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
“哈哈哈,稀客,當真是稀客啊。”
“張天師不在龍虎山上清修,竟然有空來我這武當山,不知道有何見教啊,是否是要把我們那柄真武劍還回來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道人大笑著迎出來。
道袍都無法遮掩那一身健碩的身材,黑發白發交錯, 武當山趙通玄,人間界難得一見的武道大宗師,武當丹劍,太極釣蟾勁,盡數貫通,幾乎已經抵達百年難得一見的境界。
又因為人間靈氣恢複的大勢, 早已以武入道。
口氣頗為不小, 隱隱然有號稱一身武道絕學已超越祖師的口氣,氣焰決然, 我輩武者若不能拚盡一生智勇踏破祖師的高度豈非這數百年的武道傳承,盡數虛妄?
“趙通玄,可惜啊,你這武當真武劍,怕是要不回來了。”
老道士笑容平和。
端起茶吹了口氣,道:“說起來,我這裏有三茅上清派的救心保命天王丹,童叟無欺,三本武道典籍的手抄本,要有武道意誌傳承的那種,借我十年,我就賣給你。”
趙通玄愣了下,而後哈哈大笑:“老天師你腦子是不是被打壞了?”
張若素不以為意, 轉而道:“你覺得, 衛館主如何?”
“劍術通玄,一身純陽橫練功法,可惜啊可惜, 不入我武當山。”
“否則的話, 武當純陽功,恐怕能修持到真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一提起衛淵,趙通玄就變了一副臉麵,滿臉的痛惜,道:“你把他誆騙,啊不,我是說,引渡我武當山。”
“藏書樓的典籍你自己搬去!”
這老小子,還真是饞衛淵那家夥的身子
老道士心底下意識浮現出這個想法。
然後覺得這句話似乎有點不對,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是饞那一身的純陽真氣。。
“那你覺得此人性格如何?”
趙通玄道:“自然不錯,坦坦****,為人剛正,可惜不曾見麵。”
張若素笑眯眯地把一封信遞過去,道:“那好咯,這封信是他自大荒之地拿回來的,裏麵可是有大荒隱秘,咱們兩個幾十年的交情,我當然要給你看看了。”
趙通玄看了一眼張若素:“一本武道典籍?”
“不不不,咱們什麽關係。”
“這當然是免費的了。”
“免費?”趙通玄疑惑。
“你會有這麽好心?”
張若素笑眯眯道:“那還有假?”
趙通玄狐疑地打開信箋,慢慢看下來,覺得沒什麽問題,逐漸看得入神。直到翻到了最後一頁,看到那一行北極真武**魔大帝,這武人臉上的神色緩緩凝固,身子一震。
片刻死寂後,外麵的弟子便聽得了一聲大吼。
而後似乎是桌椅被磅礴的內家罡氣直接震碎的聲音。
“掌門師兄!”
“您怎麽了?!”
武當鬆鶴長老推門匆匆而進,看到自家掌門死死捂著胸口,滿臉漲紅,不隻是受到巨大的驚嚇衝擊還是說過於興奮,屋子裏似乎是被台風掃過,一片狼藉,掌門半跪在地,胸膛劇烈起伏。
然後那位道門天師蹲在前麵,手裏慢悠悠掏出一瓶丹藥。
拎著丹藥瓶晃了晃:
“三茅上清派的救心保命天王丹喲。”
“搶手貨哦。”
“三十本武道典籍的手抄本,怎麽樣?”
“要嗎?要嗎?!”
伴隨著叮鈴鈴的聲音,小學下課了。
唐暖暖認真地把手上的書本合上,把筆記和作業收好,放在了書包裏麵,背在背後,和老師道別後,混合在同學們裏往外麵走,爸爸這段時間又很忙,媽媽也很忙,沒辦法來接她。
她已經習慣了自己上小學。
自己回家。
“暖暖,你還是一個人嗎?”
一個小姑娘問道:“要不要過來一起回家?”
“喲,又是一個人啊,爸爸媽媽不要你了!”
