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老爺子的詢問，方澤不由的愣了一刹那。
其實他和信仰之力接觸的時間非常早。早在他在翡翠城的時候，就知道並收集過信仰之力。
畢竟，連深夜調查室都需要信仰之力來升級。這本來就表明了信仰之力應該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而到了域外，了解到了更多半神的情報之後，方澤也知道了信仰之力更多的信息。
比如，信仰之力其實是半神神力的源泉。
神力的主要構成其實和法則之力沒有區別。或者說，它本來就是法則之力晉升後的一種體現。而這種晉升手段就需要信仰之力。
去除一些複雜的過程，神力完全可以說是信仰之力混合了法則之力所生成的。從這也能說明信仰之力有多麽的重要和強大。
所以，聽到白老爺子這麽問以後，方澤也不由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的。我知道信仰之力的作用。”
白老爺子聞言，緩緩說道。
“信仰之力，其實就是其他生靈對超凡生靈信奉、敬仰之後，所產生的一種本源力量。”
“換句話來說，信仰之力其實就是超凡生靈對其他生靈的影響力。”
他背著手，一邊繼續走著，一邊解釋道，“而剛才我所說的：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這句古文翻譯過來其實就是：想要不朽，最好的方法是樹立起‘德’的標準，其次是建立起不朽的功勳，再其次是留傳下不可湮滅的文章。”
“你看這三種方式，本身就是長期影響生靈的一種表現。”
“所以，我大膽的猜測，成為真神的方法雖然很難實現，但其實也很簡單。”
“那就是……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影響力達到頂峰。讓現實世界所有的生靈全都信服於你，打從心底裏相信你是結束輪回，帶領世界走向未來的唯一人選。”
“隻要整個世界的生靈萬眾一心，把信仰之力全都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他就能獲得不朽。”
聽到白老爺子的話，方澤一時間眼睛都瞪大了。
這個角度確實是他之前沒想過的，甚至和他之前猜測的完全相反。
他之前一直以為真神應該是和登天、絕顛境界一樣，靠硬實力晉升上去。但是現在按照白老爺子的推斷，真神的晉升方式其實和半神更像一些。
這新奇的觀點，也讓他不由的開始思索起這種可能性。
片刻，他抬起頭，好奇詢問道，“這樣的條件雖然確實非常難，但這麽多次輪回世界，難道就沒有一個世界誕生過那種可以讓全世界生靈都信服的人嗎？”
白老爺子這次真的是明確回答方澤問題了。他停下腳步，看著方澤，然後認真的說道，“有。而且不少。你肯定在域外見過，或者聽過。”
聽到白老爺子的話，方澤一頭問號：？？
自己肯定見過或者聽過？在域外還不少？
他眼睛瞪大，大腦飛轉。
片刻，他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閃電，不由的驚呼出口，“尊者？！”
白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他一臉嚴肅的說道，“對的。就是尊者。”
他看著方澤，然後目光有點緬懷的說道，“其實……域外的半神們也並不都是些好戰份子，從咱們人類和域外第一次接觸開始，其實就有一些半神和咱們私下保持友善的聯係。”
“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實力很強。其中還有三位尊者。”
“他們為我們提供了很多關於域外和半神的情報、信息。這才讓咱們不至於在剛麵對域外攻擊的時候就一潰千裏。”
“而後麵穩住局勢以後，咱們也從他們那裏得知了很多秘聞。其中就有尊者的信息。”
說到這，白老爺子頓了頓，說道，“尊者，其實也是半神，隻是很特殊的半神。”
“他們往往隻誕生於大型輪回世界當中，也就是主體種族超過30億，覺醒者數量超過千萬的輪回世界。”
“而他們也往往是那個世界天賦最強，實力最強，運氣也最強的人。這也導致雖然他們是絕顛半神，但卻在界域戰爭期間戰績顯得格外為的耀眼和突出。”
