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應該做的。”
洛林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了一下。
他發現有一個現象非常有意思,雖然蒜頭個子很小,但穿著一身黑西裝的他,站在那裏卻是非常的有氣勢,周圍那些新記的成員在看他的時候的眼神,帶著略微的尊敬。
洛林知道,蒜頭雖然不是新記中掌握什麽實權的人物,甚至是根本都不算是新記的正式成員,但他說話估計還是很有分量的,一方麵,他是水伯生前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另外一方麵,蒜頭的戰鬥實力非常強,目前,幾乎算是hongkong黑道上在世的傳奇人物。
追悼會的流程基本上和其他道上人物的追悼會沒有什麽兩樣,唯一顯得特殊的,就是沒有人表現出任何的不尊重,就連合聯盛以及黑星的態度都出奇的恭敬。
這就是地位。
沒有人願意在水伯的追悼會上撒野,那樣是對全hongkong地下世界的不尊重。
…… ……
追悼會結束之後,各位來客一個個陸續離開了現場。
洛林不算是hongkong地下世界的人物,所以他並沒有跟其他人混在一起,跟蒜頭招呼了一聲,便走出了門口,站在外麵,自顧自的點燃一支香煙,旁若無人的抽起來。
煙霧繚繞之間,洛林轉頭看到了蒜頭也在跟著新記的成員們送客,很有意思的是……
當人差不多走了之後,黑星的少主萬公子才慢騰騰的離開了追悼會現場,然後走到了蒜頭身邊,壓低聲音笑嗬嗬的道:“蒜頭先生,在下萬成,久仰大名了。……這是我的私人聯係方式,有空的話,咱們在一起坐坐。”
說著,萬公子遞出了自己的一張名片,在周圍的一些人的複雜目光中,點頭示意打了一個招呼,便嘴角淡淡的揚著笑意,離開門口,上車走人。
待萬公子走後,新記的其他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蒜頭,眾人心中很不舒服。
大家都知道,蒜頭之所以一直留在新記為新記賣命,主要是因為水伯的關係,他與新記……並沒有太多重要瓜葛,所以,現在水伯去世了,蒜頭若是說他會離開新記,也沒有人會感到奇怪。
而如今萬公子竟然給蒜頭拋出了橄欖枝,這讓其他新記的成員或多或少的感覺不舒服,尤其是那些大佬和元老們,他們很清楚,蒜頭一直都是新記讓道上人物畏懼的因素之一,少了蒜頭,新記的威望絕對大減,現在水伯已經去世了,他們可不想失去蒜頭,更不想蒜頭被黑星或者合聯盛的人給挖走。
本來大家還為新記有蒜頭感到自豪的,可被萬公子這麽一鬧,大家心理就沒底兒了,在他們看來,如果蒜頭成為了黑星或者合聯盛的手下人物,那麽新記肯定會被端掉的!
所以……此時大家看向蒜頭的眼神都微微起了一些變化,很多人正是把他當作了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很多道上人物都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人,有些事,如果無法為自己所用,那麽最好鏟除掉,免得落到別人的手中……尤其是敵人的手中。
可是……
蒜頭這麽一個強悍的人物,豈是隨隨便便就能鏟除的掉的?
蒜頭雖然是一個拳腳功夫強悍的人物,但他的心思也是足夠縝密的,此時他注意到了身邊周圍人的目光,自然是猜到了大家心中是什麽想法,於是他當著眾人的麵兒,將手中的名片“卡擦”一聲,撕成了兩半,緊接著隨手丟到了身旁的垃圾桶內。
看到蒜頭的這個舉動,洛林淡淡的笑了笑,心中無奈至極——他現在總算是蒜頭為什麽眼神中始終閃爍著一絲無奈和苦悶了。原來,是因為新記內部現在隨著水伯的去世,相互間產生了猜疑心,猜疑心是這個世界上相當棘手的存在,尤其是對一個弱勢群體來說,這種猜疑心更是要命的。
要知道,現在黑星和合聯盛都想要端掉新記,但蒜頭算是他們兩方勢力稍微忌憚的一個因素,而剛才萬公子的那一番舉得,卻是輕而易舉的挑起了新記內部對蒜頭的猜疑和不信任……
不得不說,真的很可悲啊。
洛林輕輕的搖了搖頭,由於剛才他一直看向其他地方,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香煙已經滅掉了,頓了頓,他便開始在身上『摸』索起打火機。
“用我的吧。”就在這時,洛林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不等洛林多想,已經是啪嗒一聲,一個燃燒著細細火苗的打火機伸到了自己的麵前,洛林將香煙點燃,稍稍的扭過頭來,他便看到了一個一臉友善的看著自己的男人。
