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遲很少會因為階下囚的幾句話而動怒。
反倒是溫折歆,聽不得秦執舊事重提,麵色異常的凶煞,架著長衝鋒槍抵上他的額頭,
“秦執,你還敢提這件事?!”
“周聿遲所經受的,你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她一想到周聿遲可能遭過的罪,現在就恨不得一槍打爆秦執的頭!
但她清楚,周聿遲是要把他帶回去交給周伏城的。
秦執似是不懼怕她的槍口,抬抬眼皮瞅她一眼,譏笑,“哼,溫折歆,你以為周聿遲就是好人嗎?”
“他跟我一樣......”
“你少放屁!他跟你這種神經病才不一樣!”不等他說完,溫折歆就打斷了他。
秦執笑她的無知,“你錯了,你當周聿遲能恢複正常靠的是什麽?”
“他跟我一樣,我們搞研究的,活體實驗品是必不可少的!你猜猜他為了救他自己,手上有多少無辜的鮮血?”
“我罪大惡極,周聿遲也幹淨不到哪去!”
周聿遲情緒終於有了波動,第一時間去觀察溫折歆的表情。
他不否認。
但他也沒承認。
秦執持續輸出,“溫折歆,你睜開眼睛看清楚,周聿遲才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呈現的所有外表,都是他裝的。”
“你若是不信,大可觀察他一下,看他每個月是不是會有幾天,殺人的欲望愈外強烈。”
“他會變得六親不認,是個怪物,就連你也會變成他泄欲的工具。”
“是嗎?你話有點多了。”溫折歆聽不了他廢話,
她當即蹲下去,從長靴裏抽出存放的匕首,掐住他下巴,拽出他的舌頭,
手起刀落!
將秦執的舌尖割了下來!
霎時!呲出的鮮血噴濺到了她幹淨的臉上!
“啊......!”
溫折歆偏頭躲了躲血跡,卻堅持把割下來的舌尖放到他的手裏,“抱歉,實在不想聽你說話。”
生理性疼痛讓秦執張著大嘴,汩汩的深紅色血跡像發洪水一樣往外湧!浸染到了他的身體上!
“唔......”
他隻能痛苦嗚咽,痛感讓他暫時無法說話!痛到他渾身**,每一處皮肉都在不停的打顫!
手心蜷握的還是他自己血淋淋的舌肉!
他驚惶的望著溫折歆,眼底充滿了仇視!
是啊,他差點忘了,溫折歆從始至終也不是什麽善人!
周聿遲被秦執的慘叫聲拉回神,也注意到了溫折歆臉上的暗紅血跡,
心情瞬間跌至穀底。。。
剛好,周望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嚴峻匯報,“變異人解決掉了。”
周聿遲聽到後,拽走了溫折歆,黑著一張臉,頭也不回的要離開。
“主子......”周望不明所以,緊忙叫他,
“把秦執捆好了押回京城,毀掉這片林子的所有地下基地。”
周聿遲的兩句話,無疑是給秦執畫上了句號。
剩下的交給他們,他不會在這裏多逗留了。
“是。”
…
周聿遲拽著溫折歆一路來到較為開闊地帶。
一路上,他態度冷漠,一句話都沒說。
“......周聿遲。”
“髒死了。”周聿遲同時出聲,脫掉自己的外夾克,翻出裏麵光滑的一麵,去擦拭她臉上的血跡。
可是,滑料不吸血,怎麽都擦不幹淨。
溫折歆能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攔住他的手,“你怎麽了?”
“就因為秦執那幾句屁話?”
“沒有。”周聿遲擦不掉她臉上的血,心情更煩躁,“之後不要讓任何人的髒血,濺到你身上。”
“哦,好吧。”溫折歆乖乖應下,不能惹惱了他。
——
直到他們離開森林,上了私人飛機,周聿遲都沉著一張臉,溫折歆不叫他,他就不怎麽說話。
飛機規模不小,設有浴室,溫折歆去洗漱。
期間,她一直在回盤剛才發生的所有事。
到底是哪一步?讓周聿遲性情大變!
可明明就是因為秦執的那幾句話,他還不承認!
難道說,秦執戳中了周聿遲的事?
不再多想,她洗幹淨自己臉上的血跡,出去後,就看到他躺在沙發上,闔著眼。
不曉得他是睡覺了,還是在養神。
溫折歆穿著飛機上的一次性拖鞋,刻意放緩了腳步,走起路也就沒了聲音。
她取來搭在沙發上做點綴的毯子,輕輕給他蓋上。
“我沒睡。”他嗓音沉沉的。
“哦。”溫折歆眨了眨眼,屈膝而坐在地毯上,與躺下的他視線平行。
周聿遲在心底歎了口氣,像是做好了某種決定,睜開眼睛看向她,“你怕我嗎?”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溫折歆不能理解,“怕什麽?”
轉而她想了又想,補上一句,“怕你操死我?”
她才不可能相信秦執的話,就算周聿遲精神再不正常,也絕不可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唯一能讓她犯怵的,也就**這點破事了。
她的話,意外逗笑了周聿遲,他心底的擔子輕了不少,
“我是說,倘若秦執所言不假,我失控起來會無差別殺人,你會怕我誤傷你嗎?”
“你不會的。”溫折歆斬釘截鐵。
“可我已經失去理智了,就像那些變異人,我分不清是你。”周聿遲音色極弱,像是在說一個無能為力的事實。
他還側躺在沙發上,望向溫折歆的眸子竟顯得濕漉漉的,讓人分外心疼。
溫折歆撫平他微蹙的眉心,“你在胡說些什麽,傻了吧。”
一個快把她生命刻進DNA的人,怎麽可能會失去理智到不認識她?反正她不信會有這麽邪乎的病。
“所以到底怎麽了?你真的也會發病嗎?”
周聿遲沉默了一會,坐了起來,好一番才組織好語言,“現在不會。”
現在不會,那就意味著曾經是這樣,
“秦執到底都對你做過些什麽啊?!”她又恨不得將秦執千刀萬剮了!割掉他舌頭根本不解氣!
“秦執說的不錯,人體實驗我做過,無辜的人也殺過,我不清醒,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很喜歡折磨人所帶來的快感,將他們......”一個一個卸掉四肢。
關進籠裏......
那是他最黑暗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