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珍和薛氏母女倆終於來到了京城。
與上一次的戚戚惶惶不同,這一次母女倆揚眉吐氣、風風光光,掀起車簾一角往外瞧,京城街道的繁華熱鬧讓人心生歡喜與向往。
“娘,等見過謝大小姐之後,咱們好好逛逛。有什麽喜歡的便多買些帶回去。”
薛氏看了一眼整個人容光煥發,眼眸亮晶晶的女兒,心頭一軟,含笑點點頭:“好好,咱們好好逛逛。”
女兒如今比起先前自然是更出息了,她心裏也歡喜。隻是做母親的未免總會掛念著兒女親事。
女兒在揚州城裏做起生意來比男子還厲害,求娶的人家不是沒有,隻是都心懷不軌,這半年來光應付打發這些人都煩不勝煩。這次進京,她倒是想求求謝大小姐幫幫忙
她是沒有好眼光看人了,但謝大小姐倘若肯保媒,那麽自然是可靠的。
薛珍珍大方的包下了大客棧裏一處院落,當即派人向平北侯府投了拜帖。
次日母女倆上門拜訪,謝雲姝笑吟吟的親自迎接。
她是真的很佩服薛珍珍。當初幫她們母女倆是順便,目的是斷了戚家的一條大財路、給戚家人和戚氏添堵找麻煩。她也沒有想到薛珍珍能走到今日這般高度。
薛珍珍和薛氏見了她便要跪下行禮,謝雲姝忙一手一個拉住了,笑道:“咱們這日常一見,尋常相待便好,不必如此。”
薛珍珍母女倆到底深深的屈膝福身方才起來。
薛珍珍笑笑:“禮不可廢,我們是什麽人,謝大小姐是什麽人,哪裏敢亂了尊卑?”
薛夫人含笑點頭:“正是呢。”
謝雲姝無奈,“這禮也行了,這可總好啦?走吧,先去見我阿奶和娘。”
薛珍珍母女笑著答應,隨她進去。
今非昔比,平北侯府如今水漲船高,地位不同往日,謝老太太是侯府的老祖宗,更是非同一般,可不是誰來了都有資格拜訪的。
謝雲姝可謂是給足了薛珍珍母女倆麵子。
母女倆回到揚州,這事兒能吹上一年。
誰聽說了不得羨慕?
薛珍珍心裏愈加感激謝雲姝。
雖是合作關係,可一介無依無靠無背景來曆的孤女商賈,她根本沒有半點兒與侯府嫡女、準太子妃掰手腕的資格。
說難聽點,像他們這樣的商賈之家,在權貴眼中根本不值得半點兒尊重,不過是他們養的一條狗罷了。
薛珍珍早打聽得謝老太太喜歡黃金,母女倆拜見之後,送上了一尊尺餘高的黃金老壽星雕件。
果然謝老太太十分歡喜,連連笑道破費,聽她們說了些江南地方人情風俗、山水風光,賞了一柄玉如意和一對金釵做見麵禮。
不多會,謝雲姝陪著二人告退,又去了蘇氏的院裏。
給蘇氏的拜禮則是一整套江南時新的金鑲紅藍寶頭麵,光那一頂製作精良的金胎點翠嵌寶鈿便價值數萬銀子。
蘇氏也是見過不少好東西了,直說“太貴重!”本不欲要,薛夫人言辭懇切,謝雲姝又悄悄示意,蘇氏這才笑著收下了。
隻是給薛夫人的回禮也悄悄叫人多添了一倍。
薛珍珍母女這次進京,除了謝雲姝拜托打製的頭麵首飾,將賬本和謝雲姝該得的那一份盈利也都帶了來。
母女倆用過午飯離去,將賬冊和盈利都留下給謝雲姝過目。還有羊毛與混紡的厚實軟綿布料,也做出來了,薛珍珍一開始嫌棄色不好看,又經過無數次改進,終於解決了此問題。
如今織出來的毛布料,不但厚實柔軟保暖,還十分美觀。
謝雲姝見了十分喜歡,如此,便可以與薛珍珍商量,將作坊辦起來了,等入秋收購了羊毛和,便可開始正式投產,正好趕上冬日市場
那些賬冊謝雲姝隻隨意翻了翻,並不需要認真過目。
因為她也是很關心有自己摻了股份的生意的,既然做了,那肯定不會是奔著虧錢去的,當然想要賺。所以時不時的她都會問吃瓜係統一二句,雖人在京城,揚州的事情了若指掌。
不光生意狀況她知曉,盈利銀子還沒送來她也知道有多說了。
足足十六萬四千多兩銀子,一疊銀票裝在巴掌大的木匣子裏,她都沒敢打開給蘇氏看。生怕嚇壞了娘親。
那些請薛珍珍叫人打製的首飾,母女倆倒是一塊兒欣賞起來。
整套的一共五套,一套赤金纏盤繞隻點綴了幾顆拇指大紅寶石的五福捧壽頭麵,是孝敬阿奶的,娘的是一套鑲珍珠的。
她自己留了三套,紅藍寶石、珍珠、以及嵌玉與其他寶石,一套嫦娥奔月、一套玉樹蘭芝、一套春蘭秋菊,能工巧匠以鏨鏤空、掐絲等工藝打造而成,拿在手裏隻見流光溢彩,處處生輝,美不勝收。
蘇氏十分歡喜,笑歎道:“娘原本還說多尋些成套的好首飾給你做陪嫁呢,到底不如你,你這自個找的比娘找的要要多了!娘這一套索性你也留著吧,添入嫁妝裏便是。”
蘇氏深知京城權貴之家多勢利眼,皇家隻怕更甚。
平北侯府在平頭百姓眼裏高不可攀,在皇室眼中可算不得什麽,縱然皇上賜婚、太子看重,後宮娘娘們、其他皇子們的皇子妃們、還有宗室那麽多的老王妃,世子妃等,哪一個不是出身高貴?
單單自家閨女鄉下長大、爹也隻是個半道子出家的侯爺,那些人也不知有多少閑話要說。
身份背景沒得改,可銀錢上不能再輸了啊!
何況自家又不是拿不出來。
有了銀子在手,膽氣也壯幾分不是?
謝雲姝笑道:“這幾套首飾都是我親自畫圖設計的,這一套是特意送給娘的,娘不能不收下,不然豈不辜負我一片心意啦?我的嫁妝單子上東西已經夠多了,況且還有青雲坊和葦子嶺莊園,還有與薛家的這些生意,皇家這麽多兒媳婦隻怕加起來也不如我有錢呢!”
蘇氏叫她逗笑,“既是你一片心意,娘便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