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順利回到了泉市。

下車之後,是直接被鳳祀羽推著輪椅推回來的。

再加上之前用力過猛,麵色蒼白,一臉安詳無力。

而小阿玄則是帶著任務歸來後的欣喜,準備回龍虎山,鳳祀羽看著小道士眉心那天生的火焰紋路。若有所思,然後慷慨地分享了自己最喜歡的零食。而小道士也把在山上自己曬的瓜子給了鳳祀羽一把。

於是兩人達成了分享零食的至高友誼。

而在衛館主被推回博物館之後,鳳祀羽卻沒有直接回自己那個根本沒有人來的零食小鋪子,轉而悄咪咪摸到了花店門口。然後溜了進去,旋即抓了一把瓜子,雙眸明亮且乖巧地坐在了一邊兒。

此刻,天女被環繞在中間。

周圍娥皇,女英,虞姬圍了一圈兒。

關於禮物的事情。

旁邊原本屬於博物館員工之一,目前在虞姬的畫室裏麵打工的畫家幽魂也被拉了過來,眾人認真討論:

“需要比較能夠表達心意。”

“最好不要太繁瑣。”

“而且也不能夠太見外。”

“你知道嗎?”

畫家幽魂沉思。

然後肯定地點頭,伸出大拇指比了個大拇指。

完全沒得問題。

低下頭,握著畫筆,刷刷刷在畫布上畫畫,她多少也算是超凡畫師,就像是水鬼專長於配比快樂水,大概類似於煉金術師快樂水宗師級高手,她的技能點也全都點在畫畫上了。

不過才一小會兒,就畫好了。

轉過來示意給其餘眾人,滿臉肯定。

‘老夫已經耗盡洪荒之力,這是我最後的傑作了!’

白色的畫布上,是巨大的禮物盒子,盒子裏麵是身穿赤色金紋衣服的少女,黑發如瀑,眼眸微斂,眸光流轉,羽帶如同禮物盒的包紮絲帶一樣環繞周圍,娥皇女英目瞪口呆,虞姬托著下巴的手一下打滑,鳳祀羽手裏的瓜子都灑了。

“這這這……”

小羽族背後的羽毛一下打開,環繞住自己,不好意思看。

雙手捂著眼睛,手指的縫隙大地卻把那一雙明亮的杏瞳都露出來。

看著畫麵上的天女雙眸柔軟,白皙麵容泛著紅暈,布料柔軟。若隱若現看得到身體的曲線,予人美好的遐想,嘩啦一下,女英一下衝上去,抬手按住畫家遊魂的動作,麵容漲紅:“這這這……這個太超前了。”

畫師歪了歪頭。

娥皇吐出一口氣,這畫師畫的有些太貼合了。

穿得很嚴實,但是昆侖天女露出這樣羞澀的表情,她們都覺得心底跳了幾下。

太犯規了。

“為什麽,不行?”

畫師有些疑惑,她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

“或許玨姑娘也不排斥這樣?”

娥皇沉吟。

眾人看向天女,看到天女仍舊安然坐在那裏,帶著一絲微笑,氣質從容雅致,就仿佛完全沒有遭遇到這樣巨大的衝擊一樣,女英倒抽一口冷氣,原來玨已經被現代社會影響到這樣的程度麽?!

好厲害!

這這這……

西王母如果醒過來,會不會覺得自家孩子被帶壞了?

她腦海裏一瞬間已經腦補出了,冷酷老媽帶著昆侖山紅花雙棍天字第一號打手應龍從天而降,把那博物館主和昆侖天女無情拆散,博物館主嬌柔倒地,昆侖天女被無情帶走,最後帶著墨鏡身穿西裝的應龍掏出一張密碼是八個八的存折扔在博物館主臉上的一萬八千字小作文。

女英雙目亮起,躍躍欲試。

好像也不錯……

娥皇很快發現了問題。

她無奈歎息一聲讓眾人都看過去,然後她伸出手在天女麵前晃了晃。

天女笑容溫和而雅致:“優雅,優雅,優雅……”

娥皇嘴角抽了抽,伸出手將玨鬢角的黑發撩起,露出了火紅火紅的耳廓,伸出手指戳了戳天女,回過頭來,解釋道:“大概就是,衝擊力太大了……”

鳳祀羽恍然大悟:

“所以大腦啟動自我保護程序了?cpu處理不了,快要燒掉了?”

娥皇怔了下。

然後沉吟了幾秒鍾,點頭道:“大概是這樣。”

“不過,我想到一個方法。”

她徐徐開口,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片刻後,畫師低下頭埋頭苦幹,刷刷刷地劃出了一幅畫。

然後把畫布朝向玨的方向。

比了個大拇指。

“看看這個?這是老夫最後的傑作了!”

