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程程手中的妙音劍被逸仙刀給擋住了,並沒有能夠將我如何。
我猛然一揮手中的血刀,一聲呼嘯,那九個刀靈立刻就圍到了我的身邊來,彼此結陣,將我給守住。
睜開眼睛來,我瞧見周遭圍著了好多人,除了程程、黃漢和十餘個獵鷹之外,慈航別院也來了好多人,包括我認識的靜非師太、四小鳳裏麵的王小欠、吳小薇以及在酒店停車場裏和那個紈絝子弟在一起的鄭小曦。
而除了這四人之外,還有四個男人比較耀眼。
他們之中,我認識白虎李景宗和豬狂秦小胖,還有兩個家夥,一人長著張古怪的方長馬臉,另外一人的牙齒尖銳,感覺有點兒血族的樣子。
不用猜,這兩人一定是慈航別院之中虎狼豬犬四大護法的另外兩人,一人為獨狼郭向龍,另一人則為惡犬胡夢蝶。
這兩人的來曆也挺厲害,獨狼郭向龍原本為西北懸空寺的僧人,後來因愛喝酒,屢屢犯戒,被趕出師門,於是流落江湖,在西北一帶當刀客,專門幫人殺人越貨,處理仇怨,因為一起案子惹惱了當時西北局的大佬蕭大炮,被千裏追殺,最後無奈投靠了慈航別院。
此人好酒貪杯,然而每逢大戰,皆喝個半醉,熱血賁張,衝動殺人,最是無解。
另一人惡犬胡夢蝶則是南洋歸客,此人本來是個掮客,專門負責東南亞一帶的古曼童貿易,並且順便當一回掮客,幫著國內和東南亞那邊聯係黑色生意,結果因為一次失誤,被南洋一帶的強人給通緝了,混不下去,於是就投了慈航別院。
慈航別院山門四大護法之中的虎狼豬犬,個個都是獨當一麵的厲害人物,現如今也都匯聚在了一起來。
除了這八人,慈航別院也派了其餘的幾個打雜弟子,與荊門黃家這邊湊在一起,居然有三十來人。
一瞬間,我身陷重圍。
麵對著這樣的陣勢,我知道心慌意亂並沒有任何卵用,於是平靜地舉起了手中的血刀,目光越過了荊門黃家,盯在了打頭的靜非師太身上來:“師太,我與貴門靜怡師太有過約定,彼此互不侵犯,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其實我瞧見慈航別院露麵的不是老成持重的靜怡師太,而是與我沒有什麽交情的靜非師太,我就知道事情可能糟糕了。
果然,長得雌雄莫辨的靜非師太盯著我,冷冷一笑,說你若是有委屈,隻管問靜怡師姐去,我此番過來,是奉了齋主密令,一定要捉拿那條軟玉麒麟蛟——她人呢,怎麽沒見?你不會告訴我你真的是單獨一人過來的吧?
小玉兒潛身海底,並沒有現身,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不過我也並不驚慌,平靜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是說貴門是不準備向我出手咯,對吧?”
靜非師太臉色肅穆,說你與那妖女勾結,誰知道你們做的是什麽勾當,配合荊門黃家,將你拿下,也是正理。
我說那就是說,你們準備向我出手咯?
靜非師太眯著眼睛,不屑一顧地說道:“是又如何,你又能說些什麽呢?”
我望著周遭層層疊疊的眾人,心中突然間生出了幾分豪氣來。
曾幾何時,我王明還隻是一個小人物,被人追得滿地亂跑,跟狗一樣;現如今,對方為了對付我一人,居然集齊了這般的精英,濟濟一堂,何等之榮幸?
我深吸了一口氣,哈哈大笑,說如此說來,慈航別院是準備與長白山天池寨為敵,準備與紅色土匪王紅旗為敵咯?
什麽?
靜非師太的臉色原本還有一些驕狂,然而聽到我說出“王紅旗”三個字來的時候,表情一下子就凝固起來,詫異地喊道:“你說什麽,這關王紅旗什麽事?”
雖然並不想狐假虎威,也不想跟黃金王家扯上什麽關係,但此刻身陷重圍的我,卻不得不借勢了。
放著王紅旗這張大虎皮不扯,我又如何逃脫呢?
我心念一轉,冷眼說道:“不管荊門黃家給你慈航別院灌了什麽迷藥,我都要與你知道,我王明可不是什麽石頭疙瘩裏麵蹦出來的小人物——我乃長白山天池寨的嫡係子弟,我大爺爺便是身居中南海的王紅旗,你們可想好了,殺了我不打緊,你們可擋得住那紅色土匪的怒火?”
