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
嗯,這似乎在淵那裏聽說過。
似乎是他在人間符篆天庭裏麵領受的位置,還有倏忽兩位古代大帝的事情玨若有所思,這究竟是真的淵,還是說隻是大荒也同樣存在有具備玉虛之名的強者。
不,不可能是後者。
清冷少女隨意想著。
大荒昆侖,諸界山海,一一切神靈名號,皆在她心中所載。
昆侖西皇親自教導千年時間,力量無法造就,這些雜學知道的很多。{??1
也就是,淵?
不能暴露出問題,否則的話,可能會被察覺到。
清冷少女保持著麵癱淡漠,點了點頭。
一副忠心可靠,為求財富而來的歸墟行走的模樣。
把玉符收起來。
歸墟之主心滿意足,遞過去一枚令牌,緩聲道:“這是你的行走禦令,上一個任務頗為不錯,算是正式行走了。若是此番能夠拿得到玉虛的跟腳,法門,戰鬥風格,大道方向,便是最好。[??1
少女點了點頭。
摸索著玉符,想了想,道:“可以。”聲音微頓:“但是,得加錢。(??2
人間界龍虎山。
扭曲的因果將周圍的一切毀滅,女魃的瞳孔收縮,心中駭然,發絲的尾端隱隱沾染了些許足以焚盡魂魄的烈焰,眼前隻是泄露出的些許氣機,就造成了這樣恐怖的畫麵。
不是劍氣毀滅,不是力量摧毀。
而是因為因果的混亂,萬物承受不住因果疊加閉環的分量自行崩解。1
這力量
道人閉了閉眼。
背後那雙瞳幽深,映照歲月和因果,一隻手托著玉珠,-隻手握著長劍的幻象消失,周圍的因果隨心而動,重新連接,崩解湮滅的萬物自齏粉當中歸來,以因果倒流之法,演化出了仿佛歲月長河就此凝固而後向後逆流的異象。
於是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石桌,座椅,旁邊的花草,以及道人手中那一杯還散發出嫋嫋霧氣的熱茶,清亮的茶湯上也不過是泛起了些微的漣漪,還能在窗外聽聞鳥雀清脆的聲音,一如尋常的午後。
連剛剛被因果波及,血肉消解的鳥雀都複蘇了
女魃怔怔看著前麵的道人。
白發道人放下杯盞,伸出手指,那隻鳥雀仿佛完全不知道先前經曆的事情。隻是落在他手指上,鳥雀隻當他是一截草木,啄著道人鬢角白發,道人抬眸,嗓音溫和道隻是生死因果極端清晰的情況下,逆轉因果,可以做到類似於生死逆轉的事情,其實限製頗多。”
伸手一送,鳥雀入空:“之前心緒嘈雜了下,我根基和境界都不夠穩定,偶爾會有些收放不夠自如的情況,勿怪。
女魃沉默了下,道:”你現在??.
道人想了想,回答:“隻是稍有突破而已。1
“玨的情況??.
女魃揉了揉眉心,道:??獨氣壓過清氣的話,初步表現也隻是會出現如同我當年那樣的力量外泄,控製不住的爆發;再繼續下去的話,則是會出現其餘的種種變化
”直至最後,化作濁氣-世的靈。’
衛淵手中握著玉簪,道:“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玨不會有事。[言出法隨]
除了不能搞錢以外,用起來還是很方便的。
這一項手段,也就隻是在撿錢上不管用。
”我的神話權能雖然不擅長殺伐,但是在其餘方麵還是很有用的。[??1
道人補充了一句。
女魃挑了挑眉鋒,回憶剛剛那萬物因果顛倒崩解的畫麵,沒有多說什麽,對於‘不擅殺伐這個自我評價持保留態度,喝了口茶,道:“大概就是這樣,是為了將這玉簪交給你。”
“另外,還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我曾經在昆侖用昆侖鏡看到了你和玨的過去,至少是一部分過去,春秋之時你跟著夫子,三國的時候又曆經亂世,這些都不提了,我隻是有些好奇,為什麽,你在秦國的時候,軍爵極高,卻又終身不娶?”
