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娘,真的沒事的!相信我。”
蘇氏眼含淚光看著女兒堅定的神情,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含淚道:“姝兒,你記住,沒有什麽比你的安全更重要!咱們一起出去,若有不對你趕緊找機會逃,知道嗎?”
蘇氏
她還是把管家想的太簡單了啊!為了女兒,她不能軟弱,她也要變得更加堅強、更加堅定!
謝雲姝原本不想讓娘出去,但知道她必定不肯,便笑道:“好,但是到了外邊,娘隻管聽我的。您神情表現得嚴厲一些、嚴肅一些,將侯府大夫人的架子高高的端起來就行了。”
蘇氏忍不住“撲哧!”笑出聲,百香和安彤也笑了。
緊張的氣氛鬆了道口子。
“好,娘知道了。
“嗯,那麽咱們走吧。””
“走!”
原本伺候的仆婦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了,母女倆帶著安彤、百香出去。
一看見她們露麵,現場頓時更鼓噪起來,無數的人大聲謾罵,或揮舞手臂、或高舉鋤頭棍棒,院子裏擠擠挨挨擠滿了人,站在廊上,甚至可以看到門外還擠了許多人進不來。
一眼望下去,烏壓壓的全是人頭。
給人造成強烈的壓迫感和視覺衝擊!
百香、安彤雙腿輕輕顫抖,幾乎站不穩。蘇氏也不由得心跳加快幾乎喘不過氣來,緊緊的攥著拳咬牙堅持著。
“你們想幹什麽!”
謝雲姝一開口,底下的風暴立刻席卷得更甚一層,如同山呼海嘯鋪天蓋地而來!
“你們不顧我們死活,還敢問?”
“憑什麽要加租!憑什麽收回土地改作他用?就這麽點水田,你們把地收回去了我們還怎麽活?”
“莊子上的事你們懂什麽?不要你們插手!”
“貪得無厭,不給我們活路,那就大家一塊拚了算了!都別活!”
“對!跟你們拚了!”
“滾回去!滾回去!”
“滾回京城!”
謝六等六名護衛終於來了!
事情剛發生一會兒,謝六等便得到了消息,然而當他們急忙趕過來的時候,院子門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擠進來。
急得團團轉。
後來總算想到了法子,趕緊去找了梯子,這才翻牆進來了。
六人都是跟著謝侯爺上過戰場的,渾身煞氣,平日裏收斂著還不覺什麽,頂多就覺得這幾個護衛不好惹,此刻煞氣全開、殺氣騰騰,手持長劍往大夫人、大小姐身側一站,謝六厲喝一聲:“都給我閉嘴!”
眾人無不嚇了一跳,排山倒海般的喧囂聲浪也立竿見影的消失了大半。
謝六銳利的眼神掃過去:“你們想幹什麽?想造反嗎!”
佃戶們心頭一震,不由得心生怯意。
此時人群中卻有人喊道:“大夥兒都看見了吧?他們仗勢欺人、他們在威脅我們!”
佃戶們的情緒立刻又被調動起來了,憤怒比先前更甚!
“豈有此理!”
“這些喪盡天良的狗東西,趕她們走!趕走她們!”
“滾出去!滾出去!”
謝六等六人也不由暗自心驚。
他們武功雖然高強,然而雙拳難敵四手,這現場三四百人,加上有許多老幼婦孺,一旦真的發生了衝突,如此擁擠必定會形成踩踏,形勢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必定會造成相當嚴重的死傷!
一旦出了人命,哪怕是他們鬧事在先,大小姐和大夫人也逃不脫幹係,甚至平北侯府都會受到牽連。
侯爺雖立下大功乃是皇上的心腹,但政敵自然也是有的。
大小姐和大夫人也不知幹了什麽,到底是考慮不周、太過輕舉妄動了
“滾出去!滾出去!”
“滾出去!”
排山倒海般的呼喝叫囂越來越激烈,烏壓壓的人群仿佛陷入了一種亢奮,人潮一步步朝著廊上逼迫過來,揮舞手臂棍棒武器,叫囂著逼迫謝雲姝母女離開。
今日她們母女隻要狼狽不堪的被趕出了莊子,今後就別想再壓得住這些人!想要改變莊子的現況,更是做夢!
謝雲姝突然抱起廊上一盆盆,用力砸下了台階。
“大家安靜!大家安靜!聽我說兩句!”
人群有刹那的驚叫,可才安靜了一瞬,人群裏又有人大聲叫嚷:“大小姐打人啦!大小姐打人啦!”
“你是誰?滾出來!有本事滾出來!躲在人群裏挑事算什麽!”謝雲姝大聲厲喝,目光灼灼盯了過去,直直盯著嚷嚷那人。
先前謝六呼喝的時候,也是他在挑撥煽動,她早已鎖定了那人,這會兒盯了過去,果然,那人又開始嚷嚷。
人群中許多人不由自主的順著謝雲姝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在那人身上。
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中等身材,偏瘦,長臉,嘴唇有點兒外翻,一雙眼睛又小又細長,眼珠子亂轉光芒灼灼,仿佛無時無刻不在窺探著什麽,讓人極其不舒服。
“這不是劉順子嘛!”
“唉喲!”
劉順子見眾人都盯著自己頓時惱羞成怒:“你們別被她們給騙了!她們這些有錢人最貪婪最狡猾陰險!大夥兒別忘了她們是來幹什麽的!把她們趕走!趕走!”
“你有本事上前來!”謝雲姝怒喝:“我們是來幹什麽的自然會告訴管事們,讓管事們通知下去。管事們通知你們了嗎?你們從哪裏聽到的消息?各位鄉親們,你們可別叫人挑唆了鬧事,到時候你們擔了不是,白白讓別人得了便宜啊!這個劉順子平日裏,難不成是什麽好人?”
謝雲姝嗓子幾乎喊啞了,響亮的聲音傳的清清楚楚,眾佃戶們也不是傻的,多少明白了一些。
且劉順子,的確不是什麽好人。
劉順子慌了神,“別聽她胡說!我再怎麽著也跟大夥兒是一樣的,現在是她們不給咱們活路!趕她們走!把她們趕走咱們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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