、薑家、白家。”

“白家老爺子是出了名的武道狂人,對物欲、權勢沒什麽追求,白家也是隻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維持溫飽的同時卻也不管世事,不可能和你們合作。”

“薑家老祖宗現在臥病在床,沒有多長時間可活,整個家族自顧不暇,他們現在考慮的是維持家族的事,而不是做生意,所以也不可能和你們合作。”

“最後就隻剩下我們家了……”

說到這,方澤頓了頓,沒往下說,而是直接說起了雲嵐州。

“至於雲嵐州,還不錯。有兩位登天半神,不是盟友,也不被聯邦掌控,可以合作。”

“但是……雲嵐州的問題在於,這兩家的關係太不融洽了,簡直是水火不容。你和他們任意一家合作,都相當於直接介入了他們之間的爭鬥。”

“而且,因為你們的實力遠不如他們,所以和他們合作,你們的條款一樣會非常的不平等。”

說到這,方澤深深的看了賈二叔一眼,“所以……其實你們根本沒得選擇。”

說完話,方澤也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就那麽老神在在的等待著賈二叔的抉擇。

而此時,聽完了方澤的分析,賈二叔一時間也有點沉默。

因為他知道方澤分析的是對的。

聯邦雖然看起來很大,資源也很多,但是發展了五十年,既得利益者早已經把坑都給占遍了。強者手裏一堆的資源,不會分給弱者。弱者也沒資源分出來。

所以,為什麽這麽多貴族都在盯著方澤?不就是因為他手裏的那些資源是新的,可以分配的嗎?

所以方澤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沒得選擇,他們隻能和方澤合作……

隻是沒得選擇不代表就要接受這種不平等的合作條件!

再一想到那些條件,賈二叔一時間額頭都在跳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賈家百廢待興,方澤是來幫忙的呢!

想到這,賈二叔也不由的沉聲說道,“你分析的沒錯。你們確實是我們賈家最適合的合作對象。但是,這不代表著條件可以這麽苛刻。”

他目光直視著方澤,然後緩緩說道,“因為你們司家也離不開我們。”

“你們空有資源,但卻百廢待興,沒有人手經營城市,沒有人才管理城市。這是內憂。”

“你們招惹了薑家,司馬家,卻沒有半神坐鎮,這是外患。”

他頓了頓,“尤其是現在司馬家的登天階都來了,你急需要人來度過眼前這一關。”

“所以不僅是我們需要你們,你們也需要我們。”

說到這,賈二叔一臉灑脫的倚在椅子上,手放在桌子上,看著方澤,道,“所以,別再用心理戰了,說個心理價吧,方澤。”

說完,看著方澤那張帥氣逼人的臉,賈二叔心裏重新燃起了自信。

畢竟,他覺得自己的分析沒有錯。這次合作本來就是分則兩敗,合則兩利的事情。所以合作肯定是要合作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價格了。

他們賈家雖然已經不再奢望主導權,但是卻也不能做賠本買賣啊!

隻是可惜的是,他的想法明顯落空了。聽到他的話以後,方澤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二叔。看來你真的誤會了。”

“這次合作,是真的隻有你們離不開我,但我卻並不需要你們。”

說到這,方澤頓了頓,“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麽有說這句話的底氣吧?”

見到賈二叔點頭,方澤笑著說道,“那就給你看看我的底氣吧!”

說著,他身體一崩,渾身的氣勢猛地一振,恐怖的化陽階實力爆發,那一瞬局,屋內頓時形成了一股小規模的法則潮汐!

“化陽階?!”那一刻,一直以來都笑嗬嗬的賈二叔,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臉震驚的看著方澤!

而在他一旁的梨香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方澤,一對美目泛起點點漣漪。

此時,在外間的隨從們,感受到屋內氣勢爆發,還以為出事了,所以也連忙衝了進來。而當看到那氣勢是由方澤身上爆發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也呆在了原地。

過了不知道多久,賈二叔回過神,他深深的看了方澤一眼,然後衝著門口的隨從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而待隨從們出去以後,賈二叔坐下,不由的驚歎的看著方澤,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前不久還是融合階吧?這麽快就到化陽階了?”

