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這人怒氣衝衝的離開,我和老鬼不由得麵麵相覷,搞不清楚狀況。
什麽意思?
你若覺得那個什麽海貝圖亂來,把他弄死就行了,特麽的拿女人撒氣是個什麽道理呢?
想一想,還真的是荒唐可笑,不過也可以感覺得出,那海貝圖等人的勢力肯定很大,大到這個老家夥隻有拿怒氣撒到無辜者的身上去,而不敢直麵凶手。
這兒兩股勢力,一股想要對李靜靜她們**淩辱,另一股則要殺之而後快,還真的是一件讓人悲傷的事情。
唯一能夠確定的,那就是這兒果真是第三國。
那人遠去,我和老鬼沒有任何猶豫,緩步跟在了背後,一路小心翼翼地跟隨著,越過草原,越過了山丘,越過了那如白雲一般的綿羊群,終於來到了依山傍水的一個小村子裏。
夜幕下,村子裏一片靜謐,有良田,有一片平緩的大湖,阡陌相通,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然而誰能夠知道這片寧靜之下,卻是隱藏著怎樣的險惡呢?
剛才在祭堂跟前禱告的老頭兒回到了村子裏,我們想跟著進入,結果發現黑暗中有些不對勁兒,適時止住了腳步,而是隨後隱藏在了田埂之後。
很快我們就發現自己所作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在老者進入村子的時候,有兩道漂浮的黑影浮現,從那老頭兒的身上掠過,仿佛是查探著什麽一般,然後又隱沒到了黑暗之中去。
那些黑影,絕對是厲鬼。
我們趴在了那田埂下,瞧著老頭兒進入了村子,一切仿佛又陷入了平靜,老鬼低聲說道:“相傳第三國是納西人的殉情者被祭司超度引導之後,才能夠進入的地方,這麽說,此處的惡鬼文化,一定很強大。”
我點頭,然後說也許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第三國很可能是一種洞天福地,或者空間夾縫處的地方,他們為了自己族群的發展,所以會吸收情侶,這樣子才能夠繁衍生息下去。
老鬼說對,而這些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後代之中,男女比例不協調了,男多女少,所以才會從外界強擄女子過來,進行婚配。
我說也有可能不隻是為了婚配,你看他們強擄來女子的顏值……
老鬼苦笑,說對,都是美女啊。
怎麽辦?
兩人討論了半天,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們畢竟是貿然闖進這第三國的不速之客,如果進入這村莊的話,很容易就被發現,而在這樣的一個隱世之地,絕對有鎮場的高手存在,我們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但是如果止步於此,那麽李靜靜她們的下場就可想而知。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句爛俗的話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如果我什麽都不會,甚至連自保的手段都沒有,那麽反倒是輕鬆了,遇見這事兒,隻需要報告警察,讓他們來處理就好了。
至於能不能救出來,那就聽天由命,又或者裝作沒有看到,因為我確實無能為力。
然而現在卻不行,我明明有辦法幫助她們,但是因為畏懼和恐懼而退縮的話,我要這一身本事又有何用?
還不如廢了它去。
這個時候,老鬼站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說得了,還是讓我為你的濫好心買單吧,我進去了,你在外麵接應,一旦有什麽不對,立即轉身離開,知道麽?