一個小男孩做了鬼臉。
孩子們的玩笑總是沒有度的。
“對啊對啊,一個人回家,你爸爸媽媽呢?”
“不要你了,你爸爸媽媽不要你咯!”
“沒人要,沒人要!”
上下學的孩子們聲音喊起來,嘈嘈雜雜的,外麵圍繞了一大堆的家長。但是就是沒有來接她的那個,一位看上去三十餘歲,戴著眼鏡的男性扶了扶眼鏡,從公包裏麵抽出一卷件卷起來。
黑著臉,打算給自己兒子頭上來一發人格修整鐵拳。
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陣騷亂的,驚呼的聲音。
“讓一下,讓一下!”
伴隨著孩子們最驚呼的聲音,一輛小推車以氣破萬軍般的氣勢,一口氣嘩啦下地推到了學校門口,那是任何一個學校門口都一定會圍繞著大部分孩子的地方,上麵有紮滿了糖葫蘆的稻草人,有各種各樣的小點心,小玩具,還有遊戲漫畫。
這是足以滿足小學孩子們最羨慕的東西。
似乎是因為他的氣勢實在是太強烈自信了,簡直像是撕裂黑雲的騎士一樣風卷殘雲氣吞萬裏。雖然這個騎士騎著的是學校前麵的小吃攤的車,身上掛著各種玩具。但是那種自信的氣勢完全沒有誰能說他不對似的。
青年伸了個懶腰,反手從背後拿出一個巨大的棒棒糖花束,各種口味的棒棒糖化作一束花,俯身,遞出棒棒糖花束:
“怎麽樣,小家夥?”
縉雲氏笑容燦爛:“準備好逃課了嗎?”
唐暖暖瞪大眼睛,滿臉興奮:“可,可是已經下學了啊。”
“嘖,失誤了。”
縉雲氏摸了摸下巴,道:“不行,可我是四凶,我不能做好事啊。”
“那麽,準備好翹掉興趣班了嗎?”
唐暖暖用力點頭:“嗯!”
“很好,小家夥,我認可你是我饕餮的從犯了。”
縉雲把唐暖暖抱起來,放在小吃車推車上。然後捏了捏推手旁邊的一個玩具,發出叭叭叭的聲音,準備出發,然後突然記起來什麽似的,道:“對了,還有件事情。”
他轉過身,走到那個剛剛嘲笑唐暖暖的男孩麵前。
縉雲氏身材高大而健碩,有一種野性的健美感覺,予人強大的壓迫。
那男孩子結結巴巴道:『我,對不』
饕餮反手一巴掌拍在這男孩的頭頂,收斂了力量。
那男孩直接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嚎啕大哭。
“你,你怎麽能這樣,他還是個孩子,啊!”
“這位先生,你怎麽打我的學生,我覺得你應該,啊!”
“不是,我覺得你一個大人怎麽能和小孩子一般見”
『你有沒有公德心,再這樣我報』
最後饕餮走到那邊的三十餘歲父親,和第一個開口戲弄唐暖暖的男孩麵前,男孩拉著自己的父親瑟瑟發抖,那男子推了推金框眼鏡,和饕餮對視,沉默了下,反手一巴掌拍下去。
男孩被自己的父親直接打蒙,這一下比饕餮打得都狠。
饕餮讚許地點了點頭,遞給他一根棒棒糖。
周圍那些可能沒有壞心,但是確實是戲弄了小女孩的。無論大小男女全部被饕餮打得坐倒在地,就像是個惡棍。然後,他的神態確實便像是得勝歸來的騎士,像是英雄一樣得意洋洋,推起小吃車,特別行動組的喊聲傳來,饕餮吐氣開聲,邁步狂奔,放聲大笑:
“啊哈哈哈,今日又是縉雲氏的勝利!”
“來啊,你們倒是捉住我啊,哈哈哈!”
“老爹,我是不可能做好事的!”
“溜了溜了!”
