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罪犯之身的龐署長和性情懶散的顧清,臭味相投的兩人這兩天沒事就出去喝酒,看表演,然後再醉醺醺的回酒店,可謂是過的無比瀟灑。

而見到藍冰兩人到現在還在努力工作,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其實兩人也不是故意擺爛,主要是現在案子陷入了僵局,應該等方澤這個長官來給眾人一個確定的說法:是繼續查下去,是放棄,還是換一個方向;而不是個人堅持繼續辦案。

這除了可能會傳遞給關注著這個案子的和平派尊者錯誤的信息,也可能會給方澤做選擇帶來一定的心理壓力。

尤其是在方澤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出現在專案組,不知道去了哪裏的情況下,自作主張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而在私下的交流中,他倆的共同判斷是這個案子最終可能就是抓一些小魚結束。

當然,這是顧清和龐署長的個人想法,藍冰和文龍並沒有想那麽多,他倆之所以現在還在工作,隻是因為西達州安保局所養成的高效且良好的破案習慣罷了……

專案組內。

武虎伸手給藍冰遞了兩份資料,“局長,這是我剛才審訊67號犯人記錄的口供和影像資料。沒什麽值得關注的信息,您可以看一下以後留檔。”

“好的。”藍冰伸手接過開始細查。

龐署長眨眨眼,“老顧啊,今晚咱們去哪裏喝酒?我聽說你剛開發了個新的場子?帶我一起去體驗體驗?”

顧清打了個哈欠,“行啊。沒問題。我跟你說,中樞州果然和咱們東部管轄大區不一樣。”

龐署長好奇的問,“哪裏不一樣?”

顧清斬釘截鐵的說道,“貴啊!我在中州喝頓酒的錢,都夠我在翡翠城玩個五天五夜了,簡直是哄抬價格!”

“喂?爸爸。你來中樞州了?哦哦。好的,我下班去找你。”小百靈手拿著一個通訊裝置,正在和父親打著電話。

而此時,就在會議室裏,眾人各自做著自己事情的時候。

突然,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正在那各自做自己事的眾人不由的扭頭看向了門口,然後他們就看到已經兩天多沒出現的方澤正站在會議室的門口。

而他的身邊則還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鬥篷,身材嬌小的女孩。

看到方澤,眾人連忙放下自己手裏的事,然後打了個招呼。

而在打完招呼以後,和方澤最熟的小百靈也好奇的站起來,歪了歪頭,然後詢問道,“方澤,你這兩天跑哪裏去了?大家一直都在等你呢。”

聽到小百靈的問題,眾人也不由的看向方澤。

方澤是整個專案組的主心骨,這兩天大家之所以這麽散漫除了因為案件走到了死胡同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方澤這個主心骨不在。所以,大家也都很好奇方澤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跑哪裏去了。

而此時,聽到小百靈的話,方澤笑了笑,然後解釋道,“之前咱們案子不是陷入了困境嘛。”

“所以,我專門去請人去了。”

“請人?”聽到方澤的話,顧清打了個哈欠,然後懶洋洋的問道,“破案高手嗎?是這位?”

說到這,他惺忪的目光也不由的落到了方澤身旁那個身體完全被鬥篷遮住的女孩身上。

聽到他的話,方澤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以咱們案件所遇到的問題,就算請再強的破案高手也沒有意義吧?”

方澤的話讓眾人都不由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們就聽方澤說道,“所以,我思想前後,直接把咱們這次案件的嫌疑人給請了回來。”

說到這,方澤伸手摘下了月兔尊者的鬥篷。

伴隨著鬥篷摘下,月兔尊者那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麵容頓時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這幾天,月兔尊者作為專案組的第一懷疑目標,肖像早都被大家看爛了。

所以隻是一瞬間,大家就確認了眼前這個女孩的身份。

那一刻,即使是懶散的顧清都驚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月兔尊者。

至於其他人就更更不用說了。

一時間,辦公室的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月兔尊者和方澤。

顯然,即使想過一萬種解決這個案子困境的可能,大家的心裏也沒有“把月兔尊者帶到專案組來調查”這個選項。

那可是尊者啊!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調查的嗎?

