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一臉疑惑,似乎在想著什麽,而我則不以為然,說你在英國還認識什麽人啊?
老鬼思索了一番,突然間眼睛一瞪,說我操,是張海洋那龜孫子!
張海洋?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的渾身就是一陣激靈,瞧見老鬼箭步向前,直接就躥了出去,趕忙跟旁邊的威爾等人交代,說我也去看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兩人剛剛追出來,那張海洋卻上了一輛車,油門一轟,就消失在了街角處去。
老鬼想起曾經因為張海洋而死的雲陌阡,頓時就是一股怒火,腳步不停,直接衝到了對麵,然後快步追去,而我則是心中有些忌憚,並沒有追,而是折回了來,這個時候才發現威爾等人在那位吉普賽女郎的帶領下進了屋子裏,趕忙也跟著走進去。
我走在最後,想起陸左之前跟我說的話,低聲說道:“剛才那個人,就是張海洋。”
陸左聽到,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說先問安吉麗娜的事情,至於那個家夥的事情,後麵再處理也不遲。
我瞧見他的話語低沉,顯得有些謹慎,心中即便再多不安,也沒有敢多言。
其實我很想提醒一下他們,張海洋那個家夥跟茨密希家族聯係密切,即便不是茨密希的人,也跟魔宴同盟有著重要聯係。他剛才那一眼,肯定是認出了我和老鬼來,按理說他跟陸左在國內有過衝突,說不定也認出了陸左來。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在倫敦的消息也就藏不住了,麻煩將會不斷地找上門來。
到了那個時候,死亡一族卡帕多西亞和暗黑議會的K先生,估計都會趕到倫敦的,這樣子,是否會對安吉列娜的事情產生影響呢?
又或者,安吉列娜被詛咒的事情,跟張海洋背後的勢力其實是扯得上聯係的?
要不然,他怎麽這麽湊巧地出現在這裏?
這棟房子十分曲折,我們一路走,最後來到了一個密室之前,美麗的吉普賽女郎朝著我們躬身,然後說滕迪奧先生不喜歡太多的人,所以隻能夠有兩人進去。
威爾望了一下左右,陸左指著雜毛小道說道:“算起來老蕭跟他是同行,讓他幫你參謀一下吧。”
對於陸左的提議,威爾表達了同意,從奧黛麗那兒將昏迷的安吉列娜接了過來,然後與雜毛小道一同進了裏麵的房間。
房間門口掛著許多玻璃和陶瓷的珠子掛簾,出入的時候,叮鈴鈴一陣響,讓人感覺神清氣爽,頗為古怪。
威爾和蕭克明進入房間裏麵之後,那位吉普賽女郎則將我們引到了旁邊等候的休息室裏來。
這休息室挺大,分作不同的房間,而且還有許多人,顯然她剛才的話語並不假。
如果沒有巴克爾侯爵的介紹信,說不定我們真的就要排期到兩個月之後了。
當然,如果是這樣,我估計威爾肯定會亮出拳頭來的。
路上的時候,陸左有意無意地問起了剛才離開的張海洋來,然而那個吉普賽女郎卻顯得十分謹慎,守口如瓶,說要為客戶負責,對他們的信息保密,所以恕不奉告。
對方的回答十分官方,陸左有些無奈,聳了聳肩膀,沒有再多聊。
我們在休息室裏坐了二十來分鍾,門被推開,老鬼冷著臉走了進來,我瞧見,連忙站起來,說怎麽樣,人追到沒有?
老鬼搖頭,說沒有,被那小子給耍了——我追到了那輛車,結果讓那小子中途溜走了。
我說你確定是張海洋?
老鬼點頭,說對,就是他,那小子化成灰我也不會忘記。
我看向了陸左,他眯著眼睛,說沒關係的,隻要這小子在,我就不會讓他再跑了去。
我說他要是萬一喊人呢?
陸左“噗嗤”一笑,無所謂地聳肩說道:“你覺得我們會害怕喊人?忘記跟你說了,之前我跟威爾聊過了,覺得茨密希古堡一戰,到底還是太偏僻了,許多人將信將疑,既然如此,那就在帝國主義的心髒這兒,再鬧點兒動靜出來,敲山震虎,免得那幫家夥小瞧人,你說對不?”
我看了陸左一眼,有些不太敢相信,這般意氣用事的話語,居然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如果是雜毛小道,我倒還覺得正常,至於陸左,他在我眼裏,可是十分穩重的啊?
我沒有再說話,而是安心地等待著威爾他們。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威爾過來敲門,麵無表情地對我們說道:“走吧。”
一行人離開,來到了房車裏麵,小妖姑娘忍不住了,問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安吉列娜姐姐有沒有辦法好轉?