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很有老大的派頭和氣勢。
“謝謝,你是?”洛林並沒有用敬語,他不需要對一個陌生人用敬語。
“哦,我叫林豪,大家都叫我豪少,你叫我阿豪就行。”豪少顯得很謙虛的跟洛林握了握手。
洛林沒有多猶豫,身手跟豪少握在了一起:“原來是新記的龍頭豪少,該說久仰的是我。”
眼前這人並非別人,正是新記目前的新任龍頭,之前水伯曾跟自己的提過他,眼前這個人的模樣跟他想象中的差不多,不過雖然眼前的豪少一臉的和善,但洛林對他的印象卻不是太好。
看一個人,並不是看他的表麵,而是……要透過他的眼神看內心。
豪少那略含笑意的眼神中,悄然包含著一絲野心。
有野心不是壞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野心是必備的素質。
但……豪少的這絲野心讓洛林很不舒服,對方看自己的樣子,就好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仿佛眼前的人隨時都會利用自己,並且將自己算計了一樣。
所以,洛林對他生出了很厚的防備心。
這個情況很不好,說實在的,洛林可不想對新記的新任龍頭有這種感覺,以後他依然會和新記合作,如果和對方的合作關係上多多少少存在了一些隔閡,那就不便於計劃的實行。
就在這時,一直在不遠處送客的蒜頭向這邊走了過來。
“嗬嗬,蒜頭,你來了,正好。我剛才與洛先生一見如故,正在聊天。”不等洛林說話,豪少率先對著蒜頭笑了起來。
蒜頭臉上依舊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樣子,淡然的點了點頭,看了洛林一眼然後對豪少道:“豪少,今天的追悼會結束了,你還是早些回去社團主持工作吧……洛先生今天剛剛到hongkong,連夜奔波還沒有來得及休息,所以我要為洛先生做一些安排。”
“嗯,好,沒有問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豪少點了點頭,對洛林稍顯歉然的道,“抱歉洛先生,因為現在社團處在關鍵階段,所以我就沒辦法陪你了,這一次您務必要在hongkong多呆上一段時間,無論是代表社團還是代表我個人,都想與您多做交流。”
人家雖然心中心思值得讓人揣測,但表麵上的話可是一套一套的,讓人挑不出『毛』病,所以洛林也很給麵子的對他笑了笑,與對方握了握手:“沒事,表示理解。”
…… ……
待豪少等人離開之後,洛林便與蒜頭坐上了一輛車。
“洛先生,您住在哪裏,我送你過去。”
洛林搖了搖手:“沒事,我們就在車上說吧。”他看出來了蒜頭有話想告訴自己。
聽出洛林話中的意思,蒜頭也沒有多賣關子:“嗯,是這樣的,我感覺水伯並非自然死亡。”
“你是說……有人偽造了現場?”
“不,也不能這麽說,可能是有人將水伯的『藥』物藏起來,或者說,在水伯的食物中摻雜了安眠『藥』。”
“那屍檢報告裏麵有沒有說這個『藥』物的事兒?”
“沒用的,因為水伯平時攝取的『藥』物,或多或少都帶有一些安眠『藥』的成分。”
“可是……這種少劑量的安眠『藥』,也無法將水伯喪命吧?”
“我隻是打一個比方……其實隻要是多少懂一些『藥』物攝取隻是的醫師,就能夠配出來一副隱蔽的『藥』方,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水伯的『藥』方裏動了手腳,長期攝取,可能就會出現問題……”
“也就是說……這不太好查了,是吧?就算查到,人家醫師開出的『藥』方,也沒有任何的問題,畢竟是日積月累的作用。”
蒜頭點了點頭。
“即便是這樣,也可以找到給水伯開『藥』的那名醫師,說不定是誰在幕後指使的?”
“我去找了,結果……”皺了皺眉頭,蒜頭道,“那位醫師在一周以前,就去世了。”
“嗯?!”一聽到這裏,洛林才總算是明白,真正讓蒜頭產生懷疑的……就是因為這個吧?太巧了!看起來就像是有人在精心策劃之後,然後殺人滅口了一樣!
蒜頭微微的歎了一聲:“這些,我暫時沒有辦法查,不是沒有線索和懷疑目標……而是……現在新記的情勢很不容樂觀,我對新記沒有感情,但是我對水伯有感情,我相信他的畢生誌願就是讓新記發展起來,所以,有我蒜頭在的一天,決不允許新記被其他社團給滅掉!至少,我要做到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