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下午,我們抵達了喀爾巴阡山下的一個村莊。

這是一個離喀爾巴阡山最近的村子。

沒有任何隱藏蹤跡的行為,我們徑直走入了這個村子,來到了最大的建築跟前來。

作為距離茨密希古堡最近的世俗之地,這兒完全被茨密希一族的勢力所掌控了,不但有著大量的低端血族存在,而且還有一個侯爵鎮守。

低端的血族甚至都不能說是血族,而是一群也會生老病死的感染者。

他們並不畏懼陽光。

與此同時,他們的實力也弱得不行,不過如果擁有現代武器的話,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村子裏並非沒有高階血族,不過盡管天空陰暗,昏昏沉沉,但是他們更願意躺在地下的棺材之中沉眠,這才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當威爾找到了這棟莊園一般房子的管家,請求拜見巴爾克侯爵的時候,他是拒絕的。

穿著打扮猶如英國管家一般的老家夥用蛇一般的眼睛盯著我們一行人,冷冷地說道:“這裏沒有什麽巴爾克侯爵,你們找錯人了。”

說罷,他便吩咐仆從將鐵門給關上。

然而這個時候,威爾走了出來,平靜地說道:“我隻是想把這一次拜訪,當做一次很重要的見麵;作為一個女婿的拜見,並不想染血,而如果你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勢來的話,我不介意將你燒成灰燼,以懲罰你的不敬。”

聽到威爾的威脅,老管家的眉頭猛跳,說道:“你確定你在蒙多迪爾,敢做這樣的事情?”

威爾平靜地說道:“在我看來,無論是你們這個小破村子,還是巴黎倫敦,又或者喀爾巴阡山上麵的茨密希古堡,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你一個小小的子爵,對我來說,也如螻蟻。”

他的話語充滿了挑釁,然而那老管家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還是開口說道:“請進來吧,不過侯爵大人起床會比較晚,可能需要你們等一下。”

威爾微笑著點頭,說沒關係,我可以等,另外如果有不錯的英國紅茶,弄點兒過來。

我們一行人挺多,並沒有全部進去,除了那天夜裏參加行動的人之外,隻有傑克和阿道夫被威爾允許進入其中,至於其他人,則守在了汽車裏麵。

管家是個眼神銳利的人,瞧見我們一行人裏麵,那四位血族伯爵都沒有資格入內,立刻就變得無比謹慎起來。

我們被引到了一個有著長條餐桌的客廳等待,五分鍾之後,一位長得頗為明媚的女仆過來,給我們倒茶。

這女仆金發碧眼,眉高目深,典型的歐羅巴美女,肌膚像雪一般的白。

她的出現,一下子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蕭克明頓時就控製不住了,上前套近乎,隻可惜人女孩兒根本就聽不懂他的話語,隻是禮貌地笑了笑,然後離開。

老鬼則在旁邊,跟我說著一件事情。

他覺得穿燕尾服這事兒,真的很不錯,等回國了,找裁縫做兩件合身的,到時候會不會很有範兒?

這話兒被威爾聽到了,他笑了起來,說何必回國,回頭就給你找個設計師弄好。

一行人顯得十分輕鬆,仿佛來這兒是走親戚,或者度假的。

殊不知我們剛剛將人家最大的錢袋子給弄得一塌糊塗,而要知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事兒,任何一個茨密希都會找我們拚命的。

這般大搖大擺的出現,真的好麽?

要知道,大半個歐洲的黑暗勢力,可都在找我們呢?

老管家說侯爵可能會很晚,然而實際上不到五分鍾,一位穿著華貴燕尾服的矮個子就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來到了我們的跟前。

他長得有點兒像卓別林,又有點兒像希特勒,個子不高,大鼻子,眼神銳利如鷹。

他拄著一根紳士拐杖,在十幾個血族的簇擁下來到廳中,打量了一下我們所有人話之後,目光最後回到了威爾的身上來,麵無表情地用英文說道:“威爾岡格羅,沒想到你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蒙多迪爾,真的讓我有點兒大吃一驚啊!”

威爾顯得很平靜,他甚至都沒有站起來,而是坐在舒適的椅子上,平靜地說道:“我來帶安吉列娜回去,按照血族的規矩。”

巴爾克侯爵眯眼瞧他,說血族的規矩,可是強者為尊,你確定不偷偷摸摸地過去找人?