方澤淡淡一笑,“這不算什麽。隻要我想,再有一個月,我就可以褪凡。”

聽到方澤的話,賈二叔不由的一臉怪異。

他有心想要反駁方澤,告訴方澤,褪凡不是那麽容易達到的。但是話到嘴邊,他卻不由的想起眼前的人可是身具大氣運,而且天賦驚人的妖孽。

普通人、天才做不到的事,放在他身上可不一定辦不到。畢竟,聯邦成立的五十年來,也沒聽說過有人能在半年裏修煉到化陽的境界啊。

而此時,方澤卻好像生怕語不驚人死不休,他繼續說道,“而且我想過了,隻要我突破褪凡,我就會直接與世界本源溝通,點燃神火,成就半神。為司家鎮壓氣運。”

聽到方澤的話,賈二叔不由的又是一驚,然後說道,“你要成為半神?”

方澤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的說道,“所以你明白為什麽我會說,我根本不需要你們了吧?”

“因為我隻要成為半神,你們對於我來說,就沒有多大的價值了。到時候我完全可以不和你們合作,獨享整個司家的資源。”

聽到方澤的話,賈二叔的眉頭不由的微皺。他大腦飛速的運轉,推測這這種可能,片刻,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不會的!你這麽有天賦,完全可以衝擊更高的境界,根本就不會在褪凡階就成為半神,自費前途!”

方澤“嗬嗬”一笑,“你怎麽知道我不會?你是我嗎?”

賈二叔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方澤這賴皮的問題。

見狀,方澤搖了搖頭,說道,“潛力是潛力,不變現都是死的。”

“而且,就像你說的,我們司家現在內憂外患,情況太差了。如果我不能晉升半神,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意外。”

“而且……”說到這,方澤深深的看了賈二叔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你確定聯邦願意再出一個絕顛半神嗎?而且這個絕顛半神還和聯邦有滅族之仇。”

“而如果不是絕顛半神,在西達州,登天半神和褪凡半神有什麽區別嗎?”

聽到方澤的話,賈二叔的心不由的一跳:他感覺方澤說的有道理。

絕顛半神太強了,聯邦根本就無法掌控,如果再出一個絕顛半神就相當於要再割讓一個州的掌控權出去,這對於這些年一直在想辦法削弱貴族,回收權利的聯邦來說,是絕不能允許的事情。

所以,一旦方澤真的有潛力成就絕顛而且付之行動了,聯邦大概率會讓方澤提前夭折……

而如果成不了絕顛,以西達州現在的局勢,確實半神的境界也都沒什麽區別了。

想到這,賈二叔一時間竟然感覺方澤說的有道理。

這也讓他第一次覺得方澤的那個條件並不算苛刻,畢竟方澤都要成為半神了,雙方平等合作是應該的啊。

想到這,賈二叔剛想開口答應方澤的條件。不過,話到嘴邊,他卻突然反應過來了:不對啊!方澤就算是下個月是半神了,他這個月也不是啊!他現在可還被司馬家堵家門呢!

想到這,賈二叔不由的說道,“就算你確實即將成就半神,但是你現在的危機也不可能靠下個月的實力來解決吧?”

“現在司馬家可還對你不依不饒。”

“所以你需要我們的庇護來度過眼前這個難關。”

“而我們要替你擺平司馬家,讓這件事順利的過去,這也會耗費很大的心力和代價。這難道不值得更優厚的條件嗎?”

聽到賈二叔的話,方澤不由的笑了笑,他自信的說道,“你又搞錯了,二叔。”

“司馬家……”,方澤“嗬嗬”一笑,“土崩瓦狗罷了。”

“我不需要你們幫忙。我自己就可以解決這次危機。”

賈二叔愣了一下,“你自己解決這次危機??”

方澤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他站了起來,對賈二叔說道,“二叔,有沒有興趣看一場戲。”

賈二叔不解,“看戲?什麽戲?”

方澤,“看我怎麽讓司馬家服軟,向我道歉!”

聽到方澤的話,賈二叔一時間差點以為方澤發燒了……

賢侄……你沒事吧?你用莫須有的罪名抓了司馬家的少主和褪凡階高手,結果還要讓司馬家服軟,認錯?

你是綁匪嗎?說什麽,對方家屬就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