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吹響戰鬥號角
郝天一也真是個人物,麵對眼前對自己絕對不利的場麵,隻是微微皺了下眉,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祁凱肅容開口問道:“現在沒有旁人在,可以請教郝先生一個問題嗎?”
郝天一好整以暇道:“祁先生請講!”
祁凱說道:“躺著的這位,是郝先生的兄弟?”
郝天一對此沒有什麽好否認的,也否認不了,坦然答道:“是的!”
祁凱說道:“那麽,他是為什麽來汴京,又是怎麽丟的命,祁先生都知道嗎?”
郝天一點頭應道:“大致了解過!”
祁凱沉聲說道:“那麽,郝先生是知道,這位已經躺下的富先生,這次來汴京,是專門為了我而來的?”
郝天一應道:“是的!”
祁凱說道:“郝先生對此有什麽好的解釋嗎?”
郝天一應道:“現在祁先生還好好地站在我麵前,和我對著話,他卻已經喪失生命,躺著這裏,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解釋嗎?”
祁凱不禁點頭,讚同道:“是的,自作孽者不可活,這是富先生落得如此下場的最好的解釋!”祁凱頓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揚眉問道:“那麽,郝先生這次來,是已經有接受任何可能發生的結果的準備的了?”
郝天一也笑了,反問了一句,“祁先生,我這次來隻是為了帶我的兄弟回家,除了這個,還會有別的事情發生嗎?”
祁凱仰頭打了哈哈,說道:“這個,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汴京今天很不太平,你回去的這一路也是月黑風高、路遠道險,在事情沒有真正發生之前,誰又能夠說得準呢?”
郝天一追問道:“祁先生的意思,是會讓我帶著我的兄弟回去嘍?”
祁凱微微笑著說道:“郝先生這話說的,汴京又不是我的家,誰要來誰要走,我哪管得了那麽許多?郝先生遠來是客,自然是去留但憑己願的。”鄭黎在後邊聽到祁凱這樣說,不由地急上心頭,忍不住要『插』嘴,卻被祁凱早就料到,擺手製止了他。
郝天一聽到祁凱這樣,也是愣了一愣,他這次獨自來到汴京,是冒著非常大的風險的,心中也早有被祁凱知曉,來時容易去時難!但是自家的兄弟命喪汴京,遺體無人收斂,自己這個做大哥的若是也不管不顧,可就會寒了手下弟兄的心,給原本精誠團結,抱成一團的兄弟關係之間劃下一道裂縫,留下不小的後患,汴京這一趟,他是必須要來的,既然這樣,還不如早來,說不定就讓汴京的地頭蛇們意料不到,措手不及,應對乏術,給自己留下可乘之機。之前原本一切都很順利,郝天一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在富伊訪的遺體被推出太平間時還稍稍落下一些,沒想到下一刻就形勢突變,他這次來汴京最不想麵對的人之一,中州的黑道大佬之一,“豹子”祁凱,竟然也在醫院裏,還得到自己的消息,把自己堵了個正著。
郝天一之前是了解過祁凱的,知道祁凱當年憑借一身超群的武力,打遍中州無敵手,郝天一雖然身上也有兩下子,但是對直接麵對名聲在外的祁凱,一點信心都欠缺,手下唯一能夠和祁凱並肩的陳良濤又一時不在身邊,無法伴隨自己走這一趟,是以郝天一在看到祁凱的那一刻,就全身戒備,做好了和祁凱搏命的準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祁凱竟然會就這樣放任自己離開!
郝天一知道祁凱這樣身份地位的人,一言既出,就絕不會反悔!郝天一也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聞言二話不說,推著躺有富伊訪的擔架車,與讓向一旁的祁凱擦肩而過,快步向外走去。
鄭黎看著郝天一漸走漸遠的身影,幾次都忍不住要追上去,但是看到祁凱平靜中帶有玩味的神情,又不敢擅做主張,隻能強自忍耐,直到郝天一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處,才壓低了聲音對祁凱說道:“豹哥,就……就這樣放那小子走了?”
祁凱點頭說道:“我剛才想了許久,現在還不是和像郝天一這樣的外來勢力全麵開戰的恰當時機,郝天一此人雖然有入侵中州的打算,也派來了先頭人馬設下陷阱要暗算我,但是畢竟沒有把此事挑明,如果我們這次貿然把他留在中州,在今後的對陣中就會失去道義立場。雖然即便是這樣做了,也不會有什麽大的麻煩,郝天一的那些手下,在他留在中州後,能夠抵抗住被他們打壓下去的大小勢力的反撲就要費去大半精神,想要來中州給他們的老大報仇,是根本沒有機會的……”
鄭黎聽到這兒,不禁『插』嘴問道:“那豹哥還放他走?”