“而且,你那個時候似乎和玨有了約定是吧
”那時候玨才隻嗯,雖然說實際年齡數千歲有餘。但是因為特殊原因,她成長緩慢,心性冷淡。而外貌看上去就十一二歲,你不要告訴你那時候就對玨心有所屬了??.
白發道人麵容一滯,抬起頭。
看到了眉宇溫和的女魃笑著看著他。
總覺得下一秒鍾自己要是點頭,那一副溫和的臉色就會變成一副看垃圾的表情,滿臉你個垃圾的眼神然後踩在腳下的畫風,道人下意識就要否認,那時候的玨還是個三無小蘿莉,自己怎麽可能在那個時代就有感情的。
可是剛要否認。
道人聲音一頓,回憶起眼前的女子是天女中最為性烈如火的。
而且極為討厭庚辰的過分溫柔帶來的感情問題。
極度專一。
道人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保留自己的名譽和清白:“那個時代我和玨隻是,她救過我的命。然後給了我去完成必須完成事情機會,僅此而已
“而為何不娶。”
白發道人拈起鬢角長發,哂笑一聲:“是因為我當年著實曾經有過暗戀之人。
女魃眉頭微微抬了抬。
“那算是我的老師,如果沒有她,我可能無法踏入黑冰台,也是她傳授給我十年劍術功法,去各處尋找了靈藥和凶獸乃至於凶神的精血煞氣,洗練我的根基。”
女魃的眉頭皺起來。
道人道:“故而,當時也曾暗中眷戀於她。”
“隻是,這畢竟已經是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說起來可笑,過去這麽久時間不曾再見過,我幾乎忘記了她長什麽樣子,忘記了她的聲
女魃端著茶,眼底有紅色焰光流轉。
心中既又有作為玨的姐姐而不喜歡,但是卻又覺得這樣的行為也著實是合情合理。若是苛求其在不記得過去的情況下不準對他人動心也是很過分的事情,隻好吐出一口氣來,道:
“那麽,你的劍術老師叫什麽名字?”
青衫道人伸出手按按眉心,吐出兩個字:“姑射
女魃怔住。
而後那般心中的別扭感覺忽而散去了。
隻是喃喃自語數聲,而後帶著些笑,點了點頭:”是個好名字。
“哎呀,抱歉抱歉,老道士來得遲了來得遲了。”.
“之前吃東西吃壞了肚子,去了一趟茅房,勿怪勿怪啊。”
片刻後,女魃飄然離去,而張若素幾乎是在女魃離開沒多久就恰到好處地來了這裏,說是沒有掐好了時間衛淵都不相信,古怪地看了一眼這位人族第一真修,道:“你是不是還有點怕她??.”
老道人臉色一滯。
爽朗笑著把件事情打了馬虎眼糊弄過去,道:“哈哈,這事情,道士的事情,怎麽能說是怕呢?修道者的事情,這個叫做趨吉避凶,趨吉避凶。”
“說起來,衛淵你來找我做什麽?”
“哦,我之後打算在一個山頭開個派別,傳授點道法之類的。”
“就看你有沒有興趣去。”
張若素長舒了口氣,鬆開了袖裏乾坤裏麵握著的‘天王護心丹,現在那些尋常的救心丹連安慰劑的效果都沒有了,老道人臉上浮現出了笑意,撫了撫須,道:“既有道行,自然該廣開方便法門,傳授眾生。”
“你願意開山門,這是好事情啊。”
“老道自然該要去捧場捧場。”
“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衛淵語氣隨意道:“玉虛。”
張若素不以為意,撫須疑惑道:“玉虛觀?”“不錯是不錯。”
“可是這名字是不是有點太隨大流了?在這曆史上,玉虛觀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哪怕是流傳到現在這個時代的玉虛觀數字恐怕都不屬於十座。”
“打算收多少弟子?”
“大概隻有兩個衛淵想了想,回答。噎鳴估計要來。
還有阿玄。
老道人遺憾道:“兩個啊,小派別。”
衛淵道:“另外,這兩個裏麵,其中有一個得向你要了。”
“我記得,阿玄他雖然在龍虎山上呆了幾十年的時間,但是外貌不變,也不曾授簫是嗎?龍虎山正一府,沒有授篆的弟子基本還不能算是真正入了門牆,如何,讓他跟著我怎麽樣?”
