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黎雲側目看向風燕漠,勾了勾唇,“二弟當真是想多了,三妹她不過是終究還念著幾分手足之情。至於你……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

風燕漠被帶了下去,經此一事,北墨皇大動肝火,早朝沒有再繼續下去。

前往歸陽山的人選依舊未定下,隻不過朝臣們都清楚,現在隻剩下一個大皇子了,除了他,皇上應該也不可能再選其他人。

隨著早朝退散,朝臣們也陸陸續續離開了皇宮,宮道之上,風黎雲和風思溪擦肩而過之時,輕聲說了句:“多謝三妹。”

“大哥記得自己的承諾即可。”風思溪同樣輕聲回了一句,然後目送著風黎雲的身影超過自己走在了前麵。

在朝臣們打量的目光中,風思溪神色坦然的出了宮門,上了馬車。

雲辰負責駕車,聽風思溪說完早朝上的經過後,問道:“那個門客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算是吧,早在半年多之前,他就已經投靠了大皇兄。”

“既然如此,為何不以他為主導,從他入手揭開,而你非要露麵。”說完,雲辰頓了一下,又了然的開口,“也對,如果隻是一個門客,想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在早朝之上揭開此事沒那麽容易。”

如果沒有人引導的話,對方根本連北墨皇的麵都見不到,但那個引導的人如果是風黎雲,或者投靠風黎雲的朝臣的話,也難免會讓人猜忌,覺得他是收買了門客,賊喊捉賊。

但這件事情由平素看起來和風黎雲關係一直不好的風思溪揭開,那就顯得合情合理,而且更容易取信於人了。

“不僅如此,若不付出些什麽的話,又如何能從大皇兄那裏得到我想要的。隻是……”風思溪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隔著車簾,雲辰問道:“隻是什麽?”

馬車之中,風思溪苦笑著扯了扯嘴角。

“或許說起來你都不信,剛才麵對二皇兄那震驚又失望的目光時,我心頭真的覺得有些愧疚。”

若是拋開朝堂鬥爭,其實二皇兄對她這個妹妹尚可,隻不過可惜,既然身在這漩渦之中,又如何能夠幹幹淨淨,獨善其身。更何況她還有欲望,還有想要達成的目標。

聽著風思溪那難得透出苦澀的聲音,雲辰遲疑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最後也隻是輕聲說了一句。

“既然已經做了,那便不要後悔。”

“是啊,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不要後悔,也不能後悔。”風思溪輕輕點頭,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時,她的目光裏麵已經恢複了平靜。

“雲辰,我們不回去,去二皇子府。”

雲辰愣了一下,“既然已經幽禁了,那現在你前往也未必能夠見到他。”

“雖然父皇下了幽禁的旨意,但按照正常的流程來看,他會先被送回二皇子府,然後禦林軍調人看守府邸,隻要我們速度快一些,能夠趕在這之前去見他一麵。”

雖然……她也不知道再去見二皇兄一麵有什麽意義,可有些話,總歸還是要當麵說一說。

恨也好,罵也罷,躲是躲不過去的。

雲辰沒有開口,隻是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加快了駕車的速度,等到達二皇子府時,果然禦林軍還沒有包圍府邸。

送風燕漠回來的侍衛雖有些為難,但麵對風思溪也不想生事。

“三公主,請您長話短說,待會若是府邸封禁的話,無論如何您是不能再留在此處。”

“本公主明白。”風思溪微微點頭,帶著雲辰一起走進了府中。

看到風思溪過來,風燕漠眸光裏麵頓時迸發出恨意,立即起身朝她快步而來,不過還未到近前,卻被雲辰給攔住了。

“二皇兄,我知道你恨我,但現在這種情況下,若是你傷了我的話,隻會更加觸怒父皇。”

“風思溪,本皇子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麽做!”

風思溪輕輕歎了口氣,“二皇兄,朝堂之上,並不是你我兄妹二人講情的地方。”

“所以你就能如此陷害我?你之前口口聲聲要扶持我,竟然都是假的!你到底是什麽時候投靠的風黎雲!”

接二連三的問題砸過來,帶著滔天的怒火。

這個時候,風思溪也不想再遮掩什麽,“其實很早之前我選擇的人就已經是大皇兄了,朝堂上,我們也隻不過是假意做出不睦的樣子,為的……就是取信於你。”

風燕漠臉上的表情狠狠的顫了一下,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此刻看著風思溪如此平靜的說出來,還是氣的他整個人渾身顫抖。

“好啊,好啊!還真是我這個當皇兄的小瞧你了,這幾年來,我竟然被你耍的團團轉!所以,你提議設局坑害風黎雲,其實真正要坑的人是本皇子!”

虧得他那麽信任風思溪,甚至還有些心疼對方額頭留了疤,如今才明白,他才是那個被裝進了套子裏麵的傻子!

“二皇兄,對不起。”風思溪對著風燕漠行了一禮,“無論你如何恨我,都在情理之中,但這件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妹妹也絕不可能再回頭了。”

“為什麽?”風燕漠看著風思溪,“什麽你選擇的人會是風黎雲?雖然他的確有不少政績,可那樣的出身擺在那裏,你……”

“看來二皇兄果然是忘了。”風思溪笑了一聲,“我母妃的出身也並不高,我外祖一家最高的官職也不過是一個區區七品,而且無論是我母妃還是我外祖家,大多數都已亡故。不管是我還是大皇兄,都比不得二皇兄身份尊貴,有皇後娘娘扶持。”

其實,每一次有人揪著大皇兄的出身攻擊他時,自己都會不可避免的想到母妃。可未曾生下皇子的母妃,連被人提起的資格,似乎都沒有了。

偌大的皇宮,站滿了文武百官的朝堂,怕沒幾個人還記得她,甚至父皇,可能也早就已經將她給忘了。

風燕漠噎了一下,看著風思溪,“你是因為覺得和風黎雲同病相憐,才選擇他的?”

風思溪不緊不慢的搖頭,“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