威爾聳了聳肩膀,說對,我確定,你聯係茨密希大公吧,我會從他手中,親自將人給帶走,讓他等著我便是了。

哈、哈、哈……

巴爾克侯爵仰頭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

許久之後,他方才回過神來,依舊眯著眼,散發出碎玻璃一般細碎的刺人光芒來,說道:“多少年了,居然真的有人膽敢按照當年十三同盟定下的契約,上門挑戰。不過,為了確定你的資格,我需要出手驗證,可以麽?”

威爾拍了拍衣服,平靜地站了起來,說等候許久,請。

巴爾克侯爵揚起手來,大門被打開,而他則說道:“屋裏比較擠,而且都是從伊麗莎白時代留下來的好東西,不如我們出外麵去?”

威爾點頭同意,說對,藝術是無國界、無種族的,是全世界共同的財富,我們出去玩兒。

兩幫人都站了起來,然後來到了外麵的草坪上。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因為天空陰沉,並沒有一絲陽光照耀,頭頂上吹著冷風,讓人情不自禁地摟住胳膊發抖。

隨後我才發現,並不是因為天氣的緣故,而是這兩幫人的氣息太過於陰沉。

整個空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十幾度。

威爾越境而出,巴爾克侯爵也離開了人群,走到了草坪上麵來。

這個時候,整個村莊陷入了一片沉默的熱鬧之中,從磨坊裏、從馬房裏、從農田裏、從集市裏、從高高低低的房子裏……湧出了許許多多的人來。

這些人將草坪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然而不管如何,除了踮起腳尖的細碎腳步聲之外,沒有任何人膽敢說話。

所有人都壓低了呼吸聲,細細地喘著氣,然後望著場中的兩位主人公。

一位是統治這一片地區不知道有多少年的血族侯爵,擁有著漫長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而另一位,除了長得有些帥之外,真看不出有什麽資格,能夠站在巴爾克侯爵閣下的麵前來。

巴爾克侯爵為什麽會給他這個機會呢?

隻有知曉內情的人,方才曉得這個年輕人有多麽恐怖。

他是一個顛覆血族曆史的裏程碑人物,他研製出來的“該隱的祝福”,打破了高階血族畏懼陽光、依賴鮮血的詛咒,成功了融入了人類社會。

隻要他想,隨時都能夠創造一個除了十三氏族之外的種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雖然比不上血族偉大的第三代,但是絕對能夠與傳說中的第四代執政者所媲美。

現在兩人要交手了。

在我的眼中,無論是威爾,還是巴爾克侯爵,兩人都顯得無比的慎重。

他們麵對著自己的對手,都十分謹慎。

如此一致僵持了半分鍾,終於有人忍耐不住了,開始了竊竊私語來。

侯爵大人,難道是怕了麽?

麵對一個這般年輕的家夥,他為什麽不揮一揮衣袖,讓這個家夥去吃土呢?

疑惑在眾人的心中蔓延著,也刺痛了巴爾克侯爵大人的心,他的渾身開始不定地抖動,化作了一個又一個的幻影來。

這些幻影不斷分離又重合,最終變成了十三個巨大無比的他。

每一個巴爾克侯爵,都有兩米多高,將威爾給緊緊圍住。

反而是作為挑戰者的威爾,顯得格外平靜,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整個人宛如蠟像一般地矗立在那裏。

一直到第一個巴爾克侯爵幻象出動試探的時候,他終於動了。

威爾優雅地伸出了手來,往前一抓,掐住了那個幻象的脖子,然後輕輕一擰。

幻象化作了無數光點落下。

緊接著他動了,一個又一個的幻象被威爾給熔解消滅,變成了無數光點,落在了草地上,幾分鍾之後,有且隻剩下兩個。

而這個時候,侯爵大人的氣勢已經高漲到了極點,整個天空都變得一片鮮紅。

所有身處其間的人,都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泥潭之中一般。

我有一種緩不過氣的感覺,而瞧了一眼老鬼,瞧見他表現得也十分痛苦,強忍著這種巨大的壓力不動。

但是老鬼撐得住,旁人卻有些撐不住了,我瞧見村莊的圍觀者,已經趴倒了一大片。

這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威壓,特別是對於血族一脈來說,一位侯爵大人的威壓,已經是他們所能夠理解的極限了。

戰鬥在繼續,可以用眼花繚亂來形容。

這是一場讓我說不出來的戰鬥,所以可以直接跳到了結果的描述。

整個天空都是紅色,而場中的身影從十四個,最終化作了兩個,然後我瞧見威爾的腳步踉蹌,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跌倒一般,不過他最終還是趴在了那位巴爾克侯爵的身上。

威爾的兩顆尖牙,深深刺入了巴爾克侯爵的脖子上。

血液,是一切力量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