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嫂嫂”

二公主看向謝雲姝,欲言又止,靠近她小聲道:“湘妃娘娘.是不是怪罪咱們呢.”

謝雲姝心道,二公主的直覺,真正是準的可以。

湘妃娘娘喝斥禮公公那番話,何嚐不是在對著她們指桑罵槐呢?

說的更確切些,不是“她們”,而是她謝雲姝。

這也是她為何要帶著二公主和孟玉秀過來這趟的原因。

否則的話,根本沒必要。

因為無論來不來,她教訓了禮公公,無論到底是不是禮公公的錯、無論事後禮公公會不會顛倒黑白的告狀,湘妃娘娘都會記恨她。

其實她並不是太在乎。

因為即便沒有今日她教訓了禮公公的事,湘妃娘娘難道就會不討厭她嗎?所以說多這一樁事兒、少這一樁事兒並無區別。

她之所以來這一趟、來之前小聲叮囑了二公主和孟玉秀都不要出聲一切交給她,完全是為了拉仇恨。

她若不來,湘妃娘娘除了怨她,隻怕落在二公主、孟玉秀身上的怨恨也不會少,她來了,自然都落在她身上了。

她無所謂多一點少一點,可二公主她們遭受不起。

最現實的原因——她又不住在後宮裏啊,份位也不比她低,不過因為輩分的關係敬她三分罷了。實則她也隻當得起她的三分敬重。就連長輩,她都算不上正兒八經的長輩!

謝雲姝安慰二公主,柔聲道:“沒事兒你們回去之後該做什麽做什麽,隻是這兩日別出門便是。往後若有什麽麻煩,去求一求馨妃娘娘。”

二公主愣了愣,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多謝二嫂嫂。”

謝雲姝笑笑搖搖頭,又向孟玉秀道:“孟小姐也別擔心,往後再有人刁難你,你也別怕,更不用擔心會不會給二公主找麻煩。奴大欺主,便是在哪兒都是不占理的。”

隻要抓住了這一點,還怕什麽?

孟玉秀似懂非懂,屈了屈膝:“是,多謝太子妃。”

她略猶豫又道:“太子妃娘娘,臣女不太懂宮裏的規矩,待太子妃娘娘何時得空,能否指派一位教養嬤嬤教教臣女。”

謝雲姝笑道:“這倒是,放心,過些天本宮會安排。”

孟玉秀鬆了口氣:“謝太子妃娘娘!”

謝雲姝點點頭,又安慰了幾句,與她二人道別,回東宮。

永和宮,湘妃娘娘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底下跪著的禮公公聲淚俱下。

他隻是想要在娘娘麵前討個巧、好討娘娘歡心啊,誰知道叫二公主身邊那個蠢頭蠢腦的伴讀全給搞砸了!

他不過是讓她照著原樣賠罷了,這怎麽就不成?她壞了娘娘的東西,難道不該原樣賠嗎?誰知太子妃來了好一通指責搶白.

他隻是個奴才,不敢跟太子妃爭辯。

原本已道歉了,誰知太子妃還不依不饒,定要拉著他去景妃娘娘那裏、請景妃娘娘做主。

“.奴才是娘娘的奴才,便是做錯事也隻有娘娘能懲罰奴才,景妃娘娘如何能管到奴才頭上來?奴才也不知太子妃娘娘究竟是怎麽想的!可奴才知道不能去景妃娘娘那兒,不然豈不是把娘娘的臉給丟盡了!太子妃太過強勢,奴才不得不服軟!”

“娘娘,奴才對您忠心耿耿、沒給您丟臉呀!”

禮公公掐頭去尾含糊中間,再添油加醋、顛倒黑白,聽起來似乎沒錯,但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兒了。

湘妃越聽越怒,冷冷喝斥:“她是主,你是奴,對上她,豈有你不倒黴的?滾下去,往後給本宮機靈些!再給本宮丟人現眼,本宮這裏,可就容不得你了!”

“是、是,謝娘娘恩典!謝娘娘恩典!”

禮公公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慌忙退下了。

他心裏卻鬆了口氣,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娘娘雖然麵上生氣,實則心裏已是原諒他了

太子妃.她再威風,能鬥得過娘娘嗎!

湘妃也咬牙不已:“咱們這位太子妃,好威風呢!”

紅菱姑姑深知宮裏的太監宮女們哪一個在主子跟前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禮公公本就是個狡猾多端之人,他的話更不可信。

可娘娘這般神情擺明了是信了的,自己也不好在多說什麽。

這會兒若是勸解,娘娘的性子隻會更加惱怒。

況且,她自是站在娘娘這邊的,為何要幫太子妃說話。

“太子爺向來得寵,如今那邊又倒下了,太子爺等於去了一大對手,太子妃高興,也不奇怪.”

湘妃冷笑:“果然是個小人得誌的東西!既如此,那便讓她得意好了。本宮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紅菱姑姑一笑:“娘娘心胸寬廣,自不是她能比的。且看著吧,奴婢也覺得她得意不了多久呢!”

湘妃不說話了,心裏狠狠的給謝雲姝記了一筆。

過了兩三日,謝雲姝忙完東宮事務,終於得空回了一趟娘家。

謝雲姝從江南帶回來的諸多物品中挑選了許多阿奶和娘親會喜歡的,又吩咐給其他幾人也備了一份合適的禮物,薑姨娘已經生了個兒子,給新弟弟的見麵禮也不能薄了。

謝府添丁,除了戚氏,上下一片高興。

戚氏恨得牙癢癢,居然可笑的去挑撥蘇氏,試圖利用蘇氏害人。

蘇氏哪兒理會她?孩子剛生下來便送到了蘇氏的院子裏,這件事因為並未大張旗鼓,因此戚氏壓根兒都不知道。

等她知曉,想到自己鬧了這麽一個天大的笑話,惱羞成怒得恨不得鑽地縫!

她又跑去挑唆薑姨娘,薑姨娘被謝雲姝收拾了一頓,比害怕侯爺更害怕蘇氏——蘇氏不可怕,可謝雲姝可怕啊!

戚氏找事兒,她索性告狀給蘇氏。

謝老太太得知勃然大怒,再次將戚氏禁足。

府上姨娘剛生下兒子,擁有兒子的戚夫人便又被禁足,光是這兩件事兒就給人無限的想象餘地。

戚家人上門道賀的時候都滿臉的不自在。

謝老太太一點兒都不在意戚氏的名聲,巴不得越壞越好。壞透了便能幹脆的將她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