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馨嬪這樣問,她沒來由的覺得有點兒不妙,便不敢說出主子來。
“回、回馨嬪娘娘,這、這與奴婢的主子無關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你自己的主意?”馨嬪冷笑,挑眉嗬斥:“你一個奴婢,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質疑謝大小姐!你主子可真是教導的好奴才呀!”
“冤枉呀馨嬪娘娘!”柳蕊哭著跪了下來,“奴婢不敢質疑謝大小姐,奴婢隻是為主子尋找東西,謝大小姐去過那裏,奴婢便想著問問她而已!這、這也不是奴婢的主子教的,都是奴婢自己的主意,求馨嬪娘娘明鑒!”
她本是要將主子撇開,不讓主子沾惹,結果繞了個彎還是牽扯上主子,那還了得?
馨嬪哪裏聽她的?更怒了。
“狡辯!在主子們麵前耍心眼子,你當你是很聰明的人嗎?跳梁小醜、自以為是!你那麽說,是個什麽意思,你當誰聽不出來呢?啊,不對,你當然不會當誰聽不出來,若是人人都聽不出來,你豈不是白說啦?哼!”
“奴婢、奴婢沒有.”
“還敢狡辯!”
“你主子的珊瑚鎏金鐲子再好,謝大小姐難不成是那眼皮子淺的?平北侯府買不起嗎?且不說這個,你久居宮中想必不知道吧?單單謝大小姐自己的私產,一個月的進項不下一二萬兩銀子,一年下來便是十來萬,這可都是她個人店鋪的私產!她買不起好首飾嗎?堂堂未來的太子妃,至於為了這麽一件東西惹下嫌疑?至於這麽眼皮子淺?皇上千挑萬選選中的太子妃,會是個眼皮子這麽淺的?真是可笑極了!你倒是好膽子,敢懷疑起皇上的眼光!”
柳蕊臉上一白,這、這、這怎麽又扯到皇上了?
她嚇得連連磕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呀”
她也真的不知道謝雲姝那麽有錢,她隻知道謝雲姝是養在鄉下的農家女,去年才被封了候的父親接到京城。
農家女嘛,眼皮子淺沒見識,見了好東西便忍不住想要這很合理。
這盆髒水潑在她身上,隻要她沒法自證清白,這事兒就算成了.
可如果她一年私人收入便是十幾萬銀子,加上又是未來太子妃,的確是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去貪一隻珊瑚鎏金鐲子。
宜貴人根本不得皇上寵愛,晉升也是因為進宮年限多了,新年的時候皇上忽然想起來這一茬,有感而發,便將宮裏低份位的三四個都往上提了一級。
隻怕提的都有誰他都不知道,更不用說給什麽賞賜了。
那賞賜也都是內務府和宮裏管這一茬的宮裏管事太監操辦的。
既然是不得寵的低份位小嬪妃,無論內務府還是宮裏的管事太監都不會上心,隨隨便便挑選幾件對得上品級的首飾也就罷了。
當然了,宮裏的東西嘛,又是給後宮娘娘的,再隨便拿出去那也是好東西。
但這一類的東西絕對不是買不到的。
至少如謝雲姝的身份和身家,還真不至於見了宜貴人的鐲子而心生貪婪。
柳蕊哭得除了反複念叨“奴婢冤枉”、“奴婢不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孫芳菲很不服氣,很想插一句嘴表示馨嬪娘娘此言差矣,有些人性格使然,天生貪婪,見了好東西便忍不住想要占為己有,這與身家厚不厚、銀子多不多可沒關係
但之前在宴席上她被馨嬪懟得狠了,哪裏敢開口?
要是又被懟了,姑姑可不在這兒,沒法幫她打圓場。
馨嬪冷笑:“哭哭哭什麽?不知道的還當本宮欺負你了呢!是了,回頭你可別胡說八道啊,本宮欺負你一個小小宮女算什麽?你還不趕緊細想想,替你主子把東西找回來!”
馨嬪忽然抬頭看向謝雲姝,好奇道:“是了,謝大小姐好好的怎麽會去那廂房裏呢?本宮似乎記得,那兒也不是賞景的好地方呀!”
這不就順理成章了?
謝雲姝心裏感激,麵上略有恭色,淡然微笑道:“我自己並不敢隨意在宮裏走動,是淑妃娘娘傳了我去說說話。後來大公主有事讓人來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離開之後,我很快也便離開了。”
“原來是這樣!”馨嬪看向柳蕊冷笑:“你可問過淑妃娘娘和她身邊侍奉之人了?”
柳蕊臉色更白了,慌亂搖頭。
她.哪兒敢?
再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去問淑妃身邊的人啊,至於問淑妃?除非不想活了。
馨嬪這可不客氣了,“你倒是會看人下菜碟!在場的人都不曾全問一遍,怎麽就跑到謝大小姐麵前哭天喊地、指桑罵槐的栽贓了?你有本事,去問問淑妃姐姐身邊眾人啊,去啊!這就要看你對你主子夠不夠忠心耿耿了,不會連這麽點兒事都不肯為你主子盡忠吧?”
柳蕊哭都哭不出來了,連連搖頭認罪:“奴婢知罪、奴婢錯了!都是奴婢的錯!求馨嬪娘娘饒了奴婢!”
馨嬪冷笑:“這不是本宮繞不饒你,你潑出去的髒水,總要有個說法,不然謝大小姐豈不委屈?茗玉姑姑,此事牽扯到淑妃姐姐、宜貴人、謝大小姐,本宮覺得非同小可,總要弄個水落石出才可,你去稟報淑妃、湘妃、景妃三位娘娘,且看如何吧!”
柳蕊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
事情非但沒有如她所想,反而將淑妃娘娘和主子以這般形勢牽扯進來,這還了得?
這下子,隻怕她性命不保了!
茗玉姑姑一噎,“是”
馨嬪娘娘的吩咐,她到底不敢不從。
皇上寵她的很,惹惱了她,她是會發脾氣的。她折騰陸美人皇上尚且不管,若要罰她一個奴婢,皇上更不會在意。
孫芳菲忍不住了:“馨嬪娘娘,淑妃娘娘怎麽可能做這等事?馨嬪娘娘這麽做,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吧”
“這可不是本宮的意思,你問她去。”
馨嬪一指癱在地上的柳蕊,“她認為去過廂房的都有嫌疑,若不問問淑妃身邊的人,豈不叫人懷疑?反倒給淑妃姐姐惹嫌疑了,倒不如問明白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