博物館裏麵,青鳥化形成了一米四幾,穿青衫裙的小女孩,捧著一杯花茶,看著周圍的環境,還沒有從剛剛感知到西王母位格,推開門後居然是玨的震動裏掙脫出來。
現在心裏麵簡直是有無數個疑惑在轉啊轉啊轉的。
可就是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來。
聊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小腦袋瓜都有些理解不能。
玨把給女嬌和亮的信箋送過去之後,才慢慢拿起自己的這封信。
動作頓了頓,拆開來,展開信箋,上麵是熟悉的字
“玨,離開許久,你現在如何。”
“我現在在大荒外海,情況大體算是平穩,路過大荒,現在在外海,和女媧十人,還有一位可能是媧皇轉世體的姑娘在一起,不周老伯也在,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也不知道博物館裏麵現在如何,人間界怎麽樣』
“女嬌的話性格有些惡劣,說起來啊,我好像知道她的血脈源頭了。”
“博物館還要你看顧著些,兵魂還好,水鬼白澤是不管不行的,還有阿亮,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看著他,不要讓他挑食,啊說起來我在這裏找到了幾種食材,準備帶回去多嚐試嚐試,也許玨你會喜歡”
語氣平和,想到哪裏寫到哪裏,閑散隨意。
這段時間在做向導培訓的欽原進來的時候,玨都沒有發現,欽原和青鳥對視了一眼,某種程度上算是青鳥下位體的欽原挪移開視線,看向信箋,隻是看到上麵的字。
好俗氣啊。
不是希望玨看顧著些博物館,便是隨意說些遊記。
要麽就是說阿亮女嬌的事情,說玨若有閑暇的話也看望一下。
好無聊啊,為什麽能看得那麽入神?
欽原看不大懂。
寫到最後,信箋的尾端語氣溫和:
此世相遇的時候,來到老街,記得街道兩邊的花樹都開了,淺紫色的話看著很好看,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少女起身去取紙筆,藍色的襯衫,淺色的長裙,黑發垂落在肩,踏著白色的運動鞋,手腕如霜雪,垂筆回應,說會好好看顧博物館,明日便會去拜訪青丘國,說人間山水地脈聯係逐漸加強,西王母位格提升。
說會看顧好阿亮。
也會看顧好自己。
最後筆鋒頓了頓,想要說些什麽直白點的話,落筆寫下。
你什麽時候回來?
想了想,太過直接了,手掌拂過,字跡消失,重新寫下。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我倒是很想你。”
麵容躁紅,一下又拂袖讓這字消失。
最後視線掃過那一本十國春秋,看著外麵的老街,心情慢慢安靜下來,相對於這個發展的時代有些矮舊的屋子上,天被電線切割成了大片大片的藍色,鳥兒掠過天空,陽光溫暖,微風和煦,兩側花樹很粗,投下大片大片的樹蔭。
吳越王錢穆典故剛剛才看過。
少女的字落下最後一筆。
陌上花開,君可緩緩歸矣。
你問老街的花樹,那我回答,這裏的花樹已經開放了啊。
你如果完成目標的話,可以慢慢回來了嗎。
折好,遞給了那邊的青鳥。
小姑娘咕噥著道:
“不明白啊,明明最後一句話,你們為什麽都要改好幾次呢是不懂該怎麽寫嗎?”
她看向那邊氣息悠遠,精神強大,已經有了西王母氣韻的天女,疑惑不解:
“不是越強大就會知道更多的事情嗎?”
“可是能夠一手撐天的不周和昆侖的西王母。”
“也有弄不清楚的事情嗎?”
與此同時,衛淵睜開眼睛。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伏羲那渣蛇給算計了。
四肢混沌,有種被壓縮壓製的感覺,眼前更是漆黑一片。
這個感覺
TNND!
衛淵嘴角抽了抽。
伏羲這家夥,難道把他塞到一個雞蛋裏麵了嗎?
一片漆黑,四下憋屈得很,被夫子強化過的的南山之竹特性上來,咬緊牙關。
區區一個雞蛋,怎麽可能困住我?!
看我把這玩意兒撐爆給你看!
淦他媽地撐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