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戰斧一大早就把店鋪扔給了陳天道,帶著熊玉春等一些小兄弟跑了出去。

而郭秀珍則是帶著茵茵,開車去接父母。

看著忙裏忙外的兩個人,陳天道的內心感慨不已。

結婚。

對他來說,好像是個很陌生的詞匯。

他的身後,站著顧從榕,站著張倩雯,站著……

太多的女人了,陳天道忽然覺得,結婚似乎距離自己反而更加遙遠。

“都說一身清貧,又怎敢帶你入繁華。”

坐在老板椅上,陳天道默默感慨,“而我陳天道,身邊步步危機,又怎敢將你們拉到我的生活中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陳天道肩上扛著的使命太重,而父親的大仇又不能不報。

越往下麵追查,陳天道的心裏就越發不安穩。

似乎對手鋪開了一張彌天大網,等著他鑽進去上鉤。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若是連父親大仇都能放下,他陳天道,又怎配為人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

鹿葵默默出現在店鋪裏麵。

似乎感受到了陳天道的低落情緒,她並沒有出聲打擾。

直到……

陳天道回過神來,發現鹿葵坐在旁邊,擠出一絲笑容問道:“有事嗎?”

“情況不太妙。”

鹿葵表現出的臉色極為不安,“葉家那邊暫時不需要擔心,他們根本沒把淩州放在心上。”

“周建宏的求助,也隻是到了他堂妹的那個層次,暫時沒有驚動葉家。”

“目前我們需要擔心的是,周建宏身邊那個突然出現的修行者,太神秘了,我的人無法查到他的底細。”

“那就別查了。”

陳天道擺了擺手,起身說道:“斧子要結婚了,我這位當大哥的,還沒準備一件像樣的禮物呢。”

“要不然,你陪我走一趟?”

鹿葵不由得多看了陳天道幾眼。

心裏對他感到更加好奇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明明察覺到陳天道的情緒非常低落,可是轉眼間,竟然又能恢複如初。

光是這份情緒上的自我調節,絕非常人能及。

“嗯。”

鹿葵淡淡點頭,起身來到門外。

而陳天道則是找到了鎖,將有些變形的卷簾門拉下來鎖上。

十幾分鍾後。

兩人出現在淩州的一家本地商場內。

陳天道的目標明確,直接跟在鹿葵身後,往珠寶區那邊走。

近些年。

隨著龍國經濟的飛速發展,即使在小城市的物價也是直線飆升。

百姓們可能收入不高。

但是消費水平,與大城市差不了多少。

就拿珠寶首飾來說,標注的價格,動輒上萬,甚至還有價值百萬的鎮店之寶,安放在櫃台裏做展覽。

運氣好了,也能碰到一些暴發戶或者拆遷戶購買。

對於珠寶首飾這一塊。

鹿葵門清,直接越過了旁邊的噗通櫃台,來到了一對做展示用的龍鳳玉佩展櫃麵前。

“拿出來看看。”

鹿葵戴著墨鏡,一副白富美的高級逼格。

服務員不敢怠慢,急忙戴好手套,將標注著“龍鳳呈祥”四個大字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

“臥槽,極品啊。”

服務員正介紹呢,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個保鏢走了過來。

他徑直湊到了鹿葵麵前,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之色,捏著龍形玉佩說道:“美女,外來的吧?”

“聽哥一句勸,這玉佩太貴,你把握不住。”

鹿葵藏在墨鏡下的眼神悠然變冷。

這家夥一臉的暴發戶形象,不是搞工程的,就是拆遷大戶。

小城市裏,這種人太多了。

手上突然有了錢,整天牛逼轟轟,都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這要是換了京城,鹿葵早就派人將這暴發戶拎出去了。

扭頭看了陳天道一眼,發現他目光專注地盯著鳳形玉佩。

鹿葵便想著低調一些,對著服務員說道:“麻煩包起來吧。”

“好的。”服務員一臉為難地看向暴發戶,“這位先生,您看……”

“呦嗬,還是個有錢人。”

暴發戶隨手將龍形玉佩遞給服務員,又湊近鹿葵,咧開嘴,露出了一口大黃牙,“美女,認識一下唄。”

“鄙人劉複生,淩州建組集團的總經理。”

劉複生拿出名片,正準備遞給鹿葵。

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一個穿著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他急忙將名片塞到鹿葵的包裏,低聲道:“美女,回頭聯係,隻要在淩州做生意,就沒有我劉複生搞不定的。”

說完。

劉複生急忙轉身,主動朝中年婦女迎了過去。

“姓劉的,你剛才在幹什麽?”

女人板著臉,絲毫不給劉複生一點麵子。

“媳婦,我剛才在看玉佩呢。”

劉複生笑著說道。

“是嗎?”

中年婦女牙縫裏擠出一句,“玉佩呢?”

“嘿嘿,被那個美女買走了。”

“你劉複生看中的東西,還能被人搶走了?”中年女人晃動著肥碩的身軀,一臉陰寒地走到鹿葵身旁。

此時,鹿葵正好掏出銀行卡準備付款。

啪嗒。

一隻大手壓在她的手上,“等一下,這兩塊玉佩,老娘看上了。”

“嗯?”鹿葵嫌棄地抽回手,並沒有理會中年婦女的惡意挑釁。

“女士您好。”

服務員連忙出來打圓場,“這兩塊玉佩,這位美女已經要了。”

“我不管。”

中年婦女雙臂環繞,怒道:“老娘看中的東西,那就必須給我。”

“姓劉的,你滾過來。”

“來了。”

劉複生一臉諂媚地跑了過來,哪裏還有剛才耀武揚威的暴發戶嘴臉?

此刻的他,就跟個二狗子似的。

“付錢,買不到晚上看我怎麽收拾你。”

“額……”劉複生臉色僵了一下,“美女,能不能把玉佩讓給我媳婦?她這人,脾氣不太好。”

“不讓!”鹿葵對這夫妻倆沒什麽好印象。

這兩塊玉佩隻是價格貴而已,其他的倒是沒什麽出色的地方。

買不買,她都無所謂。

不過看到中年婦女這麽強勢,鹿葵便故意寸步不讓。

低調,不代表需要受委屈。

鹿葵心知,一旦讓了,難免會讓陳天道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這樣吧……”

劉複生忽然將手伸到口袋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