這也太嚇人了吧?!

而此時,龐署長像是誤會了什麽,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的神情,然後他環視了一下眾人,“幫方澤”找補道,“各位別誤會。月兔冕下既然和長官一起來了,那應該是咱們調查的方向錯了。”

聽到龐署長的話,在場的人也也不由的“恍然”。

是啊。月兔尊者能來現場,不一定是來被調查的,也可能是來洗刷“冤屈”,來正名的。

這不是很多有權有勢的人管用的套路嘛。

當然,到底是不是真的冤,那就隻有留給後人來評說了。

眾人順著龐署長的提示一想,頓時覺得這更合理。

而此時,聽到龐署長的話,方澤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想多了。我已經和月兔尊者聊過了,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她已經認罪了,所以來這裏是來自首的。”

龐署長:……

藍冰、顧清、文龍等人:……

說實話,那一刻他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壞了,聽錯了;又或者腦子不好,幻聽了。

月兔尊者已經認罪了?來這裏是來自首的?

但是,看著方澤那不似作假的表情,看著那真實的站在門口來投案自首的月兔尊者,他們又都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於是,一時間,千言萬語縈繞在他們的心頭,最終隻匯成了一句話:族長牛批!

而與此同時。

看著專案組眾人看自己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月兔尊者也有點無言……

畢竟,在三個小時之前,她也沒想到自己會來自首……

……

昨晚見過了那位神秘存在以後,月兔尊者就在半神監獄裏一直憧憬著第二天去保護真神種子這件事。這讓她一度有點失眠。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了三個小時之前,才突然再次收到了“真神任務”。任何的目標和昨晚那位神秘人所說的一樣,唯一的區別是增添了獎勵和懲罰:完成了獎勵將得到大量的本源金液,完不成則會執行從鞭刑到抹殺不等的處罰。

雖然和以前的任務略有不同,但是月兔尊者也全當可能是這位神秘存在改了性子。

再之後,她隻感覺眼前一黑,緊接著就出現在了一個裝修豪華的酒店房間之內。而房間裏,一個和昨天那個神秘人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年輕人正站在一個召喚陣麵前,看著自己。

見到這個長相和昨晚那個神秘人幾乎完全一樣的年輕人,月兔尊者是真的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又見到了真神。而在她的詢問和試驗之下,她也確定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她的守護目標:方澤。

於是,她開始思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她的偷偷觀察之下,她發現……眼前的方澤雖然和那個神秘人長相一模一樣,但是氣質卻略有不同。比如……眼神更加的稚嫩,更加有朝氣,行事作風也更加的逗比、乖張。

這和昨晚那個氣勢如淵如獄,眼神沉穩有力,不怒自威的神秘人完全不一樣。看起來就像是……年輕時的神秘人。

於是,想到這,一個驚天大猜想就出現在了月兔尊者的腦海當中:眼前的這個方澤該不會和昨晚的神秘人是同一個人吧?!隻是神秘人來自未來,而方澤則身處現在。

她記得域外有傳言,真神不死不滅,且能與時光同存。那麽逆著時光長河,保證自己年輕時的安全與發展,理論上也合理啊!

月兔尊者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尤其是,她發現當她心生邪念想要抹殺這個年輕人,看看對真神影響的時候,一股和昨晚一樣的生死間的大恐怖就會驟然降臨到了她的身上,就像是有一個恐怖的存在隔著遙遠的時光鎖定了她一樣。

這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而且,她可以確定這種大恐怖不是假的。因為雖然她及時熄滅了這個念頭,但是她還是受到了來自真神萬蟻噬心的懲罰。

就這樣,在經曆了各種心理活動以後,月兔尊者也算是驗證了方澤的身份,和徹底熄滅了心裏的小心思,準備全心全意的輔佐眼前這個真神種子。

而且她也想通了:如果眼前的這個方澤真的就是那個來自未來的神秘人的話,那麽就說明未來是【確定】的,所以,這個方澤一定會成為真神,而昨晚那個神秘人所給予的承諾也一定都會兌現。

這樣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什麽不做呢?