張若素抬眸看著衛淵,許久後咕噥著道:“阿玄啊,你若是願意收下他,他若是願意拜你,那就隨意了,道門弟子,隨緣而來隨緣而去,也算是逍遙啊,平生求逍遙,豈可因]戶而限製住?”
“老道也懶得管了。”
“記得讓他沒事回來龍虎山坐坐就行。”
他掏出茶壺,裏麵是濃鬱的烈酒,喝了口,帶著些微醉意道:
“說起來。”
“你這次開山門,還有些誰要去嗎?要是有同道的話,老道士不至於太過無聊,多少還能和人聊天解解悶。”
衛淵想了想,道:
“有一位老朋友了,勉強算是道家,但是不是道士。”
他在勉強這兩個字上著重強調了下。
張若素大笑:“遵循大道,卻不入道家,在野修行,竟是連野道士都不算,哈哈哈,何其豪氣何其地囂張狂妄啊!又是何等的氣魄!”
“老道士有興趣了,到時候定要和他好生論道一翻!‘
”還有呢?
衛淵噙著笑意,想了想,道:“其他人你估計沒有是沒興趣。”
“對了,我這位老朋友會來,但是來與來是不同的。”
“至於他是一個人來。”
“還是會帶著一個十四歲的小和尚一起過來,我就不知道了。
小和尚?
張若素喝了口酒,皺眉道:“大乘佛法還是小乘佛法,是禪宗?天台宗?還是什麽流派的?總不是淨土宗的吧,你和他們的關係可沒有好到這個程度。
衛淵接住一枚落葉,想了想,道:“小和尚也不能叫做小和尚。”
“不是大乘佛法,不是小乘佛法,不是原始佛法,更不是密宗之類偏激的手段。”
“不是和尚,不是沙彌,不是僧人,最多算是個年少的修行者。”
“雲裏霧裏的,扯什麽啊?”
老道人點了點頭,撇了撇嘴,道:“總之老夫對和尚沒有太大好感,到時候少不得也看看那小和尚的道行了,好好得見識見識,能夠去你那玉虛觀裏麵的和尚是個什麽成色。”
衛淵看著摩拳擦掌準備把那一個老道家和一個小和尚一塊挑戰。
然後一塊兒收拾,包圓了的張若素,嘴角一點一點勾起。
是道家,不是道士的老先生。
是修行者,非僧非佛的少年。
白發道人噙著笑意,道:??,我很期待。”
閑聊許久,衛淵告辭離開,臨走的時候,站在龍虎山的山崖邊,聽到了有其他的道人碎語交談,道:“似乎是衛館主打算要收小師叔祖為弟子
“唉?小師叔祖麽?不過他一直沒有授篆,倒是也可以。”
“是,據說當年小師叔祖指著三清殿說是元始大天尊的弟子,這才是和我道門有緣留在了龍虎山。不過,雖然夠不著元始天尊。但是能找到衛館主也是很好的後路了啊。
“確實是啊道門弟子,況且,當年前代天師卜算,最後也隻是得到了[隨緣而來隨緣而去]八字箴言而已,也或許這才是老天師他不強留的原因吧也始終不授篆。”
“喵嗚嗚!你們在做什麽!”
“還不給我摸魚去!”
黑貓類的聲音傳來,然後兩位年紀不小的道人哭笑不得地去真摸魚。
去後山的魚塘裏幫著摸兩尾魚兒上來。
風吹而過,鬆樹的枝丫伸出,輕輕晃動,白發青衫的道人負手而立,腳尖踩著鬆樹,自言自語道:“隨緣而來隨緣而去??.
他笑歎一聲,道:”錯了。“是隨淵而來,隨淵而去。
剛剛離開的道人疑惑道:“奇怪,師兄你剛剛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聲音?什麽聲音?”
年長些的道人已經挽起袖口,疑惑不解,回過頭來,也隻見得長空白雲,黃鶴振翅,唯獨一棵老鬆伸出樹枝直指雲端,有山間清風,天上明月。
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