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姝又叫兩人幫自己把這鳳冠取下來,“太重了,脖子快折了!”

自家主子可是極少叫苦的,安彤、絮煙心疼的不得了,連忙小心翼翼幫她將鳳冠取了下來,小心放在一旁。

燕喜姑姑梳頭手藝極好,鳳冠取下,發髻也不見絲毫淩亂。

謝雲姝伸手揉了揉脖子輕笑:“可算是混身輕鬆了!”

仿佛重新活過來了似的。身上華服再重,靠坐著倒不怎麽覺得,這腦袋上頂的將近十斤,才叫要命。

安彤、絮煙都笑了起來。

安彤笑道:“這可是太子妃的鳳冠,旁人想要見一見、碰一碰也難得,也隻有咱們太子妃才有這樣的福氣!”

說的主仆皆笑。

謝雲姝想到太子,臉上不覺紅了紅。

紅燭高照,天色不覺暗了下來。

“太子爺到——”

“恭迎太子爺!”

守在寢殿外的宮女太監們齊齊蹲身垂首行禮。

安彤、絮煙忙將鳳冠替謝雲姝戴上,扶她坐正,扯了扯華服擺放好。

兩個丫頭動作利索,門外的動靜卻也不小,很快太子爺便走到了門口,抬腳踏入殿中。

“恭迎太子爺!”

安彤、絮煙也忙屈膝福身。

“起吧。”

“謝太子爺。”

兩個丫頭都有些兒恍惚,她們不是頭一回見太子爺,太子爺不知多少個晚上去到侯府與她們家大小姐相會,每一回可都是她們打掩護。

然而近日的太子爺,錦衣華服、金冠束發,本就英俊出眾的相貌更加顯得英武不凡。兩個丫頭下意識的從心中生出一股敬畏來。

謝雲姝抬眸,兩人四目相對,他眸中的光芒亮得驚人,唇畔揚起的笑意在滿室紅燭光亮下亦如火一般灼灼,謝雲姝莫名的有點兒慌,攥了攥手心,忙又收回眸光。

太子爺低低輕笑,從容上前,在她身旁端身坐下。

他分明隻是輕輕落座而已,謝雲姝卻仿佛感覺身旁的床塌陷了一塊似的,她身體輕輕晃了晃,下意識的想要往旁邊去一點兒。

手掌忽然一陣溫暖,落入了太子爺的大掌中,被他整個包裹握住。

謝雲姝下意識偏頭看去。

太子爺俊臉含笑,眸光溫潤,微微湊近她低低道:“別怕,姝兒。”

謝雲姝臉上更熱,動了動唇,很是不服氣的想要說一聲“並沒有怕,一點也不怕!”到底沒說出來。

很快,一隊宮女手中捧著托盤各物魚貫而入,一同進來的還有穿戴喜慶、笑容亦喜慶的全福娘子,一進來便是笑語連連,吉祥話兒唱著歌似的滔滔不絕,紅棗、生、蓮子撒帳,端了交杯酒奉與二人.

待這一場熱鬧結束,眾人魚貫而退,今日大婚的流程便隻剩下最後一項了。

謝雲姝頭上的鳳冠早已被宮女們小心翼翼的娶了下來,固定發髻的釵環也都取了下來,烏油油的秀發垂在肩上,淨了麵,小臉幹幹淨淨白生生的,滿身華服也換成了柔軟簡單的絳紅色寢衣,整個人看著愈發嬌小嬌俏、可憐可愛。

太子爺同樣已是寢衣在身,金冠已去,他雙手扶在謝雲姝肩頭,含笑看著她,眸中笑意愈來愈神,“姝兒,孤終於把你娶回來了,孤答應你的,一直記在心裏,往後這東宮裏的一切,便交給姝兒了。姝兒是此間主人,萬事皆可隨心。”

謝雲姝心中一甜,抬眸輕笑:“今日無論太子爺說了什麽,我都會清清楚楚的記得,但願太子爺也要清清楚楚的記得才好。”

太子俯身吻了吻她,“當然!”

他順勢吻她的唇,唇齒間纏綿呢喃,謝雲姝腦子有點兒暈,聽不清楚他說了些什麽,隻知道那一聲聲、那字字句句聽來皆是情意綿綿。很快,她便更暈了,仿佛被一團火包裹著,纏綿著,燒盡了理智和清明.

太子爺與太子妃的新婚次日來不及享受溫馨甜蜜、纏綿悱惻的二人世界,大婚後也還有一係列的事情等著他們。

兩人天還沒亮就被伺候的安彤等叫起來了。

謝雲姝陪嫁丫鬟隻有安彤、絮煙、青青三人,蘭心、蘭清、蘭朵、蘭蕊原本是謝雲姝出閣前的四個小丫頭的名字,叫太子爺直接挪用了過來,賜名與四名經過**的二等宮女,另有一名尤姑姑,亦撥在謝雲姝身邊伺候。

兩人還惦記著安嬤嬤,等過些天,便尋個借口讓安嬤嬤回來。

安嬤嬤與謝雲姝有些交情,對太子爺更是忠心耿耿,她回來了,不但謝雲姝會更輕鬆,太子爺也更安心。

謝雲姝念是念叨著安嬤嬤,但對於東宮內務倒也並不怎麽慌張。她現是當家主母,又有太子爺毫不動搖的支持,又有吃瓜係統在手,若是這樣都還管不好東宮,那可真成了笑話了。

連她自己都要唾棄的。

她現在不爽的是,昨夜讓這頭一遭開葷的男人折騰了半夜,睡得正香天還沒亮呢,就又要起床沐浴更衣、穿衣打扮了。

等下還要進宮那是錯不得半點兒的。

無論是皇上、還是淑妃等三妃,哪一個的麵前都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應付。

可是好困,身體好酸,腰酸腿酸胳膊酸,動也不想動呢。

剛開葷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看著斯斯文文、風度翩翩、儒雅溫和,怎的力氣那麽大?橫衝直撞的勁頭那麽足?太子爺的矜持呢?皇族的優雅呢?她險些以為自己嫁了個莽漢!

太子爺見自家太子妃哈欠連天眸中眼淚的,跟昨夜一樣那麽可憐,不由得心裏有些憐惜,更有些躁動,忍不住攬著湊近飛快親了親,“乖,孤爭取早點兒回來,回來孤陪你.”

今日不同往日了,如今是過了明路的,光明正大。陪著自家太子妃的時候當然不用說什麽非禮勿動,當然要好好的把人抱在懷中,隨便怎麽親都可以,想想都令人心情愉悅。

他還是不覺得男女間那一檔子事兒有什麽意思,但若是姝兒,那自然不一樣,他自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