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侯爺忍無可忍,他難道能做宜蘭郡主的主嗎?
戚大夫人卻理直氣壯冷笑道:“若是不能,那便叫謝雲姝退出,讓茴兒頂上。謝雲姝已有青雲坊了,何苦還這麽貪心?什麽好處都要占,她也不怕把自己撐死嗎!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啊侯爺!侯爺也該管管她才是。”
謝侯爺聽得臉都要綠了!
但是戚大夫人根本不在乎。
上回謝侯爺壓根兒沒法跟戚家人開口說戚方瑩是主動算計的親事兒,戚大夫人認定戚方瑩是被謝雲姝、被平北侯府給害的,恨極了平北侯府。
那麽,她跟平北侯府提什麽要求不都是理所應當的嗎?謝雲姝也理所應當必須要滿足她的一切請求不是嗎?
謝侯爺忍無可忍,心道還是娘說得對,不聽娘的話,到底還是吃虧了。
戚大夫人的要求他根本不可能滿足,這回便不慣著了,鐵青著臉拒絕。
戚大夫人憤怒指責,痛心疾首鬧了起來,口口聲聲罵著他父女倆害了戚方瑩遠嫁做妾,如今還這般對戚家,擺明了欺負人.
謝侯爺鐵青著臉,再也無可忍受,氣急敗壞將當時真相說了出來。
“怕你們無法接受,我原不想說,可弟妹如此胡攪蠻纏,我也不得不說了。那是瑩兒自己的選擇,並沒有人害她!”
看到仿佛被雷劈傻了的戚大夫人,謝侯爺暗暗鬆了口氣,這下子,她無話可說了吧?
還別說,這番話說出來之後,整個人舒坦多了。
然而,謝侯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戚大夫人根本就不相信!
“啊!”的一聲戚大夫人驀的發出刺耳的尖叫,接著便是瘋了一樣的哭鬧哭罵,她根本不相信謝侯爺的話!
她認定這都是謝侯爺為了應付打發自己而撒的謊!
“你們怎麽忍心!怎麽忍心啊!瑩兒都被你們害的這麽慘了,你們還要往她身上潑髒水!太狠了、太毒了你們便不怕遭報應嗎嗚嗚嗚”
謝侯爺一整個驚呆!
“沒有人冤枉她!我親耳聽見——”
“呸!橫豎瑩兒這會兒也不在,還不是由著你想怎麽說便怎麽說?若果真如此,你為何不早說?為何會答應我們提出的那麽些條件?還不是因為心虛、因為愧疚!”
“你——”
“沒想到,心虛、愧疚也是假的!太惡毒了!太惡毒了!我不會這麽算了!不會這麽算了!是謝雲姝對不對?是她不肯幫忙所以出的這主意想要堵我們的嘴對不對?一定是她!那個賤人!”
“你住口!真是不知所謂!不可理喻!”
謝侯爺憋屈暴戾無可發泄,心下極度厭惡,仿佛從前和睦親切、熱情熱絡的親戚關係就是一場幻覺泡影。而撕開了那一層虛偽的皮,這才是真正的戚家人的骨。
謝侯爺再說什麽也無用索性不說了,怒氣衝衝將戚氏罵了一通。
“戚家的事,你自己去解決!本候警告你,你那娘家大嫂倘若膽敢在外頭造謠生事、胡說八道,壞了侯府的名聲,本候絕對以牙還牙!絕不會放過她!不會放過戚家!”
戚氏眼前發黑。
自打上回親娘果斷的將她推出來擋槍,在她心裏便與娘家有了裂痕,況且與娘家比起來,當然是夫家更重要,她一兒一女的前程都在呢!
若是大嫂亂說什麽,難保倩兒不受牽連。
雖然謝侯爺的話極其難聽,戚氏也隻得忍氣吞聲趕緊往娘家跑。
不然呢?
戚氏回了戚家,這話題一說,又是一通人仰馬翻的鬧騰。
戚大夫人眼中的怨恨猶如實質,憤怒咆哮。
她根本不相信戚氏的話,不但不相信,反而怒斥戚氏分明是與謝侯爺合起夥來欺騙自己,又哭苦命的瑩兒,被人害了還要被人栽贓冤枉倒打一耙。
就連戚老太太也頗有怨言,埋怨戚氏不該如此——她這般護著謝雲姝又有何用?謝雲姝會領情嗎?從前她這般疼愛瑩兒,怎忍心如此冤枉瑩兒?那塞外部落是什麽狀況?即便是嫁了世子,比起京城也差得遠啊!何況,還是做妾。
瑩兒怎麽可能主動做妾!
戚氏再次氣到內傷。
一咬牙,軟的不行隻能上硬的了,戚氏態度轉瞬變得強硬起來,說是威脅警告也不為過。
侯府的名聲是侯爺的底線,也是她的底線,她不能不這麽做。
戚老太太霍然抬眼,戚大夫人驚呆愣神。戚二夫人怔了怔,眼眸低垂,嘲諷意味淡淡:戚家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又是一通如何的雞飛狗跳不言而喻,戚氏離開戚家的時候,整個人渾渾噩噩恍若遊魂。
這天晚上,戚氏連晚飯都幾乎沒吃,胸口悶的難受,還在一陣一陣的疼痛,腦仁也疼的厲害。
她幾乎一宿沒睡,足足哭了一夜。
她真的太難了!
戚氏又氣又恨又惱,生病不算什麽,但是被娘家人氣病——打死她她都不可能說出去,於是隻好對外宣稱著了風寒需休養,請了大夫看診開藥。
不光戚家鬧,梁夫人母女也忍不住動心,梁夫人試探著找了戚氏,戚氏正不耐煩,能給她什麽好聲氣兒?
梁夫人不敢動氣,隻好忍愧忍氣離開。友誼的小船有了裂縫。
梁雪蓉找了謝雲姝,態度夠誠懇,恨不得掏心掏肺,直言不諱若是自己入選了,唯謝雲姝馬首是瞻,什麽都聽她的。
謝雲姝哭笑不得,要說有主意,可真得是這位!
可惜她這也是異想天開罷了。
她既不遮掩,謝雲姝也坦然回絕了她:京城裏一等一的貴女們尚且不夠分呢,旁人更不必說了。
梁雪蓉也知道九成九是這樣,不過到底生著幾分“萬一”的期望罷了。被拒絕了也還算好,還能盡量爭取,表示往後謝大小姐倘若有事需要幫忙,她一定全力以赴、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