祁凱笑了笑,接著說道:“但是,如此一來,我們的精神勢必要被這件事牽扯住一部分,而我們接下來的首關緊要的,並不是時刻防備著外來勢力的打擊報複,而是要集中精神,整合中州現有的勢力,把那些像戚健立一樣心生異想的念頭掐滅在萌芽狀態,維持中州多年以來的平穩安定,攘外必先安內,前人說的這句話用在我們此時,是最合適不過的!如此,我們暫且放過郝天一,他受到這次的教訓,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對中州心生別樣想法了,況且他手下四員大將如今已經三缺一,對他的實力打擊已經不小,那些被他強力壓製的各方勢力,也應該會趁機給他找些麻煩,我們在這裏麵也可以做些文章,待我們肅清了中州內部的不穩定因素,緩過神來,再去找郝天一的後賬,也為時未晚。”
鄭黎本來對這些戰略『性』的東西就不在行,一向是唯祁凱的命令是從,祁凱既然已經給他這樣解釋了放過郝天一的原因,他也就不再糾纏於此,把那些小心思都收了起來。
祁凱抬手看了下腕表,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鍾了,暮春時節,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放亮,祁凱這一晚並沒有怎麽休息,但是精神還好,解決了這件事情,暫且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就吩咐了鄭黎一句,讓他給孟繁龍幾個打電話,暫且把準備反擊郝天一方麵的事情放一放,好好休息,等白天,還有的忙。
鄭黎給孟繁龍打過電話,祁凱大手一揮,說道:“先出去吃點東西!”
二人走出醫院,借著昏黃的燈光和微亮的天光,沿著馬路走出去沒多遠,就看到一個已經開門營業的早餐店,店主是一對中年夫妻,生得一副中州人慣有的忠厚麵容,供應的全是中州人深愛的豆腐腦、胡辣湯、油條、水煎包之類經濟實惠的食品,二人走過去在桌前坐下,祁凱要了碗豆腐腦,鄭黎要了碗豆腐腦和胡辣湯兩摻兒,又要了幾根油條,趁熱西裏呼嚕地吃下,熱騰騰的豆腐腦、胡辣湯下肚,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渾身暖洋洋的,抬手把汗滴抹去,隻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爽快。
二人又在早餐店裏坐了一會兒,鄭黎還自來熟地跟早餐店的老板、老板娘聊了幾句,看著早餐店的生意漸漸忙碌起來,座位有點供不應求,二人就站了起來,祁凱又要了兩份早餐帶走,鄭黎付了錢,二人緩步走回醫院。
走到醫院門診大樓大門前時,迎麵碰到孟繁龍,原來他接到鄭黎的電話後,雖然鄭黎簡單地給他交代了祁凱的說法,他還是心有疑『惑』,又沒有置祁凱的命令於不顧的膽子,隻好急急忙忙地趕回醫院,想要當麵向祁凱問個清楚,來到醫院左丘才的病房,卻沒看到祁凱和鄭黎二人的身影,心頭不由一驚,讓高雨明和姚遠守在病房裏,自己匆忙跑出來找,恰好在這裏碰見。
孟繁龍看到鄭黎手中拎著的早餐,就知道祁凱和鄭黎是出去吃早餐了,吊著的心放鬆落下,笑著迎過來,伸著手說道:“豹哥怎麽知道我們還沒有吃早餐,還特意給我們帶回來了!”
祁凱笑著說道:“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們會這麽快就回來,所以這早餐根本不是給你們帶的。”伸手一巴掌把孟繁龍的手打到一邊,從鄭黎的手中接過一份早餐,吩咐鄭黎把另外一份送給在接待處值班的護士邢嵐,把手裏的這一份遞給孟繁龍提著,說道:“這一份是給阿才準備的,他醒了沒有?”
孟繁龍訕笑著接過早餐,跟著祁凱往住院樓邊走邊回答道:“已經醒了,他的精神不錯,身體的感覺也挺好,傷情應該沒有檢測單上說的那麽嚴重!”卻沒敢提是他把左丘才叫醒,詢問了祁凱的去處。
高雨明和姚遠看到祁凱走進來,都停住嘴站起身,左丘才也挺直了腰,祁凱見狀擺了擺手,說道:“自己人,都坐吧!”對左丘才說道:“你一晚上沒有吃東西,餓了吧,我出去帶了點早餐回來,你趁熱吃!”
左丘才昨天晚上在“大宋皇朝”其實吃了不少東西,但是現在也確實餓了,孟繁龍剛一進來,他就聞到了豆腐腦的香氣,聞言自不客氣,接過孟繁龍已經在飯盒裏裝好的豆腐腦,大口地吃起來。
祁凱向孟繁龍、高雨明、姚遠三人示意,四人走出病房,走在後邊的孟繁龍帶上病房門,隻聽到祁凱說道:“戰鬥的號角,在這一刻,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