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域外半神們正趕往異象地點的時候。
此時，異象的正中心，方澤也緩緩的把周身的金光收斂進入了身體當中，然後閉目感悟著。
不得不說，褪凡階確實和化陽階不一樣。
一晉升到褪凡階，方澤就感覺渾身充滿了蓬勃的生機，而且是無窮無盡的生機。
如果說化陽階的覺醒者雖然重塑了肉身，但那肉身最多隻能算是一個軀殼的話，那麽褪凡階就是讓那具自己塑造的身體成為了真正的生命。
那是一種很怪的感覺，就好像……以前隻是個死物，而現在活了。
而除了生機的變化之外，在成為了褪凡階以後，方澤感覺變化最大的就是他終於徹底告別了肉體凡胎，他不再需要吃飯，喝水，排泄，甚至連呼吸都不需要了。
雖然晉升了褪凡階以後，他依然在呼吸，但是此時他呼吸的已經不再是空氣，而是法則之力！
他的胸腔每一次運動，他鼻翼的每一次顫動，都在呼吸吐納著大量的法則之力進入他的身體。
那些法則之力進入到他的身體以後，立刻就分散到了全身各處，替代了空氣來支撐他的整個身體活動。
而隨之而來的則是他身體的整個機能還有實力都得到了巨大的增強。可以說，別看隻是差了一階，但是化陽階，尤其是沒有法相的化陽階，在現在的方澤麵前那就是一手一盤的菜。
也就隻有化陽巔峰這種可以短暫召喚出法相戰鬥的高手才可以和他匹敵。
不過，晉升到了褪凡階也並不是隻有好處，也有壞處：那就是……他在現實世界開始變得無比不自在，甚至……連氣都“喘”不動。
按照方澤的理解，普通生靈想要生存下去需要呼吸空氣：吸入氧氣，呼出二氧化碳。而他成為了褪凡階也是一樣，他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呼吸大量的法則之力。
而現實世界的法則之力濃度不足，所以他，或者說所有褪凡階以上的生靈在現實世界其實都屬於“半缺氧”的狀態。
這也是褪凡階無法在現實世界發揮出全部實力，想要戰鬥還要提前做準備，隻有在靈界上才可以酣暢淋漓出手的原因。
想到這，方澤也不由的想到了他昨天觀摩的半神戰場。
褪凡階都受到了這麽大的削弱，半神們在現實世界相信受到的削弱更多。
而且人族可是至今為止都沒有半神擁有可以儲存法則之力的半神秘境，所以……那恐怖的戰鬥痕跡竟然是兩位半神在不知道被削弱了多少分以後造成的！
那麽真到了靈界山，到了半神戰場，半神們全力出手，又會怎樣的毀天滅地？
想到這，方澤不由的也有點心潮澎湃，畢竟他現在已經晉升了褪凡階，理論上，隻要他想，他就可以成為一步登天，成為半神！所以，半神們越強大，不就也代表了他能越強大嗎？
想到這，方澤深呼了幾口氣，壓下自己內心的悸動，‘不著急，不著急，穩一點，才初入褪凡階，現在就晉升半神太弱了。’
‘白老爺子可是把褪凡階、登天階的方法，乃至晉升絕顛的猜測全都交給了我。我不能浪費他的苦心。’
‘穩住，穩住！’
因為方澤這次突破可以說是壓著“及格線”突破，根本沒有多積攢資糧，所以，他倒也不用像藍冰一樣就地體悟，直接開始登天！
於是，當突破到了褪凡階，體悟完了褪凡階的強大以後，方澤就準備按照原定計劃重回從雲城，繼續觀摩半神戰場，提高自己的實力。
而此時，就在方澤體悟好了一切，準備要走的時候。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了花神焦急的告警聲，“方澤！快躲起來！有域外半神來了！”
花神雖然平時是逗比了一點，但是能布局一場橫跨五十年的降臨，辦事還是靠譜的，她都沒用方澤提問，就直接說明了情況，“域外半神間因為相互間的位格相同，種族相同，所以隻要不加掩飾的靠近對方兩公裏範圍內，就會得到感應。”
“這在域外被稱為王不見王，真神不相見。”
“而就在剛剛，我感應到有半神闖入到了兩公裏範圍之內，好像正飛速的朝著這裏趕來！”
與此同時。在距離方澤和花神兩公裏的地方，那名被喚為流水的半神身形猛地一頓，然後輕“咦”了一聲。
在他身邊飛奔的曾家老祖見狀也不由的停下身形，站定在原地，然後警惕的詢問道，“怎麽了？”
