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蕭瑾之看向楚歡顏。

後者沒有回答,而是對著弦月說道:“還是傳召他們進來吧。”

弦月看了一眼蕭瑾之,見皇上沒有反對,應聲出去傳話。

蕭瑾之重新坐回了桌邊,“顏顏,合適嗎,不管怎麽說,他們畢竟是你的外祖父和舅舅。”

“合適。”楚歡顏點頭,看著蕭瑾之,“你待會兒不必擺出太多的晚輩姿態來。”

蕭瑾之輕挑了挑眉,見楚歡顏神色嚴肅,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輕點了點頭,心底已經了然了幾分。

“草民見過皇上。”

“草民見過皇上。”

周喻白和周玄期父子二人很快走了進來,對著蕭瑾之下跪行禮。

“外祖和舅舅不必客氣,快請起。”蕭瑾之笑著點頭,語氣溫和並無什麽架子,但是也並未起身將二人扶起,而是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裏受了他們的跪拜。

周喻白和周玄期二人站起身,麵上的神色依舊透著幾分緊張。

尤其是周玄期,他心裏麵十分擔憂。

他怎麽也沒想到,皇上竟然會突然出現,雖然說皇後娘娘那邊已經答應了饒過汀兒,可還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處置此事。

周玄期思緒複雜,一時間站在原地,不好開口多說什麽。

周喻白倒是更冷靜些,抬頭看了一眼蕭瑾之,隨後又恭恭敬敬的拱手問道:“不知皇上為何會突然來晉州。”

“聽說皇甫陵在晉州,朕放心不下顏顏。”蕭瑾之淡定的開口,打量了一下周喻白,隨後又緩和了語氣說道,“外祖和舅舅不必站著,先坐吧。”

“草民不敢。”周玄期連忙開口。

周喻白也直言不妥。

“無妨,你們畢竟是顏顏的長輩,若是讓你們一直這麽站著,隻怕顏顏要舍不得了。”蕭瑾之笑著看了一眼楚歡顏,眼神中的意味卻十分明顯,分明是在問,他這個尺度拿捏的可還行。

楚歡顏忍住笑,溫和的說道:“祖父,舅舅,既然皇上都開口了,你們便坐吧,不必客氣。”

聽到楚歡顏這麽說,二人又遲疑了一下,這才慢慢的在一旁坐下。

“皇上,不知皇後娘娘可同你提起了……草民那個逆子的事情?”周玄期心頭緊張,但還是問了出來。

“朕已經知曉了。”蕭瑾之點頭,語氣淡了幾分。

聽出了這語氣的變化,周玄期心跳加速,又連忙站起了身。

“皇上,草民知道逆子犯下大錯,可他畢竟是我周家唯一的血脈,還望皇上能夠……”

蕭瑾之抬了抬手,打斷了周玄期的話。

“舅舅不必如此,歡顏也已經同朕說過了,隻要這件事情接下來順利解決了,朕可以網開一麵。”

“當真?”周玄期連忙抬頭看向蕭瑾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又火速低下了頭,“草民失禮,皇上見諒!”

“無妨。”蕭瑾之搖頭,“朕已經讓人著手去解決此事,當然了,舅舅日後也要好好約束令郎,莫要再做出損害周家,牽連旁人的舉動。”

周玄期連忙保證道:“請皇上放心,草民可以用性命擔保,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舅舅言重了。”蕭瑾之笑了笑,再度示意周玄期落座。

而此刻,房間外,弦月站在遠處的院牆邊上發呆。

秦離安排好消息散布一事,回來時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出神的弦月。

“弦月,想什麽呢?”

弦月回過神,皺眉看著秦離。

瞧著弦月這苦惱的模樣,秦離神色認真了幾分,關心的問道:“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倒是很少見到弦月這麽愁眉苦臉的樣子,難不成是皇後娘娘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弦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沒什麽,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麽事這麽為難,說出來我幫你一同想想。”秦離笑著開口。

弦月猶豫了一下,對著秦離問道:“你日後想過什麽樣的生活?”

“啊?”秦離愣了一下,有些沒明白弦月的意思,“什麽過什麽樣的生活?”

“就是你日後想做些什麽,想如何生活?”

秦離愣了愣,“這算是什麽問題,當然是留在皇上身邊,盡心盡力替皇上辦差了。”

“這樣就夠了嗎,你沒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弦月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你也不能一直隻是辦差吧,你自己沒有想要的生活嗎,比如娶妻生子,或者其他想做的事情?”

秦離想了想,笑著說道:“娶妻生子當然是想的,不過那還遠著呢,現在我隻想替皇上好好辦差,然後多攢些月俸。說來也不怕你笑話,雖然跟在皇上這麽多年,皇上從未克扣過什麽,對我們這些當屬下的很是大方,但我也沒攢下什麽錢。若真說娶妻生子的話,總要有些錢養家吧。”

往年裏麵,皇上還是太子殿下的時候,總是遭到刺殺,他跟在身邊也總覺得說不定哪天就會出什麽意外。所以也從來沒想過攢些銀子,有多少花多少,雖然過的恣意,但如果真的要娶妻生子的話,就他身上剩下的這三瓜兩棗,是遠遠不夠。

弦月笑了,“其實也沒那麽重要。”

“什麽?”秦離有些未能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說,銀錢多少也沒那麽重要。”

“怎麽可能不重要,若真的娶妻生子,處處都是要花銀子的。”秦離笑著開口。

弦月收回目光,語氣如常的開口道:“可是我有錢。”

“啊?”秦離又是一愣,什麽叫做可是她有錢?

弦月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想要嫁給他?

所以她剛才才突然問自己想不想娶妻生子,想過什麽樣的生活?

這念頭一出,秦離瞬間緊張起來,“弦月,你,你……”

“你怎麽了?”弦月扭過頭看向秦離,“怎麽突然結巴了?”

“不,沒,沒有。”秦離紅著一張臉,猶豫的開口,“弦月,你是個好姑娘,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弦月不解的看著秦離。

秦離深吸了一口氣,豁出去開口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個好姑娘,但我最近真的沒有娶妻的打算,而且就算我們成親了,我也不能花你的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