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蘭郡主與鄭方予二人上馬車時,不遠處正是瑉國公府的車,魏世子撩起一角車簾,正好看的清清楚楚。
他眸中妒火熊熊,臉上陰沉沉的。
正相送郡主二人的謝雲姝似有所感朝魏世子馬車方向瞥了一眼,魏世子忙放下車簾,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捏了捏,輕哼冷笑。
“這個無情無義、見異思遷的賤人!這麽快便移情別戀了,嗬!”
魏世子不敢去攔宜蘭郡主的馬車,看見謝雲姝的馬車從旁經過,喝命車夫跟了上去,逼停了謝雲姝的馬車。
“謝大小姐!”
謝雲姝撩起車簾:“魏世子這是”
魏世子輕嗤:“謝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阿妍一直惦記著謝大小姐,謝大小姐何時有空去探望探望,想來她定會十分高興。謝大小姐該不會與世俗那些俗人一般,瞧不起阿妍吧?”
薑家和瑉國公府對外都宣稱二人是被陷害了,證據鏈確鑿,那陷害他們的商賈下獄判刑,這輩子都別想好。
可但凡高門大戶,明麵上一套說辭、實際上另有內情的事兒不要太多,明麵說辭那是用來當遮羞布的,或許有人信,可更多的是保留意見。
魏世子這是拿謝雲姝當傻子耍呢,分明是他和薑妍密謀企圖害宜蘭郡主,結果自作自受,如今倒成了受害者,反而怪謝雲姝她們薄情寡義不帶薑妍玩了。
如今滿城貴女,還有幾個敢沾染薑妍?
謝雲姝看著魏世子:“抱歉,我如今出門都得祖母同意,她老人家說了算,日常裏若不是要緊事,我也不敢勞煩她老人家操心,若是害得她老人家提心吊膽的話,那可是我這個做孫女的不孝了!”
魏世子氣結,冷冷一笑。
“阿妍自然不能與宜蘭郡主相比,也怪不得謝大小姐要區別對待!”
謝雲姝也笑了笑,“魏世子這話聽著好生有趣呢。”
魏世子一噎:“.”
可不是?他說了什麽蠢話?薑妍能跟宜蘭郡主相比嗎?從前都不能,更不必說現在!
“告辭。”
謝雲姝放下車簾,杜離趕車加速,很快走遠。
魏世子目光憤恨:這些趨炎附勢、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馬車裏可是魏世子?”
車廂外,忽有人恭聲問道。
魏世子收斂了神色,淡淡挑眉:“你是誰?”
那青衣小廝陪笑了笑:“世子爺,我家主子有請。”
“你家主子是誰?”
“世子爺您去了便知道,我家主子說,今兒巧了,正好請世子爺喝喝茶。”
能這麽對他說話的滿京城裏也沒幾個,魏世子倒是有些好奇了,輕哼一聲下了馬車,“好啊!”
街道一旁的豪華精致茶樓上,大皇子臨窗而立,譏諷的笑了笑。
他的眼力很好,雖然聽不到謝雲姝和魏世子說了什麽,但是剛好從這個角度能看到魏世子的神情從一開始的忿忿變得憋屈、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嗬嗬,跟他先前可真像啊!
碰上那位謝大小姐,鮮少有人不被她氣個半死。
當然,她的朋友例外,太子也例外。
想到太子,想到謝雲姝準太子妃的身份,大皇子心裏更酸了。
莫名的他竟有些懷念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真是見了鬼了!
謝老太太青蓮寺做法事,邀請的人並不多,都是關係十分親近的,比如戚家、靳家、懷郡王府、林家、方家等。
有去的,也有臨時有事去不了,禮數到的。
侯府沒敢請太子爺,但也客氣的知會了一聲。
太子爺倒是想去,但不合適。
他便讓衛勤準備了一份厚禮奉上,順便將莊子上供奉的鮮果、新鮮的糕點也讓人送了好些過去。
謝老太太一看便笑得欣慰歡喜無比,重賞了來人。
若非惦記著姝兒,太子爺哪裏會這般用心?難不成還惦記著她一個老太婆有無新鮮瓜果點心吃?
姝兒這孩子,福氣不小,還沒過門呢,太子爺便放在心上了。
懷郡王妃回了帖表示到時一定會去,謝老太太放了心。
老人家特意將謝雲倩叫了來,聲色俱厲的敲打警告了一番。
“記住了,這回定要在懷郡王妃麵前好好表現,要讓懷郡王妃看到你的誠意,若是不能讓她滿意,待將來過門——你自己想想吧!”
謝雲倩低著頭,片刻輕輕應道:“是”
三殿下正妃側妃都定下了,沒她什麽事兒了,傷心難過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如今再想,惆悵黯然依然有,但這種情緒也不是那麽強烈了。
她已經不得不接受了自己要嫁入懷郡王府的事實。
祖母的話說的倒也沒錯,隻是聽起來很不好聽,她一邊聽一邊不由得在心裏生出幾分逆反。
謝老太太深深瞅了她一眼:“但願你是真的記住了!”
謝雲倩沒再吭聲,隻暗暗撇嘴,祖母對她從來便是這般態度,在她眼裏她哪兒都不如謝雲姝!
這日一大早,侯府上下便熱鬧起來。一家子都要陪同老太太上青蓮寺去。
謝老太太特意點了謝雲姝、謝雲倩跟自己一輛馬車,蘇氏與戚氏一輛,謝沐言與奶娘、婢女一輛。
這擺明了是故意將戚氏與謝沐言分開。
戚氏無聲冷笑,沒有與老太太杠。
血濃於水,老太婆想要讓她和她兒子分開,難道她兒子便會不記得她嗎?做夢
戚家那邊,戚大夫人和戚方茴都沒有出現,隻有戚老太太帶著戚二夫人。靳大夫人妯娌倆也來了。
謝雲姝侍奉在祖母身邊,陪同見客。
蘇氏與戚氏迎接賓客。
懷郡王妃來了,不等謝老太太交代,謝雲姝便找個借口含笑主動避開了。
老太太想讓謝雲倩在懷郡王妃麵前表現表現,有謝雲姝在,哪兒還有謝雲倩什麽事兒?
不是老太太瞧不起謝雲倩,姐妹倆站在一起,哪怕誰都不說話,謝雲姝也將謝雲倩深深的比下去了。
沒想到今兒不但懷郡王妃來了,三公子趙明筌也來了。
謝老太太喜不自勝,對懷郡王妃越發的親切熱情,如一盆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