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他的爹娘已經去世的情況下,毛家宗族那些人肯不肯替他撫養兒女了。
但這是毛家的事,薛夫人、薛珍珍都沒有半點興趣關心。
毛昭蓉想賴上薛家,更是做夢都不可能。
薛夫人不能不為薛珍珍著想,毛昭蓉與薛珍珍畢竟同一個爹,若她放任毛昭蓉姐弟不管,萬一出了什麽事,薛家母女在揚州也難以再待下去,更別想開拓生意、重振家門了。
將毛昭蓉姐弟倆以及毛昭蓉要回來的一萬兩銀子送回毛家,交割清楚,任憑誰都得誇讚薛夫人一聲仁至義盡。
至於毛昭蓉會不會煽動毛家人作妖,這都不是問題。薛珍珍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的話,那也別想重振門楣了。
至於許姨娘,本就是個姨娘,這事兒與她無關。她倒是見機快,收拾了自己的財物,帶著兩個孩子悄悄的逃了,不知所蹤。
薛夫人、薛珍珍自然也不會跟她計較,權當沒這回事兒。
至此,塵埃落定。
薛夫人和薛珍珍因為還要接收薛家的財產,因此還要在京城中留一段時日。
毛恪守這三年來擅鑽營算計、膽子又大、又會扯虎皮大旗,賺的銀子可不少,在京城中有兩家很大的綢緞莊和兩家很大的繡坊,還有兩處宅子——一處三進的自住,一處小兩進的養著許姨娘。
如今這些,全都成了薛珍珍母女的東西。
她們母女倆雖然贏得了官司,但在京城裏卻算是孤兒寡母、孤立無援,這偌大的產業,至少值得二十萬兩銀子,不知惹了多少人覬覦,躍躍欲試的想要連哄帶騙、軟硬兼施的低價弄到手。
薛珍珍感覺何等敏銳?還不等那些人發難,她早已找上了謝雲姝,請求謝雲姝庇護,情願將一半的產業送給謝雲姝。
這姑娘真是大方!
也夠果敢,有決斷。
謝雲姝又佩服又欣賞,但她不會乘人之危。
“珍珍你們回了揚州,要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這原本便是你們薛家的財產,你們自己收著便好。戚家栽了個大跟頭,戚氏也跟著沒臉,又解決掉了毛昭蓉那麽個討厭鬼,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已經很滿意了!怎麽能還要你們的財產呢?”
薛夫人笑道:“若沒有謝大小姐,我們母女如今還不知怎樣水深火熱呢,這都是謝大小姐該得的,謝大小姐便收下,讓我們也好安心!”
薛珍珍也笑道:“謝姐姐,我娘說得對!再說了,謝姐姐不是說以後咱們合作嗎?這銀子啊,可見是最不缺的了,謝姐姐也就別與我們生分了。謝姐姐若如此生分,我們便是還有事兒想要請謝姐姐幫忙,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謝雲姝推脫不過,最終隻好收下了部分。
現銀兩萬兩、珍玩古董七八件,以及二十來件珠寶首飾加起來價值至少三萬兩。薛氏母女原本還要將毛恪守一家子住的大宅子也送給謝雲姝,謝雲姝堅決推辭了,要了原本許姨娘住的那一處兩進院子。
那兩進院子雖然地方不算大,卻也是五髒俱全,加上地段又好,市價在三萬銀子左右。
謝雲姝要了這麽一處房舍,也算是自己一處據點,安排杜阿炎住過去,以後要做什麽也方便一些。
毛恪守那處宅院,薛家母女也沒有變賣,留在京中以後若是進京也有個落腳之處。
但那處鬧得沸沸揚揚的綢緞莊,卻沒有必要留了。還有繡坊,也遣散工人,收回打算租出去。
若不是京城中好地段的商鋪一旦變賣了今後想要買回來很難,薛珍珍也舍不得賣,便會全都賣了。
後續這些事情處理,謝雲姝一樣不沾,全是謝六出麵幫忙。
有謝六在,原本想欺負人家母女無依無靠軟硬兼施、連哄帶騙壓價購入的,全都落了空。
謝六幫她們賣出了很好的價格。
薛珍珍虛心向謝雲姝請教,對合作的事情也非常上心,一心一意要與謝雲姝合作。
“謝姐姐說做什麽合適便是什麽合適,我都聽謝姐姐的!”
經過這些時日來往,薛珍珍一方麵是真的十分佩服謝雲姝,願意聽從謝雲姝的意見,另一方麵,她算是大徹大悟看明白了,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孤兒寡母,若是沒有靠山,再大的家業也守不住!
雖然揚州距離京城不近,但也並不算很遠,有謝雲姝這個平北侯府大小姐撐腰,她不欺負人,至少也能保住她不被人欺負。
謝雲姝便道:“你們薛家是做染坊、綢緞生意和繡坊的,你回去召集從前的老人們,仍舊做起來便是。揚州當地的前輩叔伯們該拜訪的拜訪一二,你祖父昔年仗義,想來總會有人願意幫襯一二。我這裏有些染色與綢緞、繡圖樣,你且帶回去參詳參詳,或許能用得上。”
既要合作,謝雲姝自然不會什麽都不做。
她算是技術入股,加上這一份相救的恩情,謝雲姝占四成的利潤,薛珍珍原本想要五五分,對此自然毫無異議。
這得感謝謝雲姝前世涉獵之雜,交給薛珍珍的東西,每一樣都是這個時代見不著的。她所給的樣圖案,足以令薛珍珍以及有經驗的繡娘們豁然開朗、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但凡有點兒靈性的,足以舉一反三,創作出更多更精美新鮮的樣來。
像這些,謝雲姝將來時不時還可以提供。
染色方麵,謝雲姝懂的也都比薛珍珍更多。
大宣皇朝印染界如今一般用的媒染劑是明礬,謝雲姝卻知道青礬、各種醋酸金屬液更適合用於一些特定的染料,能著色更鮮豔明麗、也能得到更多種的顏色。
除了常用的槐米、紅、茜草、梔子、蘇木、蓼藍、烏木、黃柏等,謝雲姝也給出了更多可用於染色的原料。
對於套染以及染色層次如何掌控、更巧妙的固色的法子、如何保存染料、某些染料所固有的特性等等,謝雲姝所知,更是薛珍珍前所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