娥皇已經無力提醒這個畫師,她其實是個年輕女子。而且這句話剛剛已經說過好多次了,隻是伸出手按了按玨的肩膀,稍稍用力搖晃了下,道:“玨,你看看……”

一連喚了好幾聲。

少女眨了眨眼睛,看向畫布,然後神色凝固。

娥皇伸出手撩起少女的黑發。

伸出手碰了碰玨的臉頰。

看向畫師:“太刺激了,不過比起一開始要好很多。”

“再稍微收斂一點。”

“不過,你的畫風,為什麽會有些奇怪……”

畫師羞澀一笑,然後伸出手比了個大拇指。

清秀的臉上帶著『交給我,你放心』的豪邁表情。

“放心。”

“我已經上岸了哦!”

“哦,上岸……嗯?!”

娥皇說了一句,突然意識到不對,猛地抬頭。

你丫之前畫什麽的?

衛淵……

你這個博物館的員工是不是都有那個什麽大問題?

女英不解望向姐姐,“上岸?那是什麽?”

是本子。

娥皇臉上帶著姐姐寵溺的微笑,溫柔地道:

“就是指得畫岸上的風景畫的意思哦。”

“女英你不可以看。”

在玨處於大腦cpu長時間短路,被娥皇無良用來確認本能接受程度,來挑選禮物的時候,博物館內側,剛剛把高天原端了的衛某人坐在輪椅上,雙手十指交叉,抵著下巴,道:“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忙。”

“完成這個禮物。”

“有什麽想法嗎?”

水鬼優雅搖晃高腳杯:“表白。”

戚家軍兵魂擦拭刀刃:“表白。”

圓覺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要不然,衛館主你和我出家?”

還有蒼老的聲音:“表白。”

衛淵額角抽了抽,看向旁邊笑眯眯的老道士,或者說是依附於博物館紙人用出了分身之法的張若素,歎息道:“張道友,你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張若素眼睛裏麵全部都是青丘國靈材的金錢光芒。

道門心境衝虛,無我無他,追求本心本性。

可是……

實在是,青丘國真的有錢。

而且有酒。

老道士帶著寺廟道館裏麵忽悠別人解簽的微笑,雙目無神,根本沒有衛淵的倒影。而是倒映著金錢和美酒,伸出手來,嘩啦一下出現了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各種各樣的文字,道:

“看一下,龍虎山新開展的業務,不管你是要後天晚上是流星雨,是下雨下雪,還是大晴天,祝由十三科全權為你服務。”

衛淵嘴角抽了抽。

而這個時候,旁邊依附於博物館另一個紙人上的無支祁手裏捧著敲詐來的switch遊戲機,不屑地哼了一聲,“說到底,居然還是要用幻術,真是白學了。”

衛淵大怒:“幻術怎麽了?”

“況且也不是幻術。”

無支祁道:“真是不懂得你到底是在想什麽?”

衛淵道:“隻是送一個禮物。”

無支祁冷笑一聲,傲慢道:“既然是神代的存在,你就應該送她兵器,越重的兵器越好,我們那時候,都是越大塊的兵器越好,像是我,我可是直接能夠抽起淮水來的,你能嗎?你不能!”

衛淵額角抽了抽,伸出手指:“再說一句話。”

“扣工資。”

無支祁大怒。

衛淵猛地起身,嘩一下掏出槍。

然後直接抵著switch 。

以大無畏的態度逼視著無支祁。

這是曆史性的一刻!

他的氣勢,竟然逼退了淮渦水君。

“你再搞……”

“我撕票了。”

“……你清醒點,這你買的。”

“不管,我打不死你我還打不死一個遊戲機了?”

最終惱羞成怒的衛淵以你再多嘴一句老夫直接給你撕票的光棍氣質折服了無支祁,水猴子還在打遊戲,也懶得再多說,衛淵坐回來,道:“總之,你們幫我做成這個事情。”

水鬼點了點頭:“那好,老大,你得要提前邀請玨姑娘來吃飯吧?”

衛淵呆住。

還有這一出?

而這個時候,花店裏也成功地測試出了玨的心裏承受上限。

其餘的畫全部被摧毀。

“那麽……”

一直在嗑瓜子的鳳祀羽放下翅膀來,道:“既然要送禮物的話。”

“玨姐姐你要不要去邀請衛館主吃一頓便飯?”

天女怔住。

好友送個禮物,需要這麽麻煩麽?

青丘國?女嬌。

“這裏是零食,這裏是零食,花店已就位。”

“這裏是可樂,這裏是可樂,博物館已就位。”

在五千餘年後,重新發現有趣味好玩事情的女嬌嘴角微微勾起,她優雅地關上門,告訴了青丘國的小狐狸們,她在修行和修身養性,最近不可打擾。而後緩緩走入,小狐狸們隻能看著優雅又有氣質的老祖回去。

而後。

女嬌猛地關上門,小步跳到了蒲團上,一下坐下來,看著法術裏的老街。

像是導演一樣戴上了墨鏡,手裏拿著劇本卷起來拍了拍掌心。

“咳嗯,可樂,零食,各就各位……”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