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風思溪打斷了風燕漠。

後者看了她好一會兒,語氣複雜的開口:“不可能,一定是你想多了,我們畢竟……”

“皇兄,那個刺客脖頸處……有刺青。”風思溪歎了口氣,“你難道忘了嗎,他曾訓練過一批人,聽他的號令行事,而那群人的脖頸處,就有刺青。”

“可畢竟是血脈手足啊!”風燕漠激憤開口。

“皇兄!”風思溪虛弱又無奈,目光越過風燕漠,看向他身後的蕭瑾之和楚歡顏。

風燕漠這才猛然記起身後還有這兩位,一時麵色越發複雜了。

“天逸皇,今日……”

“朕隻是想要弄清楚真相,到時候給兩國一個交代,不管凶手是誰,對於朕而言,隻要查清楚了,有了交代,其他的不會多事,更不會多嘴多舌。”

聽到蕭瑾之這麽說,風燕漠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多謝天逸皇。”

蕭瑾之微微頷首,“那現在,三公主可以將你知曉的通通都說出來了嗎?”

風思溪抿了抿唇,“雖然在朝堂之上,我們經常劍拔弩張,但本公主如何也沒有想到,大皇兄竟然會下此毒手。”

風燕漠右手攥成拳,整個人麵上的不忿越發明顯了些,但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沒有開口,隻是聽著風思溪繼續說下去。

“那個刺客雖然蒙了麵,可在打鬥的過程中露出了脖子,本公主清楚的看到,他脖子上有雀鳥圖案的刺青,那是大皇兄訓練的人。”

楚歡顏看著風思溪,“會不會是個巧合,若北墨大皇子當真想要殺了三公主,又何必派人一路到天逸皇城之中,而且還派帶著如此明顯的身份特征的人?”

“那圖案比較特殊,應該不會是什麽巧合,或許是因為隻有那些人大皇兄才徹底信的過,至於為何來天逸皇城……”風思溪眸光中帶上幾分不解,“本公主也想不明白。”

“我知道。”風燕漠突然開口。

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風燕漠歎了口氣,“在出使前,本皇子無意中聽到了父皇和大皇兄的對話,大皇兄……他或許有意開戰。”

“什麽?”風思溪臉色一變,“皇兄,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北墨和天意素來交好,怎麽可能會……”

風思溪頓住了,後麵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風燕漠看了她一眼,輕聲開口:“你想到了是嗎,畢竟這幾年來,除了朝堂上麵的政務之外,大皇兄可將不少精力都投入了軍營之中,厲兵秣馬,誰又能確定,他沒有撕毀盟約,在馬背上建功立業的心思。”

房間之中,氣氛凝滯了下來,風燕漠見風思溪一言不發,歎著氣轉過頭,再次對著蕭瑾之行了一禮。

“天逸皇,這些話本不該在您和皇後娘娘麵前說起,但本皇子希望您能相信,無論是在下還是皇妹,亦或者是父皇,其實都沒有任何撕毀盟約的念頭。在大皇兄提議之後,父皇立即訓斥了他。此刻不做遮掩,坦誠相告,也希望天逸皇能夠明白我們對於盟友的一片赤誠。”

“二皇子的話,朕記住了,能得二皇子如此坦誠,朕也甚是感動。你放心,兩國交好已久,而且如今兩國百姓安居樂業,朕絕對沒有再起戰事的心思,隻要北墨那邊能夠維持和平,朕也絕不會揮刀相向,至於貴國的大皇子……”

“天逸皇放心,本皇子以北墨嫡子血脈的身份立誓,一定會想辦法徹底絕了皇兄這念頭。”

蕭瑾之瞧著風燕漠這模樣,眸光幽幽,“如此……朕便放心了。”

門外,沈遲已經拿著配好的藥走了進來。

楚歡顏和蕭瑾之沒有繼續逗留,囑咐了人好生照顧後,便退出了房間。

而在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楚歡顏扭頭看了一眼風思溪。

“之前在湖邊上船的時候,還要多謝三公主攔住了本宮,自己先上了船,否則……隻怕如今本宮也要躺在這了。”

“皇後娘娘言重了,若真的連累了你,殃及無辜,那本公主才是真正的過意不去。”風思溪輕笑著開口。

楚歡顏沒有再多言,又看了看風思溪,放下一句“三公主好好休息”,便邁步出了房間。

等到二人離開後,沈遲也很快給風思溪上好了藥。

“這藥一日三次,傷口處絕不可碰水。另外,再休息兩個時辰,若不覺得頭暈了,便可以回到驛館之中休養。”沈遲將剩下的藥放在了一旁。

“多謝沈大夫。”風思溪開口道謝,“早就聽說太子府中住著一位姓沈的名醫,在天逸皇還是太子時便與他是朋友,今日有勞了。”

“無妨,好好養傷,剩下的注意事項我會寫好,交給你們的隨從。”

沈遲收拾好藥箱,在風思溪和風燕漠的答謝聲中,告辭離開。

確定了房間外麵無人後,風燕漠重新回到床邊,看著風思溪額頭上的傷口,低聲問道:

“你為何要攔住天逸皇後,這和我們一開始定下的計劃可不一樣。”

畢竟……

若是那位楚皇後出了事,天逸皇絕對不會像此刻這般淡定,那樣才能真正達到他們的目的。

“不想牽連無辜。”風思溪躺在**,看著床頂輕聲道,“我是真的挺喜歡這位皇後娘娘的。”

“三妹,你什麽時候這般……”風燕漠頓了一下,沒有將後麵的詞說出來。

風思溪扯出個笑,“皇兄是想說婦人之仁吧,可我本就是個女子。”

“我隻是覺得,你有些心慈手軟了。在朝堂之上,你可沒有這般猶猶豫豫。”風燕漠臉上恢複了溫和之色,可開口的話語,卻讓這溫和一下子變成了假麵,透著一股子明晃晃的割裂感。

“也並非我心慈手軟,通過這幾日的調查,想來皇兄也感覺出來了,這位天逸皇對於皇後娘娘的寵愛遠超我們一開始的預估,若是真的傷了她的話……隻怕會弄巧成拙。”

蕭瑾之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當著一眾文武大臣的麵,直接逼死了先帝的人。

若真的激怒了他,又露出了什麽馬腳,到時候隻怕他們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天逸皇城。

“可是剛才,那位皇後娘娘臨走之時的話……”風燕漠眉間帶上了擔憂,“她會不會已經察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