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姝看到孫芳菲不痛快,說真的她心裏挺痛快的。
對一個跋扈驕縱到隨隨便便就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她做了這麽多,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不就是為了這一刻看到孫芳菲氣急敗壞扭曲的臉嗎?
謝雲姝微笑道:“孫小姐說我們卑鄙無恥?孫小姐莫不是在這開玩笑吧?我既沒有動則不小心驚了別人的馬險些害了人、也沒有顛倒黑白賴掉旁人的名次,更沒有張揚跋扈欺負人,也沒有使什麽卑鄙手段害人,如何就卑鄙無恥了?”
“不知道孫小姐指的是什麽,不妨說出來咱們大家扯掰扯掰說個清楚?”
“你!”
孫芳菲臉色鐵青,“我就知道你心裏邊記恨著!”
“記恨什麽?”
“哼!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不清楚,所以才問孫小姐啊。方才我說的那些,可沒指名道姓說是孫小姐,孫小姐若一定要對號入座,卻也與我無幹啊。”
“謝雲姝!”
柳雪芝一笑:“雲姝姐姐,有的人大概是虧心的事兒做多了,所以但凡有點兒什麽便疑神疑鬼吧!真是可笑至極,有人自個是什麽東西心裏沒點兒數嗎?倒有臉這般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
同樣領教過孫芳菲之狠毒的柳雪芝最能體會謝雲姝的心情,同樣一句也不饒孫芳菲。
孫芳菲氣得發狂,尖叫道:“我跟你們沒完!”揚起手中馬鞭狠狠朝柳雪芝打了過去。
柳雪芝本能反應尖叫。
“你幹什麽!”方慕柳厲聲嗬斥,隨手端起一盤鬆鼠桂魚便朝孫芳菲砸了過去阻擋馬鞭,謝雲姝眼疾手快的趕緊拉過柳雪芝後退。
青青小丫頭舉起了凳子,瞪大眼睛虎視眈眈。
孫芳菲的馬鞭“啪!”的一聲打在那一盤鬆鼠桂魚上,掛滿醋汁兒的鬆鼠桂魚四分五裂、汁水四濺,大部分都濺落到了孫芳菲的身上、臉上、頭上。
盛菜的盤子“哐啷”落地,碎碎平安。
看著那橘紅色的醋汁兒一滴滴的從孫芳菲頭發上、身上滴落,看著她滿臉汁水,眾人都愣住了。
方慕柳
柳雪芝驚魂未定,也給氣笑了。
謝雲姝也沒忍住。
幾個丫鬟同樣。
孫芳菲的臉扭曲著,一陣紅一陣白。
不用看她也能想象的出來此刻的自己有多麽狼狽!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羞辱,從來沒有。
“啊!方慕柳!我跟你拚了!”孫芳菲尖叫著揮起鞭子衝方慕柳而去。
方慕柳已有準備哪裏怕她?桌上的菜一股腦兒的朝孫芳菲砸了過去,砸得她暈頭轉向一把奪過了她的馬鞭。
孫芳菲瘋了似的“啊啊啊!”尖叫著,揮動雙手追打方慕柳,她這瘋了似的拚命的架勢,毫無章法,方慕柳也不得不摒棄章法,與她打作一團。
“慕柳!慕柳小心!”謝雲姝和柳雪芝都急得不得了,兩個人想要上前幫忙又不知從何下手。
孫芳菲委屈得放聲大哭,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
孫戎衝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如此修羅場,眼前一黑,氣得險些沒暈過去!
“住手!”
孫戎眼中殺氣騰騰,蘊含著凜冽力道的一腳狠狠朝方慕柳踹過去。
謝雲姝、柳雪芝大驚驚叫,一道身影閃電般迅速掠了過來,將方慕柳拉了開去。
連帶著孫芳菲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方慕柳厭惡的將孫芳菲甩開,狠狠瞪了孫戎一眼:“你們孫家都是卑鄙陰險之徒,呸!”
孫芳菲大哭:“哥、哥哥!她們欺負我!她們欺負我嗚嗚嗚”
柏三郎放開方慕柳,瞟了一眼這已經狼藉得慘不忍睹的包間,暗道虧得他特意將這一間包間給謝大小姐用,清淨寬敞,不然的話,這會兒外頭不知圍了多少看熱鬧的人
孫戎氣急敗壞,厲聲喝道:“柏三郎!誰要你多管閑事!”
柏家便是榮國公府那又如何?柏三郎柏渝清不過是柏家長房的庶子而已,算什麽東西?平日裏連跟自己來往都不配!
他倒是挺意外,這柏三郎的身手倒是不錯。
柏三郎好脾氣笑笑:“孫公子,消消氣,有什麽話好好說嘛!”
“嗬,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跟本公子好好說話?現在給本公子滾出去,本公子看在榮國公府的麵子上不跟你計較!否則,哼!”
方慕柳看不過去了,冷笑道:“你倒是會柿子撿軟的捏,不如咱們先計較計較,孫戎,你劃下道來,姑奶奶奉陪到底!”
孫戎惡狠狠瞪她,眼神猶如淬了毒,偷襲不成,當著那麽多人,他便不可能再與方慕柳一個女子動手。
況且他妹妹這麽狼狽的模樣兒,也不能一直在這待著讓人看笑話。
更別提他妹妹還哭個不停。
孫戎命丫鬟扶住孫芳菲,目光冷冷掃過眾人:“我們走!”
“孫公子且慢,”謝雲姝看過去,看著孫戎那凶狠得目光似要凝結成箭的表情,從容淡定:“孫公子,先動手的是孫小姐,她手裏拿著馬鞭不管不顧的照著雪芝的頭臉打下來,慕柳是情急之下才抓起手邊的盤子砸了過去抵擋,之後也一樣,令妹手裏的鞭子衝著我們而來,總不能要求我們站著任由她打吧?所以,孫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憤怒!”
“我說句不好聽的,若非慕柳眼疾手快,令妹的鞭子若是傷了雪芝姐姐的臉,孫公子又當如何?”
孫戎此刻哪裏聽得進去?蠻橫冷笑:“這都是你們的一麵之詞!我妹妹不是這種人!即便她做了什麽,也必定是你們先做了什麽。”
方慕柳氣笑了,眼神輕蔑又鄙夷:“呸,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樣的霸道跋扈不講理!”
謝雲姝笑笑:“孫公子既然非要這麽說,我們也無可奈何,總之呢,有的人若是大白天閉上了眼睛非要說天已經黑了,旁人再如何叫他睜眼他也不會睜的。”
他若是睜了,豈不是自打嘴了?
孫戎大怒:“謝雲姝!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