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可以殺人麽?

不可以。

目光可以殺人麽?

自然也不行。

不過我不隻有夢想,也不隻有目光,還有額頭上麵的第三隻眼。

有錢人可以風花雪月,唧唧歪歪,窮人就隻有一上來就拚命,沒有第二種選擇。

因為你不拚,連命都沒有了。

所以就在侯爵獵殺者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準備將我這隻小螞蟻給碾死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猶豫地將逸仙刀召喚了出來。

颼!

飛刀從我的額頭乍然而出,宛如電光搖曳而過,這手段還真的是出人意料,除了認識我、並且將我施展手段的人,基本上沒有誰能夠猜得到。

所以這位見多識廣的侯爵獵殺者乍然瞧見,心中必然也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尼瑪什麽手段?

說時遲那時快,逸仙刀宛如一道電光,戛然射入了蒙多卡帕多西亞的頭中去,然而侯爵殺手果真是侯爵殺手,這血腥累累的名頭並不是那麽簡單就弄出來的,就在逸仙刀即將射進了他腦顱之中的時候,他的身體裏驟然爆發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來。

同樣恐怖的氣息,我曾經在艾倫卡帕多西亞的身上感受到過。

天道輪回,難道就要報應在我的身上了麽?

不行,給我破!

我身上蘊積已久的龍脈之氣在那一瞬間凝聚到了巔峰,而這個時候我也終於發現,逸仙刀其實是擊中了對方,隻不過那家夥在飛刀臨體的一瞬間變身,人陡然漲了一倍以上。

而正是他身體裏爆炸一般的力量朝外衝擊,正好抵禦住了逸仙刀先前的動力,使得它插入侯爵殺手的額頭一瞬間,被顱骨擋住了。

我拚死向前而不得,知道到底還是力量差距太大。

這個家夥,終究還是太強了。

一鼓作氣勢如虎,再而衰,我心中知道事不可為,也沒有強求,而是趁著對方將注意力集中在抵禦逸仙刀的那一瞬間,抽身後退。

薩拉丁之刃從對方的手中抽出,朝著旁邊猛然一揮,卻是將一個上前湊熱鬧的小角色給腰斬了去。

我這一刀又快又疾,也是出人意料,那人本想著來占一個便宜,卻沒想到刀鋒利落,卻將整個人都斬成了兩半,即便是血族,沒有那化身為蝠的本事,也受不住這麽重的傷害,當下也是一聲厲叫,鮮血灑落一地,腸子拖曳,十分淒慘。

他偏偏又是生命力格外強盛的血族,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隻有淒厲的叫著。

我抽身後退,將逸仙刀也拔出,將其在我兒的周身圍繞,護住我的左右,這才來得及仔細打量前方,瞧見那侯爵獵殺者再沒有之前的淡定,整個人宛如一頭直立野獸似的,雙眼冒出紅色的光芒來。

那光芒猶如實質,居然朝著我這邊如劍一般刺來。

我揮刀,猛然一擋,感覺被一輛車子給撞到一般,人一下子就騰了起來,不過好在解封了的薩拉丁之刃並非弱者,正好將其抵禦了去。

不過第二道光束飛躍而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可能扛不住了,它太快了,讓我根本躲避不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一個人影陡然會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伸出手掌,朝著這紅色光芒拍了過去。

噗嗤……

就好像是滾燙的鋼水倒入冷卻液裏麵一樣,發出一聲劇烈的響聲,緊接著大堆的蒸汽朝上空騰然而起,然而那個身影卻一動也不動。

我能夠感受到那股迸射而出的紅光有多恐怖,方才曉得這個巍然不動之人的厲害。

而跌落在地上的我也立刻瞧出來了,這個人,是老鬼。

被阿薩邁族的黑殺手纏住的老鬼,此刻居然硬生生地衝了過來,到底是真哥們兒,最關心我安危的,還是自家兄弟。

不過,老鬼為何變得這般厲害了?

我心中詫異,不過卻沒有來得及多想,因為就在我爬起來的那一瞬間,就有四五個血族衝著我這裏撲了過來。

這些人顯然是打定主意要拿下我們,而且有著極大的激勵,所以顯得格外拚命。

驚濤駭浪,風起雲湧。

我憑借著解封的薩拉丁之刃,一連使出了兩招南海絕學,方才從群毆之中掙脫出來,瞧見老鬼已然跟那位侯爵殺手兩人廝打成了一團。

而且與我一樣,老鬼一上來就使出了壓箱底的手段,也如同那位侯爵殺手一般,變成了一頭巨大的野獸。

因為老鬼本身就被蒙多閣下高一個頭,所以變成狼人一般的野獸時,也顯得高大許多。

不過他的卡帕多西亞血統隻不過是吞噬了艾倫的心髒而來,那艾倫還是侯爵獵殺者的後裔,如此隔著兩代,使得他無論是爆發力,還是純粹的力量上,都比不上對方。

老鬼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要不是他右手之中,時不時浮動出一縷古怪的光芒,將這力量抵禦,說不定已經被轟成渣渣了。

而在老鬼展現出如自己一般的狀態來時,那蒙多閣下也處於一種狂暴之中。

啊……

他憤怒地嘶吼著,一邊出拳,一邊朝老鬼怒吼道:“我最在你身上,聞到了我最得意的追隨者的氣息,告訴我,你的這些力量,到底是如何繼承而來的?”