他沒有容我答應,便一個箭步前衝。
跑了五六米,老鬼騰空躍起,在一瞬間,整個人就變成了數百隻拳頭大的蝙蝠,然後一下子融入了夜色之中,不見了蹤影。
瞧見老鬼潛入其中,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陣羨慕。
不過羨慕歸羨慕,我也知道老鬼內心之中的痛苦,並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比擬的。
老鬼離去之後,我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盡管沒有配備手表之類的計時器,但是卻能夠通過脈搏的跳動來評估時間的流逝,然而過了二十多分鍾,老鬼也沒有回來。
村子就好像靜靜趴在黑暗中的怪獸,吞噬著一切的闖入者。
我開始猶豫了,開始懷疑了,還是驚慌了起來。
時間拖得越久,我就越發焦躁,在這樣的情緒裏,我又等待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終於忍耐不住了,決定親自前往查看一番。
我背著小米兒,貓著身子,悄不作聲地繞到了村子的東側,這兒是一片樹林,借著陰影,我緩步靠近,然後進入其間。
這村子並沒有任何圍牆或者防衛裝置,但是快靠近屋子的時候,卻有一股與眾不同的炁場在。
我想起打開了那石壁法陣的情形,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伸出右掌,緩緩釋放出龍脈氣息。
當那炁場壁壘感受到了龍脈氣息之後,居然自己裂開了一個口子來。
我順著那口子進入,然後迅速接近了一棟房子的邊緣處,靠牆而立。
當我將耳朵貼在牆壁上麵的時候,能夠聽到裏麵有均勻的呼吸聲響。
有人,這並非一個荒涼的村子。
說是村子,但其實這兒應該是一個很大的聚集地,我瞧見這些房子的建築風格很有特色,與一路來瞧見的麗江古城相似,不過卻又有所不同,簡單地來講,更崇尚是用木製結構,每一棟房子都會雕梁畫棟,用建造藝術品的態度來打造自己的家園。
在聚集地的正中央,我還能夠瞧見高高的塔樓,大型的廣場和集會地點。
我搞不清楚李靜靜她們被擄到了哪兒去,於是隻有走一段路,便將耳朵貼在了地上,聽著可能有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過比起李靜靜,更讓我擔心的是從進入其間,就一直沒有了消息的老鬼。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我從外圍進入,沿著屋簷的陰影處往裏走,這聚集地是建在一個山丘之上的,越往裏走,就越朝上,大概走了幾十米,我再一次趴在地上傾聽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附近有輕微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並非人類所發出來的,就好像腳掌下麵生有肉墊,躡手躡腳,緩慢靠近。
我感覺到了有一絲危險,正在悄無聲息地籠罩在我的頭上。
不好,被發現了麽?
我的心中一跳,下意識地一躍而起,朝著回路跑開去,而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巨大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我的退路之上。
我立刻後退,用後背貼著牆壁,然後眯著眼打量前方,瞧見這玩意,居然是一頭巨大的白色老虎。
這白虎是白底黑紋,強壯而高大,一張臉威嚴無比,四肢強健,犬牙鋒利,給人的直觀感覺,與電視和動物園裏的那些完全不同,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而在它的背脊之上,則騎著一個穿著白衣黑褲的女子。
那女子手持著彎刀,居高臨下地瞧著我。
她指著我,低聲說道:“你不是第三國的人,闖入者,你是誰,你來這裏做什麽?”
女子的年紀不大,應該比我還小幾歲,不過似乎給座下的白虎感染了,一臉的威嚴,仿佛隻要我回答錯了半個字,就會禦使自己的白虎將我給撲倒,然後一口咬下我的頭顱。
我在遇見這白虎的一瞬間,就背靠牆壁,然後弓著身子,隨時準備防守反擊的姿勢。
不過在那女子這般問起的時候,我突然間就心中一動,覺得這裏麵或許還有一些機會在,能夠不必通過刀兵來溝通。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那女子躬身行禮,然後說道:“尊敬的白虎騎士,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我的妹妹,被你們第三國的人給強行擄走,並且帶回了這裏來;我擔心她和她的同伴受到傷害,才會一路尾隨而來,並無意冒犯您的威嚴……”
我說得客氣,那女子下意識地收斂了臉上的冷漠,眉頭一挑,黑暗中眼睛灼灼生光,說這怎麽可能,我們第三國的人,絕對不會幹這種齷齪事的。
齷齪事?
當聽到那女子用厭惡的表情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我立刻感覺有戲,直接說道:“請問你們這裏,是否有一個人叫做海貝圖?”
我這一句話,再一次地震驚到了白虎女子。
她一臉驚疑地望著我,說你是怎麽知道海貝圖的?
我說擄走我妹妹的仇人,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她再次打量了我一會兒,突然說道:“你真的確定海貝圖擄走了你的妹妹,回到了第三國?”
我說若非如此,我又何必一路跟隨而來?
她的臉色陡然轉冷,惡狠狠地罵道:“真是一幫沒心的豺狼,狗改不了吃屎,去年剛剛被阿姆懲罰過,居然又犯了這毛病——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海貝圖哪裏,如果找到你妹子,還你便是;但如果找不到,那我可就不得不執行第三國的戒律了!”
她伸出手來,我毫不猶豫地躍上了那白虎的身上起,在她的帶領下,朝著集聚地的後半段飛快越去。
顛簸的虎背上,她回手過來,與我相握:“認識一下,大理國後裔,段寶婷。”
我與她握手,平靜地說道:“隔壁老王,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