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妹妹呦。”

周建宏父母都去死了,隻有妹妹這一個親人,平日裏寵溺無比。

別說打了,就連重話都不忍多說一句。

要不然,也不會把周素娟慣成囂張跋扈的性格。

此時陳天道已然走遠,周建宏拉著周素娟的手,一臉的心疼,“我哪舍得把你關地下室,剛才隻不過是應付陳天道罷了。”

“誰?”周素娟驀然瞪大雙眼,“哥,你認識那個人?”

“認識,怎麽會不認識呢。”

周建宏牙齒緊咬,望著陳天道離去的方向怒道:“敢幫李寒山站台,今天還逼著我打了素娟,陳天道,你等死吧。”

“哥,原來就是他動了你的人。”

周素娟也聽聞了一些事情。

不過,平日裏這種事,周建宏都能想辦法擺平,她也就沒怎麽關注。

“哥,那個人好厲害,你一定要小心啊。”

“哈哈,還是妹妹心疼我。”

周建宏得意地笑了起來,“放心吧,我已經聯係好了幾個超級高手,等他們一到,陳天道那就是秋後的螞蚱。”

“素娟,這兩天委屈你一下,先待在家裏不要出門。”

“姓劉的,抓緊找醫生給素娟看看臉,要是留下什麽後遺症,我卸了你的狗腿。”

劉複生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回到店鋪以後。

發現現場竟然有四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陳天道一時間懵了。

他對李戰斧知根知底,知道他父母早逝,在淩州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一個。

可眼前出現四個老人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剛好李戰斧穿著精致的西裝走了下來,看到陳天道在發愣,急忙介紹道:“大哥,這兩位便是秀珍的父母了。”

兩位老人有些局促,性格也跟郭秀珍相似。

可能聽說了陳天道的一些事情,被李戰斧介紹之後,兩人緊張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不要緊張。”

陳天道笑道:“以後都是一家人。”

“哎哎哎……”二老連連點頭。

李戰斧又拉著另外兩位老人,介紹道:“大哥,這兩位,是玉泉的父母。”

轟。

陳天道的腦袋轟然炸開。

這小子,結婚竟然把張玉泉的父母請來了。

二老健在,請來也在情理之中。

問題是,竟然沒通知陳天道一聲,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仔細觀察二老的神色。

眉眼之間,著實與張玉泉有幾分相似。

沉吟片刻,陳天道忽然退後幾步,衝著兩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哎呀,你這是幹什麽?”

兩位老人被陳天道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連忙跑到他左右攙扶。

“孩子,咱們家不興這個。”

“這一拜,是為了張玉泉。”

陳天道依舊低著頭,聲音卻是穩重如山,“我沒保護好張玉泉,讓二老白發人送黑發人,我陳天道,給伯父伯母道歉了。”

嘩啦啦……

張玉泉的母親,眼淚一下子噴湧而出。

“老婆子,你這是幹什麽?”

張父瞪眼道:“不是說好的不哭了嗎?何況斧子這孩子說了,以後要跟我們養老。”

“咱們沒了一個兒子,又撿了個幹兒子。”

“就連秀珍,也還是咱們的兒媳婦,你有啥好哭的?”

說著說著,張父的眼眶也變紅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壓抑。

以李戰斧的脾氣,自然不會讓二老孤苦無依。

這一點,陳天道很相信他。

可再好的幹兒子,終歸不如親兒子親切啊。

二老在這樣的日子裏傷心難過,倒也是有情可原。

張母擦去了臉上的眼淚,抬頭衝著李戰斧說道:“斧子,秀珍交給你了,以後要是敢讓她受委屈,我老婆子可不依。”

“好嘞,媽。”

這一句“媽”,一下子又把張母叫的愣住了。

李戰斧多次表示,要改變對兩人的稱呼。

可二老總覺得聽著好像自己兒子在叫他們似的,一直不同意。

如今與秀珍結了婚。

稱呼上,也順其自然的延續了過來。

“好孩子,好孩子啊。”

張母很想摟住李戰斧,可又擔心自己的眼淚弄髒了他的西裝。

看到這一幕。

李戰斧心裏也覺得不好受,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爸,媽,秀珍已經到酒店了,咱們可不能耽誤了婚禮啊。”

“是是是,都怪老頭子。”

張母白了張父一眼,故意撇過頭去,擦幹眼淚之後,這才跟著張父出門。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

張父和張母,竟然主動坐到了陳天道的車上。

而鹿葵也放開了大小姐的身份,特意坐在了副駕駛上,把後排的位置讓給老兩口。

陳天道目不轉睛地開著車,心裏卻在琢磨著,究竟該如何補償這兩位老人。

就在等紅綠燈的間隙。

張父忽然掏出香煙,拿出一支遞給了陳天道:“孩子,會抽嗎?”

“不會。”陳天道想了想,還是將香煙接了過來。

“孩子,你就是北境的統帥吧?”

張父意味深長地說道:“玉泉每次回來探親,提到最多的就是你。”

“我們老兩口雖然沒見過你,對你的名字,那確實銘記於心呐。”

這麽一說。

陳天道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身為北境統帥,得到過萬千將士的敬仰。

但是他捫心自問,似乎並沒有當好這個統帥。

他愧對所有犧牲在戰場上的兄弟。

“孩子,我們就是鄉下人,也不懂什麽大道理。”

張父深吸了口氣,吐出一團煙霧之後說道:“可是我知道,玉泉是為國捐軀,他是我們老張家的好後生。”

“孩子,伯父想告訴你,不要為玉泉的死耿耿於懷了。”

“你們都是幹大事的人,隻要能保住咱們龍國不被人欺負,老漢我有多少兒子,都願意送到戰場上去。”

聽著這些最樸實的話語。

不光是陳天道內心震顫不止,就連鹿葵,此刻也是滿眼的感慨之色。

是啊。

龍國正是有這麽多老人,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到戰場上去保家衛國。

他們,其實更值得尊敬。

他們,同樣也是龍國最穩的基石。

車輛再次啟動時,陳天道的內心,不禁放鬆了一些。

似乎,老人的話,真的點醒了他。

“伯父……”

陳天道將車停好,扭過頭說道:“酒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