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嬤嬤跟她說過不可背叛東宮、更不可與其他幾位皇子有任何牽扯,看來她是什麽都沒有聽進去啊!

她怎麽會這麽胡塗.

那些個人沒一個是真心待太子爺的,她與他們有所牽扯,甚至被他們逼迫著算計東宮,太子爺哪裏還可能留下她啊!

春嬤嬤心裏一陣悲涼痛惜,如果說先前心裏多多少少還存著幾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期盼,那麽現在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太子爺眼睛裏揉不得沙子,柔兒既做出這等事來,依著太子爺的性子,除了皇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強按著他改變心意。

她這個奶娘,到底是個奴才,又能如何呢?

方小柔完全不明白母親為什麽哭成這樣,心下又氣又恨又不服,她又沒傷害太子爺、太子妃,柳家小姐算什麽呢?她便是幫孫小姐一個小忙就算有錯那也有限,至於這樣嗎?

況且,她又不知道孫小姐安的什麽心

謝雲姝隻看方小柔一眼就知道這蠢貨八成是怎麽想的,“嬤嬤別哭了,太子爺跟前如此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難不成皇上、娘娘跟前回話,嬤嬤也這樣?說句實在話,左右不過仗著當過太子爺奶娘、太子爺不會把你如何罷了。可你若真心疼太子爺,忍心處處讓太子爺為難嗎?那外頭多少雙眼睛盯著太子爺,就等著捉住太子爺一點點錯處便好放大鬧事、攻擊太子爺,你就沒想過?”

撫養的情分令原本尊卑分明的身份變得不主不仆的尷尬,就是麻煩。

太子爺聽得這番話,心裏一陣熱流,忍不住輕輕握住謝雲姝的手。

春嬤嬤一冷,心中鈍痛,忍著哭聲,眼淚掉的更快了。

她是真心疼太子爺啊。

方小柔卻是眼中放光,心怦怦直跳,忍不住抬頭看了太子爺和謝雲姝一眼。

是了,有這情分在,太子爺為什麽不能把自己留在身邊呢?他們家就這麽一點點要求,很過分嗎?她、她又不是要求當太子妃、甚至不是要求當側妃東宮難道容不下她的位置嗎?

謝雲姝看著她目光閃爍的模樣隻覺好笑,就她這點子心眼子,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不但眼皮子淺,心眼子也淺。

這要真留在太子爺身邊了,真能心滿意足嗎?不會的,會求寵愛、求衣裳首飾金奴銀婢、求身份、求子嗣、以及求她娘家一家子更上一層樓的榮華富貴.

“看在嬤嬤的份上,本宮與太子爺都不會把你如何,這要是換做另一個,膽敢假借本宮名號胡亂傳話、險些害了本宮的朋友,本宮哪裏還同你那麽多廢話,早叫人拿下去打死了。”

方小柔心裏一跳,但又忍不住暗暗得意:太子妃便是動不了她!

謝雲姝:“死罪可饒活罪難逃,禁足半年,任何人不得探望,賞掌嘴二十。不必在這打,尤姑姑,等會兒帶下去了,再打。”

尤姑姑欠了欠身:“是,太子妃。”

這才叫活該呢,這府上誰看得慣她們娘倆?尤其是這個方小柔,沒有人!

春嬤嬤大驚:“太子妃!”

太子爺冷冰冰開口:“怎麽?嬤嬤有意見?”

春嬤嬤臉上一白,心中冰冷,太子爺、太子爺對她終究是生分了!她要是再說什麽,就、就討人厭了!

方小柔大驚,尖叫起來:“太子爺!奴婢冤枉啊,求您開恩!求您開恩啊!”

太子爺:“禁足一年,掌嘴三十。你再叫,再加。”

方小柔張了張嘴,不敢置信睜大了眼睛,怎、怎會如此。

謝雲姝揮揮手:“嬤嬤下去吧,安彤,帶方小柔下去招供,白紙黑字給本宮寫清楚了,叫她簽字畫押,嬤嬤也畫個押。”

方小柔猛地抬眼,謝雲姝直直對上她的目光冷冷道:“饒你性命,便知足吧!再鬧,你試試看本宮動不動得你?”

尤姑姑示意,上來兩個宮女,不由分說將春嬤嬤帶了下去,方小柔也被安彤帶走。

離了正院,尤姑姑快兩步趕上春嬤嬤,輕聲微笑道:“嬤嬤也是東宮老人了,難道還不懂規矩嗎?小柔所為,嬤嬤覺得對不對?看在共事一場的份上,我提醒嬤嬤幾句嬤嬤可別嫌煩,太子爺心善,太子妃亦然,否則,憑他們是主子,底下無數可用得用之人,稍稍動點兒見不得人的陰私手段,你以為小柔還能如何?保管神不知鬼不覺,連理由都堂堂正正。太子爺看重與嬤嬤的情分,嬤嬤也要珍惜才好。否則,真到了那一日,嬤嬤後悔可也來不及了呢!”

“依我說,小柔也太嬌縱任性了些,該吃點苦頭,不然啊便是害了她一輩子。嬤嬤可把心放寬些,別鑽了牛角尖!嬤嬤再想想,你老不止小柔,還有兒子孫子呢。”

春嬤嬤腳下一個趨迾,心中狠狠一震。

尤姑姑笑笑,快步去了。

安彤等無不厭惡方小柔,可不會給她好臉色。不聽話?主子礙於身份不會如此,大丫頭管束小丫頭,有的是手段降服。

很快令方小柔簽字畫押,安彤去找春嬤嬤畫押,尤姑姑則過來將方小柔押走禁足,在那院子裏掌嘴夠了數目,交代人好生看管。

“不許任何人往來,更不許她接觸任何人、傳遞任何消息,倘若有一點半點兒不對付,你們便等死吧!你們可沒有個給太子爺當過奶娘的親娘!”

一番話說的看守的兩個婆子麵麵相覷,嚇得不輕。

謝雲姝心裏不消氣,向太子爺道:“前陣子,我知道個消息,太子爺幫忙運作一番如何?”

太子爺抬眼看她。

謝雲姝笑笑:“孫芳菲這時候了還能鬧騰蹦躂,可見太閑了。孫家也太閑了,我想給他們找點兒事做。”

太子爺笑著攬她:“姝兒你說。”

見她氣悶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隻好哄著安慰道:“柳小姐無恙,姝兒不要自責,孫家那丫頭也好、方小柔也好,都是無知的蠢貨,跟她們更犯不著動氣。這樣的事兒,以後怕是不少呢。乖,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