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畢太子所言,想了想便道:“靳家到底是你的外家,你那舅舅舅母到底是長輩,有些話你也不好說。此事你不必管了,朕派人送她回去。”

皇上豈能讓自己心愛的兒子受這種憋屈委屈?

這人若是由兒子派人送回去,隻怕靳家還要不滿、還要埋怨。

兒子是晚輩,有些話不方便說,他卻沒什麽好顧忌的。

太子長大,各方都迫不及待動起來了,靳家這麽些年不聲不響,如今也按奈不住了!一個個的,都欺負太子沒親娘!

可他們是不是忘了,太子還有他這個親爹在呢!

想在太子跟前擺長輩的架子,也要問問他這個親爹答應不答應。

皇上派人送邢茹月回去,那去的人可就沒什麽好話。將邢家狠狠敲打警告了一番:邢家女膽大包天,膽敢汙蔑太子,其心不正!若非選秀期間鬧出人命不吉利,原是要賜死的!如今將人還給邢家,邢家好自為之

倘若在外聽到半句有關太子的風言風語,邢家就等著一並算賬吧!

邢家人嚇得幾乎沒暈過去!

尤其邢茹月的祖母和母親,更是肝膽俱裂。

被送回家的邢茹月也不是完好無損的,被打了二十板子,還被灌了啞藥。邢茹月的母親紀氏見狀,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紀氏醒來便哭個不停,還要去找靳大夫人算賬,被嚇破了膽的婆婆和丈夫狠狠嗬斥。

邢老夫人果斷道:“待茹月好些,便送她出京回祖籍去,就說得了怪病,故此回祖籍嫁人。咱們多陪些嫁妝,老家有人照看,一樣可保她一世無憂。選秀、選秀之事,從今往後,提也不許再提”

紀氏憤恨哭道:“您老人家也太狠心了,茹月已經這麽可憐,您還要這麽待她!”

“誰叫她不爭氣?汙蔑太子,她想害死全家嗎!你這個做娘的往日裏是怎麽教導的?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叫嚷上了!”

“這、這也不過是宮裏的說法,誰知事實如何?茹月一定是受了冤枉,不然他們為何、為何毒啞了她!”

“那也是她活該!沒本事謀算,落得如此,怪誰?什麽冤枉不冤枉你要是不想害死全家,這種話不要說說了,便是想都不要再想!”

“可是——”

“想想你的丈夫、想想你的兩個兒子!”

紀氏終於啞口無言,掩麵大哭。

她後悔了。

早知如此,她便不會讓女兒參加選秀了!是她昏了頭啊,以為可以借此讓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讓全家都水漲船高風風光光,誰知竟會是如此結果。太子爺也太冷酷無情了.

邢茹月的事兒邢家到底還是悄悄跟靳大夫人說了一聲,靳大夫人麵如土色、如遭雷擊,又驚又怕!

怎、怎會如此

她既心疼邢茹月,又恐懼皇上太子的報複,恐懼中對太子隱隱又有幾分埋怨。

到底是天家無情,在太子爺眼中,根本沒有把她這個大舅母放在心上啊!這是半點兒臉麵都不給她留。

茹月那孩子要容貌有容貌,要性情有性情,更重要的是,她是自己人啊!她是太子爺可以完全信任的自己人啊!

她也不是非要茹月做太子妃,做個側妃也好啊。

沒想到.

邢大老爺將她又數落了一頓。

“我早就說過此事不可取,你偏不聽,背著我做下,如今如何?咱們沒有本事為太子出力,便不要給他添麻煩,我說過多少次你怎麽就聽不懂呢?那幾個皇子、幾個娘娘,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你要是再這麽著,仔細哪天把咱們自家也折進去!”

“這件事你也不要埋怨太子,要怪先怪你自己貪心不足!此事皇上都插手了,隻求到此為止便是天大的幸事!你要是冥頑不靈,再做出什麽來,咱們全家就等著玩完吧!”

靳大夫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有些嚇壞了。

她看向丈夫,欲言又止:“太子爺、太子爺會不會因為、這事兒怨上咱們”

“倒也未必,哼,那就看咱們往後怎麽做了!記住我的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省省吧!何苦來?放著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偏要人心不足!若再這麽著,有你後悔的時候!”

靳大夫人怔怔,失魂落魄歎了口氣。

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就是多給一筆財物給邢茹月當嫁妝了.

邢茹月莫名其妙的消失,再也沒有回來。

秀女們都嗅到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沒有人敢提起她。就連之前圍在她身邊巴結討好的那些秀女也閉口不言。

仿佛她從來沒有在儲秀宮存在過似的。

唯有謝雲姝通過吃瓜係統知道了前因後果。

對於邢茹月的下場,她沒什麽好評價的,凡事有因必有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誰叫她那麽容易就被人騙了呢?即便沒有今日之事,也會有別的事,她的下場,也未必就會比今日更好。

能保全性命安然出宮,且此事並沒有傳開,等於也保全了她的名聲、她們一家子的名聲,她便燒高香吧!

謝雲姝沒想到的是,出手算計她的,竟是薑妍。

薑妍若不是吃瓜係統寧可搖頭說不知道也絕不會撒謊,謝雲姝幾乎都不敢相信。

自打選秀以來,薑妍仿佛有意無意避開她們似的,並不與她們一處。謝雲姝也不在意。

畢竟人各有誌。

她不在意,宜蘭郡主更不會在意。柳雪芝同樣。

沒想到薑妍不聲不響的,卻是謹慎籌謀、悄沒聲息的幹成了這樣一件事兒。

她問了吃瓜係統,薑妍在選秀之前根本連認識都不認識邢茹月,薑家與邢家也從無往來,屬於大家都不知道彼此存在的一種關係。

那麽,薑妍如此狠辣陷害邢茹月,就有點兒意思了

很顯然,這與太子爺有關。

邢茹月四處張揚自己與太子爺的關係,四處張揚自己鐵定了不是太子妃、至少也得是個太子側妃,隻怕就是因為如此而惹怒了薑妍。

除此之外,謝雲姝想不出來薑妍有任何謀害邢茹月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