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模樣?
呃,難怪金老三、馬禿子和老壯三人對我充滿感謝,卻又敬而遠之,難怪小米兒老是往老鬼的懷裏鑽呢……
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是因為我這麵目實在是可憎,連老鬼對有點兒忍不下去了。
也正因為老鬼與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老兄弟,方才會這般直言不諱。
我忍不住摸著臉上那如同葡萄一般的肉瘤子,說真的很醜?
老鬼說你看過加勒比海盜沒有。
我說你是說我像傑克船長?那還可以啊,傑克長得挺帥的。
老鬼搖頭,說不,你長得跟戴維瓊斯差不多。
我一臉鬱悶,說戴維瓊斯,就是那個滿臉章魚觸須的那個深海閻王?不會吧,我王明再怎麽樣,也不至於那個下場吧?
老鬼苦笑,說人家的章魚須好歹還是一根一根的,你這葡萄一樣的膿包,到底是怎麽來的啊?
我們兩人走了一路,因為礙著外人的緣故,所以也沒有多談,我當下也是把自己進入那五毒教的洞穴之中時所發生的事情,給一一講解出來。
老鬼聽完了之後,一臉震撼地說道:“我擦,你說你居然跳進了熔漿裏麵去?”
我點頭,說對啊。
他說那你怎麽還活著呢?
我說這不是有那火眼狻猊在保護著我麽,所以暫時就沒事兒,我也奇怪了,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上的衣服不再,但皮膚還是很光滑的啊,還能夠看到表麵上的紋身呢,怎麽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老鬼說等等,火焰狻猊又是怎麽回事?
我又不得不把前往長白山天池寨發生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聽完我的話語,老鬼長舒了一口氣,說我的天,聽你講完這些,我怎麽感覺自己好像睡了一百年似的——你當真是能折騰啊,居然弄出這麽多事情來。
我說我倒是想平平安安地過活著,可惜人家不給我機會啊?
老鬼說那就是說,在我麵前的,不是什麽走投無路的打工仔,而是堂堂龍脈守護家族黃金王家的嫡係子孫,還是那什麽宋家的預備女婿咯?
我說你特麽的說話能不能正常一點兒,說好的高冷老鬼呢,別跟黃胖子學逗比了。
老鬼被我的話給逗樂了,說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好冷的?
我說我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子的啊,你說是不是我掉進了那蟆怪兒的水塘裏,結果沾染到了什麽毒,又或者吃了它的妖丹,結果就變成了這一副蛤蟆樣?
老鬼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了小米兒,說我們的小米兒不是個小醫生麽,來給你爸爸瞧一眼?
小美人跳上了我的懷裏,小心翼翼地用右手觸摸著我的臉。
她摸得是那般的小心,好像怕弄痛我一般。
摸了好一會兒,她皺著眉頭,小臉兒很無奈,拚命地搖頭。
我與她心意相知,所以盡管她不能說話,卻明白了這裏麵的意思,我這個並不是毒素,她也沒有辦法。
我沉默了一下,既然不是毒素,那麽就極有可能是吞服妖丹之後的副作用。
想到這裏,我頓時就鬱悶了。
之前的時候,我心裏還在竊喜,想著這妖丹匯聚了蟆怪兒數百年的修為,我若是吞服了,不指望全部繼承下來,即便是傳承了十分之一,那也有幾十年的修為,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狗屁修為不見提高多少,人反倒是變成了這個樣子來。
蒼天啊,我還沒有結婚呢,長成這個樣子,可怎麽找女朋友啊?
就這模樣,從我肚子裏掉出來的小米兒瞧見了,都嫌棄得要是,我還能指望別的女孩兒能夠看到我的心靈美?
老鬼瞧見我一臉沮喪,便反過來安慰我,說你別慌,這玩意兒呢,說不定是暫時的,隻是你一時半會兒沒有消化好才會如此,不如這樣,我們先找地方躲著,等龍魔兒趕過來了再說。
我心中驚訝,說龍魔兒會過來麽?