“於是，漸漸的，他們所在世界的生靈就會把希望凝聚到他們身上。直到他們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戰爭，創造了豐功偉績以後，水到渠成的晉級成為了尊者。”
聽到白老爺子的話，方澤不由的若有所思的說道，“三不朽之中的立功？”
白老爺子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
他道，“隻是……這些尊者得到的生靈信仰數量沒有達到標準，立的功也不夠晉升成為真神。所以在他們那方世界毀滅以後，他們也就止步了尊者。”
聽到這，方澤不由的恍然道，“所以您才在上次和我的交談中，告訴我域外半神早已經是注定失敗的！”
見白老爺子點頭，方澤又舉一反三道，“所以，其實域外半神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從來不是成為真神後結束輪回世界，而是隻有抵擋住了域外半神們入侵，結束了輪回世界的人，才能憑借這偉大功績成為真神！”
白老爺子緩緩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說道，“至少我認為是這樣的。”
見白老爺子承認了下來，方澤也不由的細細推演了一下。
憑借一名絕顛半神的力量就阻止域外那麽多尊者、半神的降臨。方澤覺得，就算是自己這個掛比，也是一個很難完成的任務。這也怪不得之前那麽多世界的生靈都完成不了呢。
而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方澤的想法，白老爺子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我猜你一定在想，憑借絕顛半神的力量如何阻擋那麽多的尊者和半神。”
方澤聞言抬起頭。
結果，白老爺子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你想錯了。不是絕顛半神。而隻是絕顛境。”
“你的先祖和家人們死的早，可能沒有人給你科普這件事：從成為半神的那一刻起，半神們的實力就固定了。除非晉升尊者，要不然再也無法提升。”
再次聽到了一個秘聞，方澤眼睛都差點瞪下來。
不過，緊接著他就一陣後怕。
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半神都實力是固定的，所以他一度還想要早點晉級半神。後來是他始終有點擔心半神這個位階有問題，這才一直拖著沒晉級。
結果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避開了一個天坑。
這麽想著，方澤不由的也好奇的問道，“可是，絕顛境界最多和褪凡半神五五開。這樣的實力，怎麽抵禦域外那麽多尊者和半神呢？”
白老爺子聞言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知。”
“這也是這麽多年，這麽多世界都無人成為真神的原因。”
見到方澤有點失望，白老爺子想了想，然後還是說道，“不過……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這這些年其實想出了三個破解辦法。”
聽到白老爺子的話，方澤不由的抬頭看向他。
白老爺子道，“第一個就是借助外力，或者集體的力量。”
“這也是現在聯邦正在做的。”
“聯邦這些年其實研究和積攢了一批好東西。其中強大的甚至可以和絕顛半神相媲美。”
“如果以這些外力幫忙阻擋域外半神，然後把功勞和信仰集中到某一個人身上。那麽也許……可能可以創造真神。”
方澤聞言，感覺……有點像自己現在所走的路。
而緊接著，白老爺子又繼續說道，“第二個則是合道。”
“合道？”聽到這個有點熟悉的名詞，方澤不由的抬起頭。
他記得，這就是白老爺子一刀斬殺珈藍厚德並且重傷了孔雀神王，所處的境界。
他當時聽聞以後，一直以為這是半神之上的某種境界。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白老爺子緩緩解釋道，“合道，身與意合，意與心合，心與道合，謂之合道。”
“這原來是武道巔峰的一種境界。但是後來在那些尊者的講述和聯邦的研究下，我們知道了這其實是一種可以用在所有高階覺醒者的精神境界。”
“當一個人找到了自己心中的【道】，且自願燃燒生命、靈魂來完成它時，生靈將進入一種全新的精神境界。”