威爾的臉色凝重,低聲說道:“預言家葛洛告訴我,說安吉列娜中的這個,叫做哭泣的卡戎。”
奧黛麗皺眉說道:“卡戎?冥河擺渡人?”
威爾點頭說道:“對,黑暗神厄瑞玻斯和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兒子,冥王哈得斯的船夫。冥河擺渡人——這種詛咒失傳多年了,最後一次出現是大地吟遊者奧古斯都的招牌手段,而據說奧古斯都死後,唯一的弟子加入了暗黑議會,也就是現在的資深議員K先生。”
K先生?
我想起了之前暗黑議會的消息,這位K先生也曾經出現在斯洛伐克,並且差點兒就將我們給堵在了茨密希古堡裏。
看起來,諸多針對威爾以及我們的事情裏,幕後都有這位K先生的推手。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呢?
我將我與刀鋒女艾薇兒之間的恩怨說了出來,當得知刀鋒女曾經參與過機場截殺,威爾點了點頭,說茨密希古堡一役裏,就曾經有許多不屬於茨密希家族的血族,除了勒森魃,還有一部分生麵孔,看得出來,這些人應該就是那些幕後準備對付我的勢力,而這位尊敬的K先生,恐怕就是其中之一吧?
陸左問道:“巴克爾侯爵說安吉列娜如果十五天之內沒有辦法解開詛咒,是不是就沒有辦法再醒過來了?”
威爾點頭,說已經過去九天了,我們隻有六天時間,而巴克爾的話,我在預言家葛洛的口中也得到了證實——他告訴我,說如果是其他詛咒,憑著侯爵的推薦以及我的名聲,他可以冒險嚐試,但哭泣的卡戎卻不同。
蕭克明在旁邊解釋,說安吉列娜現在的狀態,就是我們所說的離魂。她的靈魂,被人給帶走了,帶到了那個所謂卡戎的領域裏,隻有K先生,方才能夠觸發回來。
我聽得一頭霧水,直接問道:“那怎麽辦呢?”
威爾說你剛才不是說,碰見一個叫做張海洋的人麽?如果他是魔宴同盟裏麵的人,K先生應該很快就得到消息,找上門來的。
我有些訝異,說這是準備守株待兔?
威爾的臉色陰沉,淡淡點頭說道:“對,守株待兔,我這回就要立個招牌出來,讓那幫人好好反省一下。”
陸左皺眉,說具體的,該怎麽操作呢?
威爾瞧向了窩在朵朵懷裏打瞌睡的虎皮貓大人,說大人,你一向足智多謀,這事兒還得由你來張羅才是。
呃……
對啊,要說我們這一堆人裏麵誰最老謀深算,可不就是這個疲賴的肥母雞?
這扁毛畜牲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不過威爾等人都知道它的脾氣和秉性,一通馬屁狂拍,弄得它舒舒服服,忍不住就賣弄起來,說這守株待兔的地方呢,如果是放在玫瑰園裏,就有點兒掀桌子的意思了,而且對方老謀深算,想起之前我們平了茨密希古堡的戰績,心中多少有些忌憚,不敢上門,或許還會假手他人……
威爾疑惑,說怎麽個假手他人法?
虎皮貓大人嘿然而笑,說這個還不簡單?跟教會說一聲,自然會有人衝鋒陷陣,要知道王明和老鬼在巴黎,可是闖了不少的禍,教會裏對我們可是恨之入骨的。
奧黛麗忍不住問道:“不可能吧?暗黑議會與教會是世仇,不共戴天,他身為暗黑議會的議員,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虎皮貓大人一撇嘴,說洋鬼子最重利益而輕廉恥,隻要對他有利,何樂而不為?
奧黛麗一聽這話,惡狠狠地瞪了它一眼,說說誰洋鬼子呢?
虎皮貓大人不管她,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得保持神秘,主動出擊,揪住張海洋,然後死纏爛打,最終牽藤摸瓜,找到K先生出來。”
威爾有些猶豫,說如果那家夥一直不肯露麵呢?
虎皮貓大人搖頭,說這怎麽可能?那個老K之所以給安吉列娜下詛咒,絕對不可能是私仇,而是想要借此來要挾你,他必然也知道十五日之期,如果時辰一過,到時候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不但沒有任何利益,而且還會結下私仇,這個對他來說才是最頭疼的,所以他一定會在此之前出現。
我們聽了它的分析,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
虎皮貓大人繼續,說現在的問題就在於誰能夠掌握主動權,所以我覺得此事得落到王明和老鬼的手上來,由他們出麵,而我們則隱入幕後,獲得一個緩衝點。
陸左聽聞,忍不住拍起手來,說大人妙計安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