老鬼笑了,說那蠍神兒雖然冠絕五妖,但並非一手遮天的人物,我都了解過了,五妖之中,蠍神兒一騎絕塵,而蜈妖兒和龍魔兒算是並列,至於蛇仙兒和蟆怪兒,則掛了車尾;龍魔兒對付不了蠍神兒,不過想逃,還是很穩的。
我想起誤服了妖丹之後,我靜心下來,吸收龍脈之氣壓製妖丹之時的情形,點頭同意了。
如果真的是消化不良,那我就在這兒練上幾天,消解一下。
兩人商議妥當,老鬼便帶著我來到了位於金沙江山壁附近的一個洞穴裏,這兒下方就是湍流洶湧的金沙江,而上方是懸崖峭壁,需要借助藤蔓和山石,方才能夠到達。
地方不大,十來個平米,又窄又長,進去的時候,我瞧見了一些幹糧,不由得詫異。
老鬼告訴我,說他在這裏待過一天。
我有些奇怪他為什麽能夠找到這麽偏僻難尋的洞子,他不由得笑了,說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找洞子的技能,還是點了滿級的。
我想起他隨時都有可能要找地方冬眠,不由得會心一笑。
小米兒這一路來都十分疲倦,到了地方,趴在鋪著的外衣上麵,就睡著了,我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知道這些天來,她可吃了不少好東西。
特別是她從那蟆怪兒的毒腺裏掏出來的玩意,絕對夠她消化好一陣子。
說來也可憐,這孩子自出生下來,就沒吃過啥好東西,每天逮些老鼠蟑螂什麽的,我都不忍看,蛇婆婆交代的毒腺也沒有條件給她弄,更別說去給她找什麽專業的劇毒之物吃。
這一回她得虧是進了五毒教,隨便吃隨便拿,老鼠掉進了米缸裏,著實是不容易。
小米兒酣然睡去,而老鬼也好不了多少,他將龍魔兒轉化為後裔,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少折騰,現在終於把我和小米兒給救了出來,自然得歇一會兒。
這一大一小,兩人深深睡去,而我則盤腿而坐,開始吸收起了龍脈氣息來。
依舊是軒轅內經,依舊是龍脈圖,我一入定,就感覺到在地底的深處,有一股濃鬱不散的氣息陡然衝擊而來,不過這一回,卻沒有上一次的澎湃。
顯然這般不過是沒落的龍脈,氣息有近乎於無,我這般屢次吐納,卻是消磨了不少。
我這邊真正一入定,感知內身的時候,方才發覺到經脈之中多出了一股渾濁不堪的氣息來。
這股氣息與我本身的修為格格不入,如同油與水一般,不但如此,而且還十分具有攻擊力,不斷地攻擊我的身體,試圖進行一些改變。
我終於知道了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模樣,原來都是被那氣息給影響的。
那氣息,應該就是那妖丹融化而成的。
它居然試圖將我改造成又一個蟆怪兒,我甚至還能夠感受得到那種力量正在扭曲這我的身體,並且給我腦子灌輸著無數蟆怪兒的視角和意誌,不停地衝擊。
啊……
不愧是修煉百年的大妖,即便是一不小心著了我的道,居然還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報仇,並且進行重生。
我倘若是不及時坐忘內視,說不定就給他得逞了。
我止不住地後怕,然後開始調動起剛剛吸納而來的龍氣,對這玩意進行圍剿和攻擊。
這是一場意誌和意誌的比拚和較量。
一方是修行超過幾百年的大妖,而另外一邊,則是修行不超過一年的新手,聽起來好像實力懸殊,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它已經死了,不過是殘魂在掙紮作怪,而我卻占據了主動的位置上來。
這一場較量你來我往,雙方拚得十分血腥,可以說是刺刀見紅。
每一次的失誤,都有可能是身體易主,所以我顯得格外費心,一直在全神貫注,憑借著那龍脈之氣對其進行打壓。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氣息終於開始乏力,緩緩消沉了下去,我將它暫且壓製住,卻也沒有實力將其趕盡殺絕,長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睛來,瞧見原本熟睡了的老鬼正蹲在我的跟前,一臉關心地注視著我。
我睜開眼睛來,老鬼忙問道:“你怎麽樣,還好吧?”
我先是瞧了小米兒一眼,發現她還在熟睡,點了點頭,說還好,過了多久了?
老鬼說過了兩天,我瞧見你好像神魂分離的樣子,到底怎麽回事?
我歎了一口氣,將入定時遇到的事情告訴了他,老鬼皺起了眉頭來,說這妖丹之物,雖然凝聚精華,但也是劇毒之物,你就這樣直接吞下了肚子,實在是太失策了。
我說當時我若是不動手,隻怕早就已經被那家夥的胃液給消化了。
老鬼說也是,前進也是死,後退也是死,總之沒有活路。
我說我已經把它給壓製下去了,暫且沒事,怎麽,龍魔兒還沒有趕過來麽?
老鬼點頭,說對,我確定他還活著,但是一直聯係不上,不知道怎麽回事,正打算出去探一下風聲呢……
這話兒說道一半,他突然停下來了,我瞧見他表情古怪,問怎麽了?
老鬼深吸一口氣,說不好,有人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