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至初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
阿姐他把握不了，一個馮婉音他還把握不了麽？
他手插口袋，“誰允許你擅自離開的？”
馮婉音低著頭，腦袋裏迅速組織語言。
她硬著頭皮把頭抬起來，淺淺一笑。
“小初，我就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表哥，所以我想跟上去打個招呼。”
上次在醫院說過，林琛是她的遠方表哥。
程之初的目光微微一動，頓了頓。
語氣十分不耐煩，“你別忘了你是跟誰出來的。”
馮婉音的臉上帶著愧疚之色，“對不起小初......我現在就幫你挑衣服。”
少年哼了一聲，並未作答。
算是默認了她的道歉了。
馮婉音耐心地在男裝其中穿梭，為程至初挑選合適的搭配。
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似乎取悅到了程至初。
他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把目光追隨過去。
然而，每當馮婉音滿心歡喜地遞上一件，程至初總能道出其中的“不足”。
“這件顏色太深，不喜歡。”
他翻了個白眼，“你什麽品味？”
馮婉音笑了笑，又重新去挑選了幾件。
然而，程至初還是一臉嫌棄。
他狹長的眼睛不屑地瞥過去，傲慢道：“這件款式太普通了，還有這件，質地摸上去也太粗糙了吧，馮婉音，你是不是耍我呢？”
馮婉音臉上的笑有些僵住，她耐著性子拿出最後一件。
“小初，這件你肯定會喜歡。”
那可不一定。
程至初切了一聲，將眼神施舍般的投過去。
馮婉音的手輕輕摩挲著一件質地柔軟的羊毛衫，滿懷期待地捧給他看。
程至初卻輕輕搖頭。
眼神中透露出挑剔與不滿。
“這件？嗯，圖案太幼稚了。”
“好的，那我再挑挑。”
馮婉音轉過身，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認命地繼續翻找。
她人麻了。
就沒有衣服一件能合這位少爺的心意。
這也太挑剔了。
馮婉音耐著性子，又拿起一件。
“小初，這件怎麽樣？”
程至初麵露譏諷，“你眼光真差。”
空氣中傳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馮婉音扯了扯嘴角，她的心碎成了兩半。
此時商場樓上，引起了一波不小的**。
宋今棠和朋友出來逛街，有人認出來她是知名鋼琴家，激動不已。
“啊！女神，我好喜歡你！可以跟你拍張合照嗎？”
“當然可以。”宋今棠溫柔一笑，然後比了個耶的手勢。
說話的女生趕緊讓自己的男朋友幫兩人拍照。
照完相後，女生依依不舍的揮了揮手。
朋友打趣道，“不愧是宋女神，走哪都能有你的粉絲。”
宋今棠笑而不語，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樓下男裝店內。
內心一喜，小初居然也在這。
緊接著馮婉音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手上衣服。
小初為什麽會跟她在一起？
“今棠，你怎麽了？”
見宋今棠在走神，朋友趕緊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宋今棠回過神，笑了一下，“我沒事，我們繼續逛吧。”
接下來這幾分鍾，她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問什麽都是敷衍幾下。
導致朋友忍不住關心詢問，“今棠，你不舒服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宋今棠搖搖頭，視線落下去，隨即她說，“我碰到了一個認識的弟弟，想下去打個招呼，你自己先逛，好嗎？”
原來是這樣。
朋友沒有絲毫猶豫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
“你去吧，東西我幫你拿著。”
宋今棠感激一笑，“好，我等會兒就回來。”
說完，她乘坐扶梯下去，尋找剛剛那間男裝店。
沒費多少功夫，宋今棠就看到了程至初。
推開店門，她笑了笑，“小初，你怎麽在這？”
“阿姐？”
程至初側首望向門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被複雜的情緒替代。
尷尬迅速爬上他的臉頰，程至初下意識地給了馮婉音一個警告的眼神，讓她不要過來這邊。
接收到目光的馮婉音，一看是宋今棠，咬著唇一臉落寞地站在原地。
程至初將目光重新投放在宋今棠身上，似乎想要找個合適的表情來應對這不期而遇的場麵。
“阿姐，好巧啊，你是來這裏逛街的嗎？”
程至初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笑容，緩緩靠近她，試圖用輕鬆的話題來拉近兩人的距離。
自從上一次生日宴過後，他再也沒有見過一次阿姐。
燈光照射在程至初略顯緊張的臉上，心因為激動而有些雀躍。
宋今棠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話鋒一轉，輕聲細語道：“小初，你跟馮小姐很熟悉嗎？你們兩個今天一起來逛街買衣服？你怎麽都不介紹一下？”
程至初聞言，臉色微變，幹笑了兩聲，連忙擺手解釋道：“哦，她啊，不過是我碰巧遇到的而已，我跟她不是很熟，阿姐你別誤會。”
這話被馮婉音聽了個幹淨。
正好自己現在也不想伺候這個挑剔的富二代了。
巧了！
正好有個台階可以走。
她眸光一轉，馮氏表演法則，開始了！
男裝店內，一個女孩，聽到心愛的少年這麽急著跟她撇清關係。
女孩心中一痛，目光漸漸暗淡下來。
那一刻，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她。
馮婉音眼角落下一顆晶瑩的淚珠。
她吸了吸鼻子，眼尾染上水汽，眼淚順著白軟的臉頰滑過。
視線相撞，程至初一臉不自然地將視線移開。
差不多了，沒她什麽事了。
馮婉音裝作一臉受傷的從兩人身邊經過，推開店門直接走了。
宋今棠有些驚訝，“小初，馮小姐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不過就是個廉價的替代品而已。
不用管。
程至初煩躁地撓了撓頭發，不悅地嘖了一聲。
“阿姐，等下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你上次都沒來看我比賽……”
程至初想了很久，終於鼓足勇氣說出這句話。
他的聲音略帶緊張，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角。
宋今棠聞言，溫柔的笑了笑，隨即搖了搖頭。
“不行哦小初，其實我今天不是一個人來的，我還有個朋友，她在等我，後麵約好了要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