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程至初的嘲諷，馮婉音單薄的身子顫了顫。
她垂下眼睛：“我……”
“沒話說了？”
正當程至初要關門，馮婉音趕忙握住他的手。
她真誠地道著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以後叫我，我保證隨叫隨到好不好。”
接著，馮婉音舉起三根手指頭，眼睛亮得驚人。
“真的，我對天發誓！保證不會再找理由！”
程至初一言不發，靜靜看著她。
馮婉音見此，又懇求道：“求求你……”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顫音。
隻見馮婉音身子搖搖晃晃，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好似在下一秒，人就會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程至初瞧著她這一副弱不禁風的樣，煩悶感逐漸湧上心頭。
他伸手擰一擰眉心。
該死！
真是欠她的不成？
他扭過頭不再看她，冷聲道：“嗬，看你這麽可憐，我就大發慈悲讓你進來。”
馮婉音心中一喜。
呼！
幸好！
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不過，這頭是真的痛，下次千萬不能喝這麽多酒。
畢竟喝酒誤事。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誰也都沒有先說話。
四周的氛圍逐漸變得壓抑。
馮婉音主率先開口，“小初……你是不是又睡不著了？”
畢竟，程至初有著嚴重的睡眠障礙。
“怎麽？”
見他滿眼戾氣，馮婉音緊忙開口：“我可以哄你睡覺。”
接著，馮婉音莞爾一笑。
“之前不就是這樣？”
馮婉音試著走到程至初麵前。
遂即，她挽著他的胳膊。
見到程至初沒反抗，馮婉音在心底長長地籲了口氣。
抵達臥室後。
隻見程至初眷戀般地窩在馮婉音的鎖骨處，低喃著：“阿姐。”
聽見這一聲稱呼，馮婉音頓了一下。
這是想到了那人？
馮婉音伸手輕輕拍著程至初後背，輕哄道：“阿姐在。”
聽到回應，程至初又說：“阿姐，你以後能不能都不離開我？”
馮婉音順著他的意回答著。
片刻間，兩人躺在**，馮婉音抱著他。
她的下巴抵著他的頭，輕聲道：“我哄你睡覺。”
程至初低低應了聲。
“好……”
終於將這小祖宗的毛順順了，真不容易。
馮婉音如往常一般哄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霎時間，馮婉音隻感覺眼皮打架。
她緊咬著嘴唇，一絲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著，想以疼痛感換取理智。
奈何，沒什麽效果。
最終，馮婉音說話聲越來越小。
直到最後，聲音逐漸沒了。
程至初猛地睜開眼睛，雙眸帶著一絲暴戾。
嗬，哄他睡覺？
這怕是在哄她自己睡。
忽而，他感覺馮婉音渾身燙得像火爐，身體瑟縮在被子裏。
他直接翻身下床，啪嗒一下將燈打開。
進入眼簾便是馮婉音那張通紅的臉。
他伸手一摸馮婉音的額頭，燙得令人發慌。
程至初嘖了一聲。
“你是豬嗎？”
馮婉音蜷縮著，似乎是深陷夢魘中。
她喃喃自語：“對不起，小初，我知道錯了……”
程至初在這一瞬，心情尤為複雜。
瞧著她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臉。
他不由得回想起她為何發燒……
似乎他還有一份責任。
畢竟，馮婉音喝醉酒，他又發消息讓她過來。
她起碼，在門口站了十分鍾。
這又吹了風……
來來回回地折騰，以至於她發燒了。
“嘖，真是弱。”
他走到床邊，遂即，將馮婉音攔腰抱起。
興許是因為難受，馮婉音神情恍惚，嘟囔著：“唔……難受。”
程至初聞言，臭著一張臉，好似有人欠他千百萬似。
但好在他的動作輕柔了些。
程至初低頭一瞧，隻見馮婉音窩在他的懷裏，乖巧的不得了。
他三步跨一步地往門外走。
緊接著，將人塞進車裏，程至初直接一腳油門踩到底。
忽而，掀起陣陣風沙。
路上，他時不時瞥一眼馮婉音。
見馮婉音眉頭緊皺，越漸難受模樣，程至初心裏沒來由的一揪。
抵達到醫院後，他喊道：“醫生。”
值班的醫生聽見傳來聲音，趕忙從辦公室走出。
出來後，看到一個小夥子懷裏抱著人。
醫生走到他跟前詢問。
“需要……”
未曾等到醫生說話，程至初率先開口。
“她發燒了，給她看看。”
之後，病房內。
程至初倚靠在病房門口的門上。
瞧著躺在病**輸著液的馮婉音。
糾結片刻，他抬腳走過去。
馮婉音呢喃細語：“水……”
程至初湊過去，又細聽一番。
他給馮婉音倒一杯水，將水喂到她嘴邊。
未曾料想，馮婉音壓根喝不進去水。
一陣煩躁感湧來，忽而，靈光一閃。
他想起馮婉音之前照顧她的時候……
之後，費了點勁兒，終於將水喂了進去。
馮婉音也都不在念叨水。
程至初突然想起剛剛醫生的囑托。
他又去打一盆水，用毛巾沾濕，將其擰幹……
一番下來，程至初不僅沒將馮婉音照顧好。
反倒是將自己搞得狼狽不堪。
程至初眉頭緊鎖，眼神中閃爍著不耐煩的光芒。
似乎對這周圍的一切都產生厭煩。
索性，他拿出手機，直接找了個護工。
等到護工一到，程至初僅說了句：“照顧好**的人。”
語罷，他便奪門離去。
護工望著奪門而去的人，呆滯一瞬。
她遂即應了聲：“好。”
瞧見**躺著的人。
似誤會她和程至初關係，又歎氣道：“真是個可憐人。”
此時，林家別墅。
林庭安在書房來回踱步，眉頭深鎖。
他還時不時地瞥一眼時間。
現如今淩晨兩點，馮婉音依舊未曾歸來。
他眼眸閃過擔憂，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想起邱淑娟的話。
難不成真遇見……
林安庭拿起茶桌上的手機，糾結半響。
之後，他依舊毅然決然地撥通馮婉音的電話號碼。
電話鈴聲隻響了一秒，便被人接聽了。
林庭安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婉音。”
“你好。”
電話裏麵傳來一道陌生的中年女聲。
林庭安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警惕性地問道：“你是誰？還有我女兒的手機怎麽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