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熟悉又溫熱的氣息,撲灑在馮婉音白嫩的肌膚上。

周津澤身上煙草味很重,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來。

之前周津澤很喜歡將煙吐往自己臉上,每次都把馮婉音嗆得不行。

燈光灑在兩人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人影。

就在人影即將融為一體的時候,周津澤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這微妙的氛圍。

鈴聲響了很久,停了一會兒,緊接著又響了起來。

看這架勢是不接對麵就不停,一直打到他接為止。

周津澤身體一僵,神色明顯不悅。

趁著這個好機會,馮婉音從他的手臂下麵穿過去,小跑著往演奏廳方向去。

還好還好,多謝打電話的這位救命恩人。

你拯救了一條生命啊!

馮婉音推開演奏廳的大門,裏麵早就空無一人了。

她趕緊跑出去尋找林琛。

在洗手間那裏耽誤了那麽多的時間,早知道就不去上了。

一連遇到兩個麻煩。

大門口,林琛已經將車門打開,正要上車離去。

因為他的身高實在是太過優越,以至於讓人一眼就能鎖定林琛所在的方位。

旁邊是許多陸陸續續離場的觀眾們,一時間有些吵鬧。

馮婉音連忙喊道,“哥!”

她小跑著穿過人群,直達男人麵前。

林琛轉過頭,雙眸中似有寒霜。

“哥,剛剛洗手間人太多了,耽誤了那麽久,真是不好意思啊......”

她趕緊解釋,聲音中帶著一點心虛。

聽到這句話,林琛眼眸微斂,目光不似剛剛那麽寒冷。

車門已經打開,馮婉音再晚來一秒,恐怕他就已經走了。

她笑了笑,“哥,你這是要走了嗎?可不可以順路送我回去?”

林琛沒答話,臉上沒有表情,靜靜地站在原地。

得,又惜字如金了。

馮婉音語氣帶著央求。

“你就送我一程吧,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她的明眸似水,清純靈動,像街頭爛漫盛開的梨花。

林琛的目光淡淡掃過她,眸中未見異常如往常般冷漠。

“我有急事要回醫院,你自己打車回去。”

好吧,工作比較重要。

而且醫院的急事說不定又是跟上次一樣做手術。

馮婉音微微一笑,十分識大體地退後了兩步。

“那你趕緊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林琛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聲。

然後他長腿一邁,進入車內。

馮婉音輕聲道,“哥,忙完了給我回個電話。”

這句話沒得到回應。

她沒有介意,依舊賣力地在車子身後揮舞著手臂。

因為周圍有許多車,所以林琛的車沒那麽快開出去。

林琛的車還沒完全離開視線。

程至初從大門出來,正好看見馮婉音在對著車屁股招手。

他嗤笑,“怎麽,林琛自己離開沒帶你啊?看來你們的關係也不怎麽好嘛。”

馮婉音轉過身,一陣風吹過,腦後的馬尾一晃一晃的。

程至初將手插進口袋。

“馮婉音,你就像個垃圾一樣被林琛丟在這裏。”

話語隨著風輕輕搖晃,也吹不散這其中陰陽怪氣的味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這是在拿馮婉音撒氣。

馮婉音心裏頓時有數了。

應該是因為宋今棠。

在阿姐那受氣了,所以來找她這個替身撒氣。

馮婉音趕緊走上前,“小初,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醫院,又是醫院。

馮婉音是不是想要去見林琛?

心裏的那股懷疑越來越放大。

想到這裏,程至初臉上閃過一絲戾氣,一把推開她。

“離我遠點,我不用你管。”

這推的力道太大了,馮婉音差點兒沒站穩。

還好今天穿的平底鞋,不然腳肯定要扭傷。

“你怎麽了?”馮婉音的目光全是擔憂,“小初,你不要逞強好不好?出什麽事了,你跟我說說。”

見她擔心的表情不像是假的,程至初心頭上的暴躁才被撫平了幾分。

“滾啊,都說了不用你管!”

馮婉音依舊很有耐心。

自從有了係統之後,馮婉音覺得自己有當幼師的潛質。

她往前走了幾步,想試探下少年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女人柔軟的手覆蓋在程至初的額頭上,額前的碎發被撥開,露出他平整的額頭。

程至初感覺得到馮婉音手心裏的那一處溫熱,像是源源不斷的熱流一樣,往全身蔓延。

“看來沒發燒呢。”馮婉音莞爾一笑,唇畔笑意洋溢著淡淡的溫柔。

程至初有一瞬間的恍惚,“阿姐……”

剛剛那抹溫柔的笑容太像阿姐了,就像小時候那樣。

馮婉音納悶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心裏不禁吐槽。

果然她就是天生該吃這碗飯。

大白天的就有需求了,馮婉音當然要滿足客戶了。

她溫柔一笑,“小初,謝謝你來看我的鋼琴巡演會,我很高興。”

阿姐說她很高興?

程至初瞬間清醒過來,用力將馮婉音的手拍開。

“馮婉音!你不要妄想取代阿姐!”

他的眼裏全是陰霾,剛剛阿姐明明沒有說話,隻是到處在找那個叫周津澤的男人。

馮婉音垂下眼眸,語氣卑微。

“小初,我知道的……我隻要能在你身邊就好,別的我什麽都不奢求。”

耳邊傳來一道機械聲,“舔狗值加1”

程至初冷聲道,“滾,現在離開我的視線。”

“好。”馮婉音吸了吸鼻子,臉上落寞,轉身就走。

程至初隨意一瞥,視線落在她那紅了一大片的手背上。

他的心裏頓時一股異樣升起。

好似有一團棉花壓在心口出。

“等等。”程至初的語氣生硬,像是緩解尷尬般,輕咳了一聲。

馮婉音轉過頭,臉頰上還掛著一滴剛流下的淚痕。

她一臉困惑,“小初,怎麽了?”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程至初將視線投向別處,別扭道:“你跟我回去,這段時間我又失眠了,睡不著。”

過了一會兒,他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抱著你才能睡著,但我警告你,好好做好你應該做的事,別妄想取代阿姐。”

程至初語氣凶狠,他才不是心疼馮婉音。

隻是想要睡個好覺而已。

對於他來說,馮婉音不過就是個活的安眠藥。

助眠,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