聽到我的話語,靜非師太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沒有了血色,有些神經質地搖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江湖上的年輕人或許並不知道王紅旗到底是誰,但她們這些經曆過風風雨雨的老一輩人,又如何能夠忘記那個曾經籠罩在所有修行宗門頭上的強者呢?
慈航別院關閉了半個世紀的山門,懼怕的,不就是這人?
別說慈航別院,除了見風使舵的龍虎山天師道,就連茅山宗、嶗山、青城山這樣的頂級道門,都不得不暫時關閉山門,隱忍不發,可不就是不敢掠其鋒芒麽?
固然有別的原因在,但他們所畏懼的,可不就是這人?
說起紅色土匪,幾乎無人知曉,但如果說起宗教總局創始人之一的光頭王局長,卻是無數老一輩人心頭揮之不去的噩夢。
麵對著慈航別院眾人的震撼,我顯得十分平靜:“信與不信,你們不妨問一下你們的盟友。”
靜非師太得我提醒,仿佛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望著不遠處的黃漢,喊道:“是這樣的麽,黃漢先生?”
聽到我大放厥詞,黃漢的臉色變得格外陰冷起來。
在他心中,原本可以將我隨意玩爆,結果幾日不見,幾乎被我給宰殺了去,這情形已經讓他十二分的發狂了,沒想到與他們同伴為伍的慈航別院,居然為了我的三言兩語就喪失了鬥誌。
這事兒對於驕傲的他來說,實在是一種打擊。
他或許是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原本能夠讓他隨意拿捏的家夥,變得越來越不可控,於是心情變得有些糟糕了。
不過再糟糕,他也不得不應付起這暫時的盟友。
於是他冷笑著說道:“靜非師太,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嗎?”
這樣敷衍的話語顯然沒有能夠讓靜非師太滿意,慈航別院遭遇大變之後,熱血魯莽的人早已經死絕了,留下來的每一個人,都不得不逼著自己謹慎。
如果隻是一個江湖上略有名聲的小咖,殺了也就殺了,算不得什麽。
但如果是王紅旗的侄孫,那問題就有些嚴重了。
我坦然自若地盯著黃漢,而靜非師太也用她那一雙錐子般的眼睛盯著他,這讓那個驕傲的家夥有些心煩意亂。
他不屑於說那謊言,幾秒鍾之後,他開口說道:“王紅旗那老東西,早幾年都沒有消息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殘了,幾十年都沒有出現過的老東西,你怕他作甚?”
他到底還是承認了這一點,畢竟經曆過白頭山一戰的他,不管如何,終究也是知道了我與黃金王家的關係。
他不想撒謊,也不屑於撒謊。
聽到黃漢的言辭,靜非師太的臉色數遍,語氣艱難地說道:“王紅旗死沒死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他的門生故吏遍天下,就算是黑手雙城,也奉他為人生導師……”
黃漢終於不耐煩了,瞪了她一眼,說害怕了?害怕了就滾。
這話語說得不可謂不誅心,然而靜非師太被罵過之後,並沒有奮勇而起,反而是惡狠狠地瞪著黃漢,想惡獸一般地睜圓雙眼。
她的呼吸急促,然而十幾秒鍾之後,她卻是一揮手中的拐杖,喊道:“這是你們荊門黃家與他之間的恩怨,我慈航別院不參與,走!”
一聲吩咐之後,她第一個轉身離去。
靜非師太一走,她身邊的慈航別院十幾人也跟著離開了去,我甚至還瞧見白虎李景宗朝著我遠遠地豎起了大拇指。
牛波伊。
慈航別院的人來得快,也走得快,幾息之後,周遭就少了一半的人。
然而我麵前的黃漢、程程和獵鷹卻並沒有動。
不但沒有動,而且還向前走了幾步。
黃漢緊緊盯著我,冷笑了一聲,說怎麽樣,三言兩語打發了一堆蠢如豬狗的膽小鬼,你很得意,對吧?
我說你這樣說自己的盟友,真的好麽?
黃漢說難道不是麽?
我說是,你也別說出來啊?再說了,未必人人都有你荊門黃家那般大的保護傘,她們沒有人在朝中當官,謹慎一些,也是常理。
黃漢不與我在這上麵糾結,而是問道:“為什麽在我的蠡龍爪之下,你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故作神秘地說道:“你荊門黃家有應對之策,黃金王家難道就得束手就擒了麽?”
黃漢冷笑著說道:“你可以蒙別人,但卻忽悠不了我——你與黃金王家的關係,根本沒有那麽密切,不是麽?”
呃?
等等,黃漢為什麽對我與天池寨的事情一清二楚呢?
有人在跟他通風報信。
是誰呢?
我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渾身發寒——當初我跑到長白山千通集團的滑雪場,可是有人給我指點的,結果我一去,就遇到張網以待的黃漢……