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方慕柳微微一笑:“母親當真要我回方家去嗎?我無所謂的,橫豎我爹我娘我哥我嫂子都不會嫌棄我。”

“.”

柏二夫人聽得暗爽,含笑打圓場:“這三郎媳婦啊,真正是個直性子、孩子氣,這樣的賭氣話可不能再說了!好了好了,這半響也累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大嫂,此事要怎麽查,我們是不是商量商量?”

柏大夫人:“.”

方慕柳一笑,巴不得自家這個渣婆婆被人找麻煩,“二嬸說的是,我便先走了,改天再去拜訪二嬸!”

柏大夫人:“.”

這種兒媳婦要來何用?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

“對了,母親,太子妃那裏該如何賠禮道歉,母親可別再拖延。省得叫人說榮國公府囂張跋扈,不把東宮放在眼裏!”

“你!”

“老三媳婦提醒的是,我看也是。”

“嗬!”

方慕柳衝孫芳菲一笑:“母親和二嬸要商量正經事,二嫂,我去你那裏坐坐如何?”

孫芳菲皮笑肉不笑:“好啊。”

“二嫂,咱們走吧!”

很快,孫芳菲就笑不出來了。

方慕柳將她屋子裏一通打砸——誰能想得到這混蛋去敬茶懷裏竟然也揣著鞭子啊,幾鞭子揮下來,她屋裏各種名貴擺設便稀裏嘩啦的傾倒碎了一地!

孫芳菲氣得尖叫咒罵,喝命下人們拿下方慕柳。

方慕柳甩著鞭子不屑嗤笑,丫鬟婆子們瑟瑟發抖、麵露恐懼,根本不敢上前。

便是孫芳菲自己也不敢。

“方慕柳!你怎麽敢!我不會放過你!”

方慕柳輕嗤。

這話說的,仿佛她什麽放過了自己似的。

方慕柳一步步朝她走過去,嚇得孫芳菲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你——”

“你別以為旁人都是傻子!昨兒那條瘋狗,是你弄來的吧?你隻管再搞事,看看我怕不怕!”

“再有下次,你這屋裏怕是便什麽也剩不下了!”

方慕柳揚長而去。

孫芳菲氣得險些哭出來,太可氣了!

然而這還沒有完。

柏大夫人很快又將她叫了過去劈頭蓋臉一通訓斥。

昨日的事方慕柳能想得到是孫芳菲幹的,柏大夫人如何想不到?若不是為了維護兒媳婦的體麵、省得被柏三郎方慕柳給比下去,她根本不會幫孫芳菲遮掩。

孫芳菲隻不過被她關起門來教訓、並且罰跪了一個時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過後哭著跟柏二郎訴苦告狀,結果安慰沒討著,反而又挨罵。

“誰讓你自己不做聰明點?明知道那方慕柳是個粗鄙不堪、舞刀弄槍的,弄條瘋狗能成事嗎?漲漲教訓吧!”

孫芳菲被罵得啞口無言。

次日,柏大夫人便備了厚禮,捏著鼻子親自上東宮賠不是。

傷筋動骨的謝雲姝行動不便,依然在室內休養著,客客氣氣見了柏大夫人,並未為難,相反,話說的十分之客氣。

隻可惜柏大夫人聽了,心裏卻越發添了氣悶。

“柏大夫人真是太客氣了,府上三少夫人是本宮的手帕交,本宮與她一向來關係極好,她的婚禮上發生了意外,本宮能幫得上忙當然義無返顧,且也是應當應份的,隻要婚禮如常進行,比什麽都強!本宮不過是扭了腳而已,算不得什麽,養兩天便好了,柏大夫人為此特特來這一趟,倒叫本宮有些過意不去了.”

柏大夫人非但無法反駁,還得表露出感激不盡:“太子妃與我們家三郎媳婦交好,這是三郎媳婦的福氣!太子妃的心意令臣婦感動,想來三郎媳婦必定也感動不已。隻是此事到底令太子妃受了傷,榮國公府理應有所表示,不然便是太失禮了,還請太子妃笑納。”

謝雲姝推辭不掉,也隻好果真笑納了。

榮國公府的東西也沒什麽機會到她這裏,拿了便拿了。昨日的事本就是他們對不起慕柳,算是她替慕柳收點兒利息吧。

“.這三郎媳婦到底也是太年輕了,不知個輕重,昨兒便該早些打發人告知臣婦實情,臣婦也好早早請了大夫為太子妃看診拿藥。害得太子妃多受了許多苦,臣婦真是、真是過意不去.”

謝雲姝爽朗一笑:“柏大夫人可千萬別怪慕柳!慕柳性子爽朗豪邁,若是能這般細致便不是她啦!本宮一直很是欣賞她這般性子,根本不會怪她的!本宮這話是真心話,柏大夫人千萬別以為本宮客套。”

“太子妃寬厚,”柏大夫人笑容勉強:“隻是老三媳婦如今既嫁了人,與以往到底不同,太子妃不計較是太子妃大度,她這性子卻總不能一直如此,碰上別的什麽人,旁人未必會這麽寬容。”

謝雲姝一笑:“柏大夫人倒是不用擔心這個,慕柳一向來極有分寸的。不然啊,方夫人也不會不管她。”

人家親娘都沒說什麽呢,您這位嫡母婆婆有點太操心了。

柏大夫人並不敢真的與謝雲姝杠起來,不過是想添堵,添不成,也隻能算了。

“太子妃說的是.”

方慕柳三朝回門之後,方家夫妻倆遞了話,話裏話外盡是不滿,原本想要將事情糊弄過去的柏大夫人無法拖延,隻得迅速有了決斷。

孫芳菲當然摘得幹幹淨淨,但也不可能隨隨便便交出一個下等仆婦頂罪——誰家府上的下等仆婦有這種膽子?這太過於明晃晃糊弄人!

柏大夫人不得不處置了一名自己的心腹管事娘子以及當時在場的三四名仆婦,在府中公開處置,嚴厲訓斥,以儆效尤。

方慕柳這個新媳婦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光懲罰罪魁禍首當然也不夠,還得給她補償。

方家不好惹,柏大夫人不得不大大出了一次血,方慕柳勉強接受了這個結果。

南越王世子那邊,就沒那麽好安撫了。

盡管柏家極力否認是府上下人幹的,推說賓客眾多,難免會有心思不純者,如今無從查起,柏家作為東道主,理應賠罪.

這話也說得過去,畢竟,柏家不可能一家家去查賓客們帶來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