而且,她還想的更多:那位真神為什麽在幾百名尊者裏,唯獨選擇了自己呢?

會不會因為在未來,自己就是這位真神的親信,乃至左膀右臂?關係非常的好?

這麽一想,她看方澤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感覺就像是看一個相處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然後……她就接到了方澤給予她的第一個命令:自首。

當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月兔尊者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己可是堂堂尊者啊!萬千世界的實力頂點,別說普通生靈的法律了,就算是尊者間的協議都很難限製自己,結果竟然要自己去自首?這別是在開什麽玩笑吧?

但是……方澤明顯沒有開玩笑。

於是……月兔尊者隻能一邊淩亂,一邊接受了這個命令。

畢竟……她不接受就要被真神懲罰啊。她又不是個抖M,對懲罰可享受不來。

不過,在來的路上,月兔尊者卻是也仔細琢磨了一下方澤的這個命令。她覺得方澤作為一個真神種子,不可能做一些沒有理由的事情,這其中肯定有深意。

結果,琢磨了一路以後,還真讓她給琢磨了出來。

她覺得方澤之所以把自己拉去自首,其實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立威!

你想啊,作為站在世界力量頂端的域外尊者都被方澤給拉著去自首了,那麽整個人族聯邦還有誰能壓得住方澤?

順著這條思路,她頓時感覺一切都解釋通了。

“未來的方澤”之所以做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事,其實歸根結底都是在為現在的方澤鋪墊。

幫助人族,是為了讓人族度過最危險的時期,讓現在的方澤可以成長起來;讓自己在人族內部搗亂,是為了替方澤的上位創造環境與條件。這樣等方澤成長起來以後,不就可以直接乘著東風起飛了嗎?

歸根結底這種手段的本質和各個尊者在自己世界使用的凝聚信仰的方法沒有太大區別。

隻是方澤的手段要更加的誇張,也更加的有效罷了。

搞清楚了這一點以後,月兔尊者心裏也就沒有任何負擔了。她乖巧的跟著方澤一起到了專案組來自首,交代罪行……

……

一個尊者來自首,這種事別說專案組的人沒見過了,估計輪回世界十幾萬年都沒有過這樣的事。

所以在為月兔尊者錄口供的時候,專案組的成員一個個都是既緊張,又興奮,還有些慌亂。

幸運的是,月兔尊者一直非常的配合,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當然,她沒有傻到說是“未來的方澤”命令她這麽做的。她隻是說她們和平派尊者的目的不單純,是想要用扶持人族但又打壓人族的手段來操控界域戰爭,來賺得更加的本源金液。

而她現在自首,是因為方澤找她好好聊了聊,她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定背叛其他和平派尊者向人族聯邦自首。

而且,她也願意把這些年和平派尊者在人族布置的釘子都給交代出來。

聽到月兔尊者那誇張的說辭,專案組的成員一個個真的是有點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們其實真的很想問一句:冕下,您要是被脅迫了就眨眨眼。

但是他們轉念一向,如果方澤可以脅迫尊者自首,那事情不就更誇張了嗎?

於是,很快,在月兔尊者的配合下,口供和叛徒名單就全都被專案組給記錄了下來。

而做完了這一切,方澤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以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對還久久沒辦法緩過神來的眾人說道,“好了。別愣著了,大家分頭給五位長老打電話,告訴他們案子破了。”

聽到方澤的話,專案組的幾名成員愣了一刹那以後,興奮了!

隻是想想,他們就能想到五位長老聽到這件事以後的反應,這太有意思了……

於是,他們興奮的開始打起了電話……

……

剛接到專案組通知的時候,五位長老都還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對這通電話有太多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