“在這個境界之下，生靈的實力將根據【道心】的堅定程度得到不同的增幅。而隻要心中的【道】夠堅定，那麽即使絕顛戰尊者都有可能實現。”
“唯一的問題就是……在戰完以後，甚至戰鬥中，就會和我一樣隕落。”
聞言，方澤臉上有點恍然，不過緊接著他就感覺有點怪。他不由的詢問道，“可是……隕落了的話怎麽成為真神？”
白老爺子明顯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他淡淡的說道，“時間差。”
“合道結束並不意味著直接身死。甚至如果動用的力量少，多活幾天都沒問題。”
“這種情況下，隻要守護成功了現實世界。那麽就有希望在隕落之前成為真神。”
“而真神不朽，靈魂不滅，也就不會再隕落了。”
聽到這，方澤恍然的點了點頭。覺得這種方法指不定真有可能實現。
這麽想著，他思索片刻，然後不由的問道，“那第三種方式呢？”
聽到方澤詢問第三種方法，白老爺子也不由的幽幽歎了口氣，他道，“其實第三種方法你是知道的。”
他解釋道，“剛才咱們說了三不朽。而三不朽當中，既然【立功】太難完成。那麽是否【立德】【立言】可以完成？”
見方澤真的開始了沉思，白老爺子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不要把心思放在這上麵。【立功】的方法和標準還勉強有跡可循，但是立德和立言可就太玄奧了。誰也不知道到底要達到什麽程度才能符合要求。”
“而且……”
說到這，白老爺子頓了頓，“不管是剛才的哪一種方法。其實想要實現不朽，本身就有一個極難的條件：那就是信仰統一。這可是前提條件。”
“但是，幾十億生靈啊。同時信仰一個人，這怎麽可能做的到？”
“都不說那些域外半神們的滲透了，就連咱們人類內部，每個州的崇拜和信仰的人其實都各不同。”
“這也讓找到了成為真神方向的聯邦倍感頭疼。在各種想辦法收回‘信仰’。”
說到這，白老爺子有點感慨的說道，“你以為何為道在整個東部管轄大區這麽排除異己，打壓半神，甚至算計我、算計李皇，我們為什麽還願意配合他嗎？”
白老爺子道，“因為這其實是聯邦的計劃。”
“當年聯邦不知道贏得界域戰爭的方式，是靠信仰歸一製造真神。所以給了各州高度的自治權，也給了半神太多的宣傳和特權。”
“這就導致，半神在自己所在州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許多民眾其實都隻知半神不知聯邦。”
“光這些，就讓整個人族的信仰足足被分成了一百多份。”
“隻有扭轉這種局麵，才可能信仰歸一。誕生真神。”
聽到這，方澤臉上頓時恍然大悟。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在白老爺子死後，何為道一直在淡化白老爺子的豐功偉績。原來主要目的是為了收回信仰，淡化半神！
雖然方澤覺得何為道依然不值得原諒，但是他卻明白了一些何為道的心思。
就這樣，方澤和白老爺子兩個人一個問，一個答，聊了足足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方澤才在白老爺子的“驅趕”下，離開了時光秘境。
這一晚上和白老爺子的交流，方澤可謂是收獲頗豐，不僅知道了通往真神之路的方法，而且還知道了【合道境界】【尊者階】的進入、晉升方法。
可以說，這一晚的交流，方澤向上的途徑完全打開了。
這也讓他在出來以後，向著時光瀑布，向著對自己傾囊相授的白老爺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雖然從來沒有和白老爺子的真身說過一次話，但是方澤卻永遠忘不了白老爺子對自己的幫助和指導。
而與此同時，在方澤還在水池邊緬懷白老爺子的時候。
突然，時光花園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方澤扭頭看過去，就看到白芷快步走了進來。
來到方澤麵前，白芷一臉嚴肅的說道，“方澤，出事了。我剛剛接到通知，何為道給13家貴族下了一個死命令，要求13家貴族必須在後天之前集結到雲嵐州、陀耶州邊境，準備真事開啟和尊者的決戰！”
聽到白芷的話，方澤錯愕了一刹那，緊接著他不由的笑了，“這不巧了嗎？”
“我剛和老爺子聊完，正準備去拜訪拜訪何為道，和他好好‘交流交流’以前的事。結果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