老鬼雖然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不過卻也是有著一身傲骨,嘿然笑道:“想知道?下地獄問艾倫去!”

侯爵獵殺者發狂了,暴躁地吼道:“你們居然一個臭脾氣,那就把你殺了吧——獸王覺醒技!”

他身子一震,人在一陣急劇的搖晃之中化作無形,然後在老鬼的四麵八方,浮現出無數狂吼的猛獸,朝著他一起狂奔而來。

獸蹄踏在地上的聲音,將整個戰場的聲音都給遮蓋了去。

好恐怖的一招!

我心中狂震,瞧見在老鬼的身後,有一道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朝著他飛掠而去,一邊引導逸仙刀殺去,一邊高聲提醒道:“老鬼,小心身後。”

然而即便是沒有我的提醒,老鬼的腦後仿佛也有一隻眼睛似的,扭了過來。

他伸出手,朝著前方猛然拍了一掌。

砰!

那一掌輕飄飄,仿佛拍在了空處,然而侯爵獵殺者的真身卻戛然而止,因為在老鬼的身前,居然出現了一個扭曲的空間。

這空間就好像一個不斷扭曲的空間蟲洞,散發著冰冷死寂的氣息。

那位侯爵獵殺者倘若是再進幾步,隻怕就會撞到這玩意。

不過他還是停住了。

而那扭曲的風暴中心,卻在幾秒鍾之後消失不見了去。

我這個時候終於知道了,為什麽老鬼還有一搏之力。

血匙!

或者說是在茨密希古堡最底下的血池之中,那一根奇怪的金屬條兒,它對我極度排斥,然而卻融入到了老鬼的右掌之中。

老鬼沒有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而是選擇了保密。

在這段時間裏,他一直默默地消化著這玩意,而現在,終於有了一份讓人激動的答卷。

不過這終究還是不夠。

他雖然擋住了侯爵獵殺者的隱匿一擊,然而那些奔騰而來的獸群卻是實實在在的勁氣,此刻猛然撞擊在了老鬼的身上,卻使得他渾身一震,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去。

侯爵獵殺者猛然一揮手,將我飛掠而來的逸仙刀給拍飛,然後狂聲笑了起來:“螻蟻終究是螻蟻,有些手段,就覺得能夠戰勝一切。”

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後舉起了手來,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終究隻是一場夢。”

他的腳尖再一次蹬地,人如幻影,就出現在了老鬼的跟前。

他隻要伸出手,一抓,老鬼的頭顱就要被他抓到。

一用力,就能捏破。

然而這個時候,一把帶著藍紫色光芒的長劍,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前,而與我那逸仙刀一下了事不同,這無人掌控的飛劍仿佛有一位極高明的劍客在指引。

它朝著侯爵獵殺者的周身要害射去。

雷罰!

這飛劍之上蘊含的力量,即便是侯爵獵殺者,也不敢輕視,他一邊大聲咆哮著,一邊扭頭,衝著拚死抵禦雜毛小道的亞特伍德吼道:“你就不能攔住他,別讓他作孽麽?”

渾身濕漉漉、散發著惡臭的亞特伍德已經到了極為危險的境地,也顧不得對這位傳奇卡帕多西亞的尊敬,怒吼道:“狗屎,你有本事自己來。”

危急時刻,侯爵獵殺者沒有太多的時間內訌,身子驟然低伏,雙手拍地。

緊接著,他居然從地上拔出了一大團土黃色的粉末來。

這些粉末一左一右,居然化作了兩條巨蟒,騰然升空,纏住了雜毛小道的雷罰飛劍,以及我的逸仙刀。

而這個時候,我也被十來個大大小小的血族給纏住,抽身不得。

那個阿薩邁黑殺手也出現在了我的身邊,而侯爵獵殺者則全力衝向了老鬼,務必要將他給盡快擊斃。

就在老鬼陷入最危險的時刻,突然間有一道狂風吹來,青光之下,有人擋住了蒙多的拳頭。

轟!

一股力量撞擊的聲音陡然爆發,而這個時候,我們聽到了約架正主的聲音,淡淡傳遍了全場:“抱歉,我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