那個名為流水的半神，是一個有點英氣的男人，他狹長的眼睛微眯，閃爍著點點精光。聽到曾家老祖的話，他沉默了兩秒，才說道，“我好像感覺到咱們附近有域外半神。”
“不過，對方好像也發現了我，一觸即收，隱藏了起來。”
“域外半神？”曾家老祖眉頭微皺，“不是咱們的人？”
流水搖搖頭，“不清楚。要親自看過才知道。”
說著，他朝著曾家老祖示意了一下，繼續朝前趕去，幾秒之後，他們來到了剛才發生異象的地方。
那是一片開闊的草原，到處都是幹枯的野草和灰禿禿的土地。
但是，此時那些枯草和土地已經完全外翻，成百、上千個的圓形坑洞出現在那裏。
那些坑洞有大有小，大的如同房子，小的則是隻有碗口。
看到這一幕，兩位半神低身仔細觀察，片刻，曾家老祖抬身說道，“這個新晉的褪凡階好像有點不得了啊。”
“老夫這幾十年來，也見過很多褪凡階，可從未見到任何一個褪凡階的法相有如此恐怖的攻擊力。”
“而且這隻是法相生成時的異象，就已經如何駭人，如果真全力催動起來，肯定更加的恐怖。”
聽到曾家老祖的話，半神流水也也點了點頭，她一臉凝重的說道，“確實不得了。”
“人族很可能是誕生了一個擁有頂級攻擊法相的天才，所以才在高手的護衛下在陀耶州晉升，來挑釁我們。”
說到這，他又不由的眉頭皺起，“可是，我剛才所感知到的那個域外半神，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域外半神會和他們攪合在一起？”
說著，可能他實在想不明白，所以他猶豫了一下，對曾家老祖道，“麻煩曾兄為我護持一下。我用能力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曾家老祖道，“好。”
得到了曾家老祖的同意，半神流水眼睛閉上，嘴微張，舌頭猛地伸出，一股股火焰在他的舌尖燃燒，一股股熱騰騰的白霧從他的舌頭上浮現，朝著周圍飛速的擴散。
隻是片刻，現場就全被白霧所籠罩，一些影影綽綽的身影開始浮現。像是在還原著附近的一切。
不過，可惜的是，影像隻播放了幾秒鍾，就在快要播放到方澤在這裏的場景時，白霧就猛地散開。
流水一臉的古怪睜開眼，“萬法不侵？果然有半神？”
說到這，他不由的再次閉上眼，鼻子中噴出了兩條火龍然後在地上蜿蜒。那火龍像是有生命一般開始沿著地上各種痕跡燃燒，很快，流水一臉驚疑的睜開眼。
曾家老祖全程護衛在一旁，見到流水的動作，不由的好奇看過去，“怎麽了？”
流水看向他，“伽羅！是大黑伽羅？！”
“大黑伽羅？”曾家老祖也一臉的驚疑，“他沒被抓？那為什麽不回歸？”
流水也是一臉的古怪，他再次閉上眼，讓自己的火龍繼續在地上吞噬著殘留的味道。
片刻，她再次睜開眼，這次更加的肯定，“就是大黑伽羅！100％！隻要我見過一次的人，我就會記得他身上的氣味，和火龍燒出來的味道一模一樣！”
曾家老祖這次徹底疑惑了，“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流水搖頭，“走！回去和尊者匯報！”
“好！”
……
而與此同時，在陀耶州的邊境，變成了大黑伽羅模樣的方澤正和花神一邊朝著西達州飛奔，一邊小聲的交談著。
花神，“你為什麽要突然挖個坑，躲進去。之後變成大黑伽羅的樣子？”
方澤一邊跑路，一邊說道，“兩個目的。”
“一是故布疑陣。你感知到了對方，對方大概率也感知到了你。必須要有一個域外半神背鍋。”
“二是避免被抓到。我也不清楚咱們能不能跑的掉，那麽變成對方的半神，被抓到以後總好過我真身被抓吧？”
說到這，方澤再次用空眼查看了一眼身後，確認那兩位半神沒有跟上來以後，他這才問道，“那兩個半神是誰？你認識嗎？”
花神聞言，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搖搖頭，“不認識。我其實……在域外挺宅的。”
方澤沉默。
“看來……陀耶州的水要比自己想象的深的多啊。隻是晉升褪凡就見到了兩個半神，那麽裏麵指不定隱藏著多少半神。”
“看來今晚還要再審訊一下大黑伽羅。從他的嘴裏把陀耶州的情況，還有半神身份都搞清楚。隻有這樣，自己扮演他的時候，才能不露破綻。”
……
而與此同時。西達州州府。
何為道莊園。
陀耶州的異象並沒有影響到平民派三巨頭的會議。
何為道看了看兩人，然後沉聲說道，“除了要打探清楚陀耶州那位毀滅級半神的目的之外，接下來還有另一件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說通李皇坐鎮三州之地。”
“毀滅級半神降臨，整個東部管轄大區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是一合之敵。就算是集結剩下的六座半神級軍事基地，也無濟於事。”
“隻有他親自出手，才有一線生機。”
聽到他的話，凶奇和黑鯊也是一臉的難看，他倆對視了一眼，說道，“李皇很難同意這件事。”
“他的實力在唐州能得到極大的加成，一旦離開唐州，至少會跌三成。”
“他不會冒著這樣的風險出來的。”
“而且，他也是咱們整個管轄大區最後的定海基石，不能輕動啊。一旦他敗了，那麽咱們連最後的指望都沒有了。”
聽到他倆的話，何為道卻是微微搖搖頭，有著不同的意見，“咱們知道這一點，曾家那位也知道。域外半神們也會知道。”
“所以，他們的出兵路線一定是打穿西達州，逐步蠶食其他幾州，最後把唐州放到總決戰。”
“伱們覺得這樣的情況之下，李皇出不出唐州有什麽區別嗎？”
“到時候，整個管轄大區十幾億的人族全都成了資糧，不知道會降臨多少域外半神，他再強又能擋的了幾天？”
“所以，不要妄想慢慢打。其實當那位毀滅級半神降臨那一刻開始，第一場戰爭就是決戰。”
聽到何為道的話，凶奇和黑鯊頓時不說話了。
半晌，凶奇問道，“那由誰去勸說？”
“李皇可是強硬的保守派半神，西達州對貴族這樣，他一直對咱們幾人非常不滿。”
“以他那霸道的性格，我可不覺得他會願意見咱們。”
何為道聞言，微微一笑，然後胸有成竹的說道，“你說的對，所以……我想讓那個小家夥去。”
“那個小家夥前不久占了便宜，就一直蟄伏起來。但是我卻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正好試試他的虛實。”
聽到何為道的話，凶奇和黑鯊不由的對視了一眼，眉頭微皺。
他倆也是人精，這次何為道非常突然的讓出了這麽大利益給方澤，緊接著又對方澤無比的關注，他們總感覺何為道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瞞著他們，而且這件事很可能和方澤有關……
當天下午，靜靜待在城樓上體悟著半神戰鬥痕跡的方澤，意識回轉到自己在州府安保局“養老”的肉體。
然後他拿起桌上那份剛剛被人送進來的公函，眉頭深皺，“出使唐州，麵見李皇？”
……
深夜，深夜調查室。
方澤和大黑伽羅兩人相對而坐。
又經曆了幾天的關押，大黑伽羅的狀態越來越差，他終於不再像最開始那麽的自信，囂張，現在的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這是因為方澤在剛才召喚他以後，他第一時間自爆，想要逃跑，但可惜……依然失敗。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同樣的自爆卻始終無法奏效，這讓大黑伽羅的一顆心完全沉入了穀底。
他已經徹底相信了方澤手中掌握著【囚神法】這種可怕的針對域外半神的方法。這讓他看向方澤的眼神中都有著一絲恐懼。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並沒有放棄逃跑的希望，反而想要反過來策反方澤，“方澤，你要明白，天下半神是一家。種族是狹隘的，短暫的。隻有短短幾百，上千年罷了。”
“一旦世界毀滅，咱們就都是自己人了。到時候，你也會和我們一樣，去入侵和毀滅下個世界，下下個世界……”
“所以，何必為了那些普通的生靈樹敵呢？”
“等十幾年過後，你會發覺一切都非常的不值得。”
聽到大黑伽羅的話，方澤卻是笑了笑，並沒有跟著他的話走，而是問道，“你對唐州的李皇怎麽看？你的